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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混亂

相比于水靈房間里的這一片混亂,琥珀山莊的周圍是一片肅靜。烏壓壓一片黑色勁騎,雄赳赳先鋒蓄勢待發,后方還有一整排弓箭手準備。而這些軍隊之后,仇憶南端坐正中央,邊上坐著的正是送張密入莊的歐陽宇。仇憶南一改往日那一身黑衣,穿了一身深藍束金腰帶的長袍,發絲利落沒有一絲凌亂。

“仇寨主,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寶,讓四王爺對您這么信任。軍隊都能隨您調遣。”歐陽宇看看與往日大不相同的仇憶南,又想著臨行前老莊主囑咐務必要配合好仇憶南,不禁有些好奇,這個仇憶南到底是燒了什么高香。

“呵呵,哪里是隨我調遣。王爺聽聞琥珀山莊私藏巨量火藥,有危害朝廷之嫌,所以才命我來替他做事。我只是做事之人。”仇憶南喝了一口茶,頭也沒抬。四王爺說,歐陽山莊已經歸順于他,那這個歐陽宇也不過就是小兵一個。想他以前,想和歐陽山莊結盟對付琥珀山莊還要奉上自己的火藥。而如今,王爺父親一句話的事。有了歐陽山莊和連云寨的支撐,還有四王爺的支持,他的大志可籌。

“那我們什么時候進攻?”歐陽宇看看琥珀山莊緊閉的大門,又轉頭看向若有所思的仇憶南。

“不急,你看,趙星闌。”仇憶南站起身,望向遠處琥珀山莊的屋頂處。歐陽宇也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山莊內一屋頂之上正矗立著一個白色身影。只是這身影并不看向他們這邊,只是遠遠盯著天邊。

“他沒有發現我們?”歐陽宇納悶了。

“也許,他還有救兵。”仇憶南也不急著下令,坐下來,繼續喝茶。

“那我們?”

“再等等。”

琥珀山莊內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而張密和兩個隨從也趁亂,躲在了大門邊上的樹木后面,就等著外面一攻他們仨來個里應外合把大門開了。

而霍雷和曲離這時候正在緊急地調派人手,開啟山莊各處的暗器和陷阱,今日一戰,實在無勝算。他安排完,飛身上房。看著趙星闌還是如之前一般,盯著天空發呆,不禁一把拉回了他的頭。

“星闌,你清醒一點!你看看外面,你看看下面!連云寨的仇憶南和歐陽山莊的歐陽宇聯合了朝廷的勢力來圍剿我們了!你別再想她了,先把現在的難關過了,才會有以后啊!如果我們今天都葬身在這里,龍若黎就是回來了你也看不見她了!”霍雷拉著趙星闌的肩膀,用力晃著他。

趙星闌眼睛里都是紅血絲,瞳孔放大,臉色慘白。他看到龍若黎被人傷成那樣,他卻沒有為她報仇,也沒有能自己去救她。雖然知道被青龍救去她活的希望很大,但是,他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當初是他非要把她帶出谷,答應一定會好好保護她。才過了多久,他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傷成這樣。

“星闌,你振作一點!我派人放了暗號,師傅一定會快速地趕來。今晚,我們只要能撐過今晚。”霍雷看趙星闌還是不為所動,就使勁一耳光呼了上去。

趙星闌并沒有閃躲,結結實實接住了。被打歪的腦袋就那么耷拉著,紅紅的五指印微微腫起,但他卻還是沒有反應。

“趙星闌!你醒醒啊!我們琥珀山莊有那么多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愿意看著魅姬,看著我,看著小五、小蘭就這么死嗎?門外的,都是鐵騎啊,都是戰場上回來的!我們這些人,根本就很難打贏,何況水靈還重傷。如果你也沒有辦法戰斗,我們就是魚肉,任人宰割!”霍雷抬起趙星闌半邊紅腫的臉,“你醒醒啊!!!”

“星闌!~”遠遠地飄來一個聲音。

“若黎?若黎!”趙星闌迷離的雙眼瞬間聚焦,他抬頭在天空中尋找,但是什么都沒有,沒有若黎也沒有青龍。

“星闌!”霍雷抓住星闌的手一把將他拽下了房頂,“你清醒一點好嘛!先過了現下的困難,我們再去找龍若黎,我陪你去找!”

“算了吧,她不會再需要我去保護了。”趙星闌似清醒了一般,有些嘲弄地笑著。“我保護不好她,我沒有能力保護好她。”

“就算沒有她,你還有我們!現在是我們保護琥珀山莊的時候!星闌,你是我們琥珀山莊的大護法!”霍雷說著。

“打不贏的。”趙星闌繼續笑著,嘴角彎彎,只是眼睛冷冷的。“你帶著她們趕緊從密道走吧,能逃一個是一個。”

“有密道?”霍雷驚訝。

“有,本想等我走之前再告訴你,只傳門主。”星闌說。

“那我們一起走。我們先去把魅姬和水靈接上。”霍雷拉起星闌就往水靈的房間走。星闌一把推開霍雷的手,“你們先去,我晚一點。”

霍雷看了星闌一眼,就先往水靈屋子里跑去。

星闌走到了湖邊,看到了呆坐在湖邊的小天和已經沒有氣息了的龍若安。“哥?”星闌立馬走了過去,他看見小天耷拉著腦袋,什么反應都沒有。

“弟弟,”小天從脖子上取下那塊玉佩,將它放進了趙星闌的手中。“我真的不記得你了,但我能感受到你。我知道你是我弟弟。但我好恨這個身份。你看,”小天指了指身邊的龍若安,“我最愛的人死了。我和她都是想重新開始生活的人,可以放下過去,可以迎接新的太陽。可是你們偏把我們拉扯了回來。”

小天看向星闌,深深地深深地看著他,“你快樂嗎?記得這么多的仇恨,你快樂嗎?這么些年,背負血海深仇。我想,你一定非常痛苦。”小天將星闌摟在了懷里,就像當初他們還是十多歲時一樣。

趙星闌被小天緊緊抱著,淚如雨下,從慢慢抽泣到嚎啕大哭,哭得就像當年那個孩子。半晌,趙星闌才從小天的懷里抬起頭,坐直了身子,擦拭著眼淚。

“弟弟,這些年。辛苦你了,仇也報了。”小天輕輕摸著趙星闌微亂的發絲,“能再見到你,我很高興,我知道了我的身世,不會再好奇。只是,這以后的路,你還是要好好走。只要龍若黎還活著,你一定不要放棄。好好活著,替我和玉顏好好活著。”

“哥?你......”趙星闌一把抓住小天的手臂,“不要。以后還有我,你還有我!”

“不,你聽我說。”小天想推開趙星闌的手,卻推不動,“我這次來,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和你相認是個奇跡,在我死前能看到你真的很好!只是我更喜歡那個只有玉顏和小天的福祿村。我知道這世間除了她還有你還有其他許多人,可我只想和她同生共死。我害怕她一個人會孤單,會害怕。就像她剛被救上來,在夢里無助的哭泣。”

小天用力掰開了趙星闌抓著他的手,“如果龍若黎死在你懷里,你會怎么辦?我知道也許沒有來世,但走去孟婆橋的路上,我想陪著她。”

小天用手輕輕撫摸了趙星闌眼淚不斷的臉,“好好生活,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都結束了。”小天笑著抱起龍若安,對著趙星闌回頭微微一笑,轉身跳進了瀲滟湖。

“哥!~”趙星闌伸出的手停在空中,發絲顫抖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似被撕碎了般疼痛。他捂著胸口,一股腥甜涌了上來。“噗!”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在月光下似無數血紅珍珠落入了湖中。

“星闌!”和青龍還沒到琥珀山莊就先看到了圍著琥珀山莊的層層官兵和鐵騎。“糟了。”我低叫一聲,“青龍我們得救他。”

“那你坐穩了。”青龍在空中加快了速度朝琥珀門沖去。

而琥珀門外,仇憶南看著從屋頂消失的趙星闌,對著身后副將一揮手,下令進攻。副將得令沖去了兵陣的前頭,一聲令下,開始攻門。霎時間,吶喊聲沖天,后邊的火箭手也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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