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偶遇

離山的月亮坡以風景而聞名，得名于這里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圓月，沒有陰晴圓缺，只有春夏秋冬。一片皎潔的月光平鋪在地上，有些神話里廣寒宮的味道。

“哥，你說，那個到底是什么人？”她半倚在子軒的身上，關切地問。“這個我也不清楚，到時候我回去問問爹娘吧，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他輕撫著她的頭發，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貓。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嗎？”葉子軒特地囑咐了一下，“哥，我又不傻，我有分寸。”她不再看他，將目光投向那邊的月亮，看著月亮她陷入了沉思。

這樣的結果，她是否看到了？那場賭約她快要贏了！誰說命運天定？她偏要改寫這個命運！

“傻，傻得透頂！”他像是捉弄她一樣揉了揉她的頭發，嘴里“咯咯咯”地笑著，笑的似水般輕柔。

月光撫下一抹掠影，從兄妹倆的身后劃過一道輕盈的弧線，照在純白的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這光芒沒有閃到他們倆，卻閃到了躲在銀杏樹后的江亦痕。

他躲在這樹后許久，安撫完凌暖的他遍尋不得寒曦的蹤跡，聽下人說來這月亮坡賞景，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在咫尺之處，寒曦倚靠著葉子軒的身影射進了他的眼睛，燒的他有些疼，便默默退到了銀杏樹后。

冬日里的銀杏樹沒有枯葉作伴，在風中格外蕭瑟，江亦痕覺得自己和這枯樹并無半點差別。

氣溫慢慢降了下來，月光的殘影里，有點點飄雪，安靜的落在子軒的長發上，“寒曦，天冷了，我們回去吧。”他說道。

“好，回去。”坐久了突然站起來，寒曦麻木的腿險些使她摔倒，江亦痕的心跟著抖動了一下，剛邁出去的腳步退了回來，踩斷了落在地上的枯木。

“誰？”寒曦的警覺性極高，一點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開她的耳朵。

“無人，你聽錯了。”葉子軒摸了摸她的腦袋，“別想那么多，我在呢！”他朝著那月光照不到的某處投去眼神。

幾分鐘后，倆人走遠了，江亦痕才從陰影中走出來，他煞有心事地坐在他們坐過的地方，以相同角度仰望著天空，不顧飛雪于狂風下留在他衣袍上的痕跡。

同樣在他身后之人的衣袍上也留下了痕跡。

“真巧。”一只手輕搭在他的左肩上。江亦痕眉頭一簇，以迅雷之速伸出右手去抓，奈何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一步，讓那只手給逃脫了。他迅速起身，一個掃腿，只見那人后退了一步，完美避開了。

“原來是你啊！”他起身，散漫地回答，不屑地搓了搓手。

“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吧。”葉子軒靠在江亦痕躲過的銀杏樹胖，歪著頭，就像看笑話似地看著他。

“偷聽別人說話也是你們離山的武功秘籍之一？”他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

“我對你們的談話不感興趣，只是誰讓你們在我的月亮坡坐了如此之久，害的我都沒有心思賞我的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