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陽奉陰違
- 重生之庶女驚華
- 棲梧
- 3644字
- 2020-11-04 19:00:03
“五殿下,這里可不是您的府邸,凡事是否講究個先來后到?”
此言一出,空氣里出現了詭異的靜默。
李瑤強忍住心頭的怯意,故作鎮定地承受著所有異樣的目光,態度卻是罕見的固執。
柏遠侯本來覺得不妥,可他到底不是李瑤什么人,不能出言教訓。他用力踹了溫良越一腳,冷聲叱道:“這個女人是怎么進府的,你又為何會跟她在一起?你都多大了,還嫌惹的麻煩不夠多么?我平常就是這么教你的?”
溫良越頓覺無比委屈,摸了摸被踢疼的部位,甕聲甕氣道:“爹,兒子也是冤枉啊!要是知道這個女人那么能惹事,我早就把她攔在門外了好么?”
再說了,他也不知道李瑤突然發什么瘋,居然敢觸碰老虎須啊!
伯遠侯伸腿又是一腳,厲聲警告道:“現在我暫且沒功夫跟你算賬,你趕緊把這個女人給我送出府!”
誰知道李瑤還會發什么瘋?萬一惹怒了齊凌,他豈不是平白遭受了池魚之殃?
溫良越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道:“若是送不出去呢?”
“送不出去,你就給我滾出去!”
溫良越縮了縮脖子,算是看清了自己父親的怒氣,他相信這個老頭子絕對不是在嚇唬他,若是真的不能將李瑤那個女人趕出去,極有可能被掃地出門的人就是他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便快步走到李瑤面前,先是沖齊凌欠了欠身,轉而擋住李瑤的視線,以只能兩人聽到的聲音,冷冷道:“我現在就送你回府。不管你有多少理由,都不能再待在這里。”
“溫良越,你說過要幫我的,現在卻言而無信,你到底是何用意?”李瑤偷偷瞥了眼側對著兩人的齊凌,想到此人極有可能掌握的東西,心里拔涼拔涼的。
溫良越卻不懂得她的恐懼和擔憂,只是單純以為她無理取鬧不給他面子,頓時怒從中生,說出的話也多了幾分警告,“我是答應了你,可起初若非你多事,現在想要取的東西應該取走了吧,何至于等到了現在?既然五皇子來了,你要么不動聲色地取走你想要的東西,要么就趕緊收拾收拾,離開這里。今日這事兒,你可千萬不要給我捅什么簍子。記住了嗎?”
別看溫良越平常玩世不恭吊兒郎當,可身為柏遠侯府的四少爺,骨子里卻有股柏遠侯的狠勁兒,此刻發作起來,李瑤一介女流又怎么能不害怕?
到底是不甘心啊!
李瑤雙目圓瞪,死死地盯著水面泛起的粼粼波光,一顆心隨之墜到了深谷里,單薄的身子在夜風里顯得越發瘦削無助。
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五皇子所言非虛,他來此的目的跟她的應該是一樣的。此時此刻,她算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怎么也不肯接受五皇子與沐書夜那個庶女有所牽扯的事實。
沐書夜只是奉旨隨他南下,就能讓他親自跑這一趟嗎?
幾乎是口隨心動,她直接無視溫良越的阻攔,隱晦地問了出來,“五殿下,不過是奉旨行事,您未免太顧及情分,親自跑一趟了吧?”
“顧不顧及情分,這是本皇子的事,李小姐未免管得太寬了?!饼R凌涼涼地回了她一句,話鋒陡然一轉,神色忽然變得認真起來,“再者,有人那么與眾不同,本皇子此舉亦不過是想要為其討回一個公道而已。”
若說李瑤之前還心存些僥幸,在聽到齊凌最后一句話后,那點僥幸也瞬間被擊得粉碎。她緊緊咬住唇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么,五殿下打算如何為其找回公道?”
“這個問題,想必李小姐會比本皇子更清楚?!饼R凌別有意味地看了看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這種女人,他從來不看一眼的。這次居然還說了這么多話,回頭可得找那女人好好補償一下。
李瑤泫然欲泣,可惜無人觀賞,再多的委屈也只能憋回肚子里,暗自盤算著該如何處置這個爛攤子。橫豎待在這里,她也無力回天,在溫良越再三催促后,便也不甘不愿地隨他離開了此處。
見狀,伯遠侯頓時松了一口氣,卻在瞥見跪了一地的人時,剛舒展的眉宇又緊緊皺了起來,沖齊凌歉意一笑,隨之將這些人趕了回去。
李淑儀踉蹌著起身,膝蓋上酸麻一片,廢了好大勁兒才站住腳跟,一瘸一拐地躬身走過齊凌身旁,卻被齊凌當場喊住。她心神頓凜,當下繃緊了神經,低垂著頭,躬身靜候這位五皇子的吩咐。
對此,齊凌頗為意外,沒頭沒尾地提了句,“聽說,李姨娘來此是受人所托?”
李淑儀猛地抬頭看他,那雙眸子里呈現出來的光芒,不見絲毫膽怯,細看還能捕捉到隱藏的動人光彩,足可以讓齊凌忘記她剛才的卑躬屈膝。
齊凌暗笑,看來這位看似溫順無害的小小姨娘,實則也是個藏拙之人。她半夜出現在這里,想必也是來阻撓李瑤的行動吧?
算起來,應該感謝她的。
“李姨娘不必驚慌。我不過是隨口問問。你如此心善待人,將來定會有回報的。”齊凌一本正經道。
李淑儀卻莫名覺得心酸,這個人的表情告訴她,此前她所做的事情全部暴露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像是渾身赤*裸裸的,心頭滿是羞辱和尷尬,匆匆忙忙行了個禮,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正在這時,無劍也終于從水底鉆了出來,手里似乎還拿著什么,黑夜之中看得并不十分清楚。
“殿下,您要的東西?!睙o劍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又趕緊運起真氣烘干衣服,確保不會將水中沾染的寒氣過到齊凌身上,才稍微走近幾步,將手中用黑布包裹的東西遞了過去。
齊凌打開一看,手背青筋突起,眉宇間頓時盈滿了煞氣。轉身沖伯遠侯感謝了他的配合,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處。
伯遠侯回過神來,冷冷丟下一句“叫那臭小子回來見我”,便也尾隨而去。直到送走了齊凌,他才一身疲憊地回去,在就寢前等來了姍姍歸來的溫良越。
許是知道自己犯下了錯,溫良越倒是少了素日里的張揚和囂張,微微低著頭,雙手交叉安分地放在身前,儼然一副恭敬候教的模樣。
“坐下。”
溫良越依言坐下,雙手交疊著置于膝上,像是犯錯的孩子般乖巧得不得了,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生怕在這個時刻火上澆油。
伯遠侯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暗想這小子還是有點認錯的意識。就沖著這良好的態度,他胸口的怒氣也消了不少,抿了口茶問道:“知道我為何要把你叫來么?”
“知道。此次兒子做錯事情了,不該經過您的允許,擅自將李瑤帶進府中來。兒子知錯?!睖亓荚较ドw一彎,直直跪在了地上。
伯遠侯靜靜地看著他,片刻后,將他扶起來,語重心長道:“越兒,此事你的確做得不對。這三更半夜的,你不好好待在你那些姨娘的房中,為何卻要帶人入府,甚至所帶之人還是個女人?你平常如何荒唐胡鬧,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你好歹也顧及下侯府的名聲啊!今夜之事,若是被多嘴之人傳了出去,明日侯府可就成了京城人的笑話了。你雖行事荒唐,可這點道理未必不會明白。”
這些道理,溫良越并非不明白,當時只是存著僥幸心理,以為此事不會節外生枝??烧l想,李瑤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兒,不僅將此事鬧大,還讓他在五皇子和父親面前丟了臉,簡直是可惡至極。
可想到憑空冒出來的五皇子,他隱隱察覺到一股微妙,不由得開口問道:“爹,五皇子怎么會大半夜地來咱們府里?”
伯遠侯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你耳朵聾了眼瞎了,剛才五皇子說的做的,難道還不夠清楚呢?”
“您說什么?”溫良越當即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道,“五皇子說的那些話,難道不是在開玩笑么?”
伯遠侯冷哼了聲,心里卻不以為然。一開始,他也以為五皇子隨口說說,做不得真,可事后想起來,此事也頗讓人耐人尋味。
按理說,五皇子和沐書夜一同南下,其間有所交集也實屬正常。再者,這兩人若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關系,在目前沐書夜被拘押牢中的情況下,齊凌應該也會挺身而出。
如今他不確定的是,這份關系會不尋常到何種地步。
“爹,最近這幾天,皇上可有什么旨意?”溫良越突然問道。
伯遠侯有些不明所以,卻又聽他繼續補充,“現在您無非想要知道五皇子來此的動機。到底是人命關天,若是皇上給五皇子下了旨意,命其全權負責此事,那么此行若是達到了他的目的,想必也不會在意太多。但是,如果沒有旨意,那可就……”
那就事情不妙了。
伯遠侯大掌一拍,臉色難得凝重起來。
陳穎兒的命案已經由京兆尹陸離接手,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前,沐書夜都會待在京兆府的大牢里。關于此案的審理,陸離上呈天聽后,只得到了皇上一句“務必要查出真相”,并不曾授意五皇子插手其中。
那么,五皇子此舉就是給眾人一個警惕的訊號了。
溫良越顯得很輕松,反過來安慰伯遠侯,“爹,您也不用擔心,此事由我引起,如果五皇子要追究什么,我一力承擔。您若是再不放心,明日我便親自登門致歉,想必五皇子也不會刻意跟咱們過不去吧?”
他相信,這點容人之量,五皇子還是有的。
伯遠侯頗感欣慰,當下也沒了后顧之憂,贊許道:“你能這么想,我自然沒什么好擔憂的。不過,大事兒不糊涂,小事兒也不能大意。有時間就去管管你房中那些姨娘,別沒事兒就逮著機會出來煽風點火?!?
溫良越凜然受教,心里卻頗不以為然。此次若非李淑儀從中阻攔,他估計會傻兮兮地被李瑤蒙騙,真讓那個女人拿走了五皇子想要的東西。到時,五皇子空手而歸,恐怕就要遷怒他們了。
女人啊,適當的聰明,還是很賞心悅目的。這也是他向來很寵李淑儀的原因。比起后院里只會爭風吃醋的女人,這個李淑儀可算是最得他心意了,又怎么會胡亂聽從他爹的建議去處置她?
而事實上,他不僅沒處置李淑儀,還對李淑儀百般獎賞,甚至還同意了她想要出門逛一逛的請求,此番陽奉陰違的行徑,若是讓伯遠侯知道了,估計也被氣得吐血了。
而齊凌將拿到的東西帶回后,當即命太醫去找出沐書夜口中的“證據”。好在李瑤的法子雖然狠毒,卻也沒有那么天衣無縫,沒過多久,太醫已經將他想要找的東西全部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