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野草

鎮上和村里往返不容易，顧晚迎需要在藥李家吃住，帶了三套換洗的衣服。

從藥李府的后門出去，有一座小山。山腳是一片寬闊的平地，藥李家存放藥材的地點就在這兒。這兒坐落著幾間小木屋，屋子外頭用土墻圍著，形成了一個獨立的院子。周圍還有河流，風景宜人。

家仆把顧晚迎帶到其中一間小屋子里。

“這里就是你以后住的地方了，野草跟你一起住。你日常的工作就是把新摘的藥草拿到外邊曬，天黑了再收進屋子里。”

屋子雖然簡陋，但還算干凈。窗戶開著，屋里很敞亮，能聞見外頭那些藥草的味道。

家仆又道：“我們藥李家有自己的規矩，你既然來了，就得遵守規矩。從今天開始，你必須在這兒住滿四天，第五天可以回家看望父母?！?

讓她把東西放下后，家仆帶她在藥李府走了半圈，府中的規矩和禁忌之地都說了，顧晚迎認真地記著。

下午顧晚迎就開始曬藥草了，期間她看見旁邊的屋子來了其他孩子。

晚上人齊的時候，她數了數，共有六個孩子。除了她跟野草，其他四個都是男孩。

藥草有些膽怯，從看見她開始，只字不語，縮在自己的床上。

顧晚迎的床靠近窗。

晚上有點熱，她把窗戶半打開，能看到微弱的光。

野草低聲道：“你能把窗戶關上嗎？”

顧晚迎側頭，看見野草抱著被子，警惕地望著她。

顧晚迎問道：“你不覺得熱嗎？”

野草雙手揪緊，聲音壓得更低了：“窗戶開著，我害怕。”

顧晚迎把窗戶放下，只留下一條縫。

“你別怕，我就睡在窗底下，有什么事你叫我。”

顧晚迎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早上出門前阿娘塞入袋子里的那兩個南瓜餅，起身翻出來。

餅是昨天早上娘特地為她做的，有點硬了。

顧晚迎看了看野草，分出一個給她。

“這是我阿娘做的，給你嘗嘗?！?

野草搖搖頭，不說話也不接。

顧晚迎看得出來她很警惕，沒有再說什么，自己吃了。

南瓜餅的味道在屋里彌漫，野草聞到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你是哪個村的？”

“陳西村，你呢？”

“花田村。”

“要吃餅嗎？雖然有點硬了，可還是很好吃的。我看你今晚沒吃東西，如果不吃點的話半夜會餓肚子的。”

顧晚迎今天把其他五個藥童都觀察了一遍，有兩個男孩很活潑，來到陌生的地方也不怕，活蹦亂跳的。藥草和其他兩個很怕生。

藥草盯著她手里的餅，有些猶豫。

顧晚迎挪了一下身子，直接放入她手里。

“我叫顧晚迎，膽子比較大，你跟我在一起別怕?！?

藥草遲疑了一下，試探性地吃了一口，似乎沒有那么害怕了，開始跟她攀談。

……

第二天雞鳴，顧晚迎就醒了，記得家仆的囑咐，把藥草也叫起來。

呈放新鮮藥草的那間房子不知何時多了很多藥，看起來都是新摘的，已經有個家仆在里面忙活了。

“你們幾個，把這些藥歸類，全都挑好了就拿到外面曬?！?

孩子們很聽話，乖乖巧巧地做事。

……

就這樣過了兩天，顧晚迎等人每天要做的都是一樣的事情，把藥分類和曬干新鮮的藥草。

這兩天里，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孩子，面色蒼白如紙，瘦骨嶙峋，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每天都坐在屋子外面，一動不動的地望著山的方向。

第二天晚上，她到屋外收藥，那個孩子跟她說話了。

“你的東西掉了。”

“啊？”顧晚迎順著他的目光示意，低頭，發現腰間的魚狀木玉佩掉落了，蹲身撿起來。

“謝謝。你叫什么名字，在這兒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