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對墻（1）

時間步入秋季時分，天氣開始變得涼爽，不再猛烈的陽光穿過林蔭的縫隙，照射在臨窗的課桌上。

周四的下午第三節課結束，在前往各場地進行社團活動前，學生們尚有一小段時間用作休整。

由于對社團活動的興趣無比濃烈，在休整時間的后半段，教室里只剩下封墨與他的好友死黨郭曉了。

“哦哦哦哦，所以說你加入了網球隊，每天都能和我們的校花會長親密接觸？”

坐在封墨前面的郭曉，在無意中問起社團之事并得到答案后，轉過身來發出嘖嘖嘖的微妙笑聲。

“如何如何，每天待在全校聞名的校花會長身邊，到底是什么感受，是不是春情蕩漾啦？”

“啊啊……”提到在網球隊的感受，封墨渾身上下就涌起一股無力感，“你不會想知道的。”

自加入網球隊到現在，已經差不多過去快到大半個月了，國慶長假也近在眼前。

或許封墨本身確實具備一定運動天賦，僅僅花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就適應了網球隊的熱身運動強度，身體的酸痛也在幾天后不再出現。

然而相對于身體上的負荷與疲勞，精神層面的枯燥更加難耐。

空揮球拍，對墻練習，空揮球拍，對墻練習，空揮球拍，對墻練習……

至今為止，蘇教練對封墨安排的訓練內容就是如此的一成不變，能夠這樣堅持大半個月，就連封墨自己也覺得非常意外。

就在這時，一個純凈悅耳的聲音從教室外傳入。

“小墨哥哥，到活動時間啦，快跟我一起去網球場哦。”

封墨與郭曉二人立刻循聲看去，只見在教室門口一位淡金發色的少女盈盈站立。

少女穿著初中部的紅白水手服，背后背著球拍包，臉上帶著俏皮的笑容朝封墨兩人這邊招手示意，正是初中部那位有著中俄混血血統的蘿莉葉小芹。

“啊啊，真羨慕你這家伙，不止能和校花會長近距離相處，就連去活動場地都有初中部的校花接送……如果不是今天我晚離開這么久，還不知道要被你這家伙隱瞞多久。”

郭曉一副挖掘到重大秘密的樣子，若是處在這個年紀，不僅僅少女，就連少男也難免會喜歡打聽他人的事情。

封墨嘴角抽動地看著郭曉一臉怪笑地離開，他已經能夠想象到明天班里傳出各式各樣流言的情景了，那些精力旺盛的同學還能在此之上進行各種超展開——實在無法想象，傳言的最終版本會變成什么奇怪的樣子。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國慶長假即將到來，這段時間應該能使話題的熱度降低不少。

拍了拍臉頰振作一下精神，封墨背起球拍包走出教室，與葉小芹一同朝樓下走去。

說起來，參與網球隊訓練的這二十多天里，封墨有大半時間都是與葉小芹共同度過。

目前網球隊包括蘇教練在內，仍然僅有四人參與活動，依照蘇教練所謂“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歪理邪說，他將網球隊暫且分成兩個小組：即他與潘莉為一組，封墨與葉小芹一組。

“啊啊，小芹從小時候開始接受的就是國家隊等級的正統訓練，讓她來擔任你的啟蒙老師我非常放心。”

當時蘇教練是這樣解釋的，封墨差一點就相信了——如果不是蘇教練在說話的同時，還一臉猥瑣地研究如何再增加網球隊宣傳海報的“魅力”的話。

不過雖然某些方面看起來的確像是葉小芹所評價的“怪蜀黍”，但蘇教練對于網球的眼光十分準確，親身接受葉小芹指導的封墨對這一點確信無疑。

“小芹，聽說今天網球隊另外兩名正選就正式歸隊了？”

事實上封墨最初是稱呼蘿莉為小芹師傅，不過對方覺得這樣的稱呼實在太過拉高她的年齡，強行令封墨去掉了師傅二字，還整天萌萌地叫封墨為哥哥，仿佛如此做就能永遠當蹦蹦跳跳的蘿莉一般。

“啊，那兩個家伙，比封墨哥哥的同學還要奇怪的變態哦。”

葉小芹精致的小臉露出名為“嫌棄”的表情，還順帶道出了她對于郭曉的印象，大概是由于郭曉離開前那怪異的笑聲吧。

奇怪的變態，葉小芹的定義倒是讓封墨內心生出一絲好奇，他倒是想要瞧瞧，已經讓他覺得非常奇葩的網球隊，究竟還有什么更加出格的人物存在。

“咸濕大叔應該還沒有跟封墨哥哥講過哦……”大概是因為需要分心講述，葉小芹腳步微微放緩，“他們都是高三的男生，一個叫做彭博，一個叫做戴育，是網球隊的雙打組合。如果封墨哥哥最后可以得到咸濕大叔承認加入網球隊的話，明年夏天應該就能與他們和潘莉姐姐一起參加校際團體賽了。”

這時葉小芹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迎上封墨的視線，淡金色的柔發輕輕晃動著。

她豎起潔白如玉的食指，一臉正經地對封墨面授機宜。

“對待這兩個怪人，要用對待咸濕大叔一樣的方法，記住了哦？”

少女獨特的清香忽然之間撲面而來，令封墨呼吸頓止，一時間怔怔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