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六牛演武

龍四勁與虎四勁本身都是無限接近于靈品的絕學，合在一起則是貨真價實的靈品功法，傳說創造這門功法的人曾達到龍虎匯合的境界，一舉超凡脫俗，沖破了先天境界的桎梏。

而相對于功法，龍虎八勁的配套武技卻罕為流傳，只因其太難練成，久而久之便被天下武者認定為假想武學，不可用于實戰。

所謂天生我材必有用，楚凡的母親之所以傳他龍虎八勁，估計也正是發掘出了他的才華所在，天生廢脈無法踏上仙途的他，在外家功的天賦上近乎匪夷所思來形容。自幼時起，無論何種外家功武學，他只看上一遍就能領悟得七七八八，要不是性子太懶散，怕是以王金鳳的嚴厲也挑不出刺來。

正面對戰先天十重的高手，巨大的壓力反而令楚凡豪氣頓生，平時沒能想明白的武學精要，此刻也仿佛清晰了許多。但見他整個人縮成一團，兩手交叉成爪，原本還算白皙的皮膚上竟逐漸滲出紅斑。不出片刻，這些詭異的紅斑鮮艷欲滴，覆蓋了他大半個身子。于此同時，校武場上的眾人，明顯感受到周圍的空氣變得無比躁動。

虎四勁第二式，羅剎！

“不好！”

那中年武者瞳孔驟縮，年輕的時候他也曾遭遇過生死垂危的時刻，過了幾十年，沒想到那種命懸一線的征兆，居然在一個少年身上再次出現！

錚！

中年武者抖了個劍花，先天真氣頓時遍布全身。他很清楚，此時絕不是節省真氣的時候。而他看向楚凡的神色，也從剛開始的輕蔑，很快變為凝重，直至現在的忌憚。

“爹！不要傷了他，我的丹田好像沒事了！”

眼看兩人氣機相撞，下一刻便要分個勝負生死，不成想一旁捂著腹部面露痛苦之色的石樂志驀地出聲，兩人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便趁機齊齊收了功法。

“樂志，你的丹田？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中年武者聞言輕吁一口濁氣，好在他這寶貝兒子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否則真打下去，后果難料啊！

石樂志伸出手掌，乳白色的內勁緩緩自指尖流動，他本以為楚凡廢了他的丹田，現在看來那只是某種暫時限制內勁的功法。

石樂志講此間事一五一十地敘述一遍，此時楚凡身上詭異紅斑盡數褪去，他也知道了那位中年武者赫然是長樂幫現任幫主——石竹新。

“哈哈哈！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啊！沒想到小友竟是犬子的陪練，這豈非大材小用了嘛！不知小友名號，師承何處？”石竹新收起長劍，抱拳笑道。

修真界的人就是如此作風，甭管年齡差得多大，一切以實力為準。石竹新的做派已是再明了不過了，他認為楚凡有資格與他平輩相交。這一幕被石樂志看在眼里，心中不免苦澀。要知道楚凡整整比他小了四歲，卻能和他一向崇敬的父親打得有來有回，可笑自己兩年來一直為虛名所困。

“晚輩楚凡，師從……”楚凡剛要順口說出天元劍派的名號，但是想到宗門被毀已有近半年，如今未免有些拿不出手，于是改口說道：“東陽郡王家，王家家主是我外公！”

石竹新聞言肅然起敬，道：“原來是金刀王家的后人，久仰久仰！難怪小小年紀，外家功夫如此了得！”

“過獎過獎！石幫主的地煞劍法才是令晚輩大開眼界！”

兩人一番互吹互捧，面子做得足夠了，那石竹新便進入正題。

“十日之后，便是三年一度的六牛演武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小友能以我長樂幫弟子的身份參加演武，若是能贏得那先天破障丹，蔽幫上下感激不盡！”石竹新目光誠懇地說道。

十天？楚凡聽罷想也不想，便好言拒絕了。開什么玩笑，指點你兒子幾招就足夠了吧，本公子還有要事在身呢！

石竹新在楚凡這兒碰了一鼻子灰，可他倒也并不奇怪。像楚凡這等天才弟子，又出身名門，平日里定然也是呼風喚雨般的存在，自己手上還真沒什么寶物能打動一位世家麒麟子的。

這石竹新如此想，一旁的石樂志卻暗自回想起方才的種種事來。那楚凡之所以對他動手，貌似是因為自己說了一句“若能傷我，許你十倍賞金”？

石樂志一念及此，便試探性地說道：“咳咳！楚……公子，我以五百萬兩黃金的價格，求購一枚先天破障丹，你看是否考慮一下？”

“胡鬧！楚公子何等身份？不要用你那些世俗的財物，污了人家的眼！”

不等楚凡反應，石竹新立時指著石樂志的鼻子，好一番訓斥。在他看來，自己這兒子真是遠不如面前的楚公子，那腦子里不知道裝得什么玩意兒，居然想出用黃金收買金刀王家的天才子弟？

“哎哎哎！不污！不污！石小幫主，你剛剛那話，可還作數啊？”楚凡連連說道，態度轉變之快，令石氏父子瞠目結舌。

“啊？作數的！作數的！”石樂志忙不迭地答應。

楚凡既已接下石家所托，那石竹新自是將其迎作上賓，楚凡此時也能將紅頂鶴召喚而來。那靈鶴自從跟了楚凡每日風餐露宿，可進了長樂幫，即便它只是下品靈寵，眾人也得好生伺候著，可讓它過了一把大爺的癮。

這十天里，楚凡偶爾和石樂志對練幾招，兩人年紀差得不多，逐漸熟絡起來。楚凡之所以肯多呆十天的時間，也是在藤城明白的道理。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先前楚凡花了三十萬兩買下紅頂鶴，這趕路的速度立即翻了五六倍！此去南州甚遠，途中需要金銀打點的地方還有不少，若是能在六牛城賺上五百萬兩，足夠他花很長一段時間了。

十天之后，六牛演武正式召開。

方圓萬里的年輕武者紛紛慕名而來，有人為了上品丹藥的獎勵，有人為了打響名氣，還有人純粹就是湊個熱鬧。

敢上臺比武的，修為膽識必定低不了，因此參與這場演武的人倒也不是很多，約摸兩萬人左右，基本上沒有后天八層以下的武者！

而因為這里是六牛城主場，六牛城三大家都有些特權，他們每家各有一個名額，可以直接進入四強。這也就是說，余下的兩萬天才少年武者，要共同爭奪唯一的四強席位。

這樣看來確實有失公允，但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公平。六牛演武本就是三大家共同舉辦，目的就是互相攀比各自年輕一輩的實力，能讓全民參與已是不錯了。

隨著一些助興的前奏活動結束，三大家的家主各自帶著自家的四強名額，進入高臺看席。其余兩家的家主，身邊站著的不是子女，便是親傳弟子。可是眾人的目光轉移到石竹新身上時，一個個都露出費解的神色。

只因在石竹新身旁的并非石樂志，而是一位面生的少年。更令人驚訝的是，別的小輩都是站在自家長輩身后的，可他卻和石竹新同席共坐！

“嗯？”感受到一絲熾烈的目光，楚凡扭頭望去，只見在鳳刀門門主的身后，一個雙眼狹長的男子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是你？”楚凡認清那人后，頓生尷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