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難得有約（二）

掃蕩了幾個宵夜攤，我和余杭的肚子基本撐的滿滿的了，現在繼續逛逛當散步。

不經意走到廣場的一個小舞臺，舞臺上面有一支樂隊在打架子鼓。

我一直覺得打架子鼓的人都很帥，之前明軒就是學架子鼓的，為此，我膜拜了他幾個星期，還每天去偷偷看他打架子鼓。

后來，明軒覺得我光看著他也不好，也教了我打架子鼓。

所以說，架子鼓是我唯一會的樂器，也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技能。

我腦海突然涌現出一個念頭：用架子鼓為余杭敲首歌。

可是，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我壓下去，這廣場這么多人，再說我能不能接到架子鼓還是問題……然而，當我余光掃到認真看別人表演的余杭，這個念頭卻更加強烈……

心里突然沒了所謂的顧忌，莫名來了無所畏懼的勇氣，我毅然走上舞臺，趁樂隊的人中場休息的時候，找到他們樂隊的主唱，跟他說明了我的請求。

追逐音樂的人，有夢想，有熱情。這點原因使我有信心能得到他們的幫助。

果不其然，他們很爽快地答應，還答應我除了借我架子鼓，樂隊其他人都會幫我伴奏。

“好，今天我們seed樂隊受寧安小姐的委托，將為大家帶來一個特別的節目，我們深感榮幸。聽寧安小姐說，今天是她朋友的生日，她要為他慶生，那么，請問寧安小姐的朋友你在哪？看到我們嗎？”樂隊主唱在人群中幫我找余杭身影。

可是，其實我一眼就能看到他了，人們總能很輕易地與注視著自己的人對視。

我回以微笑，并沖他招招手。

余杭也笑了，比以往還要明朗的笑容，幽深的眸子此時熠熠生輝。

主唱在這時走過來，把我拉到舞臺中央，把麥克風遞給我。

“寧安小姐，要說什么嗎？”

“呃……其實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接下來我將和seed樂隊帶來Stevie　Hoang的《birthday》，希望大家喜歡，也希望我的朋友余先生能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還有幾分鐘就12點了，你的生日即將過去，但希望今晚的一切能留下你心里。”

“Hey　girl　hey　girl，let＇s　do　this　thing　like　it　was　your　birthday．

Hey　girl　hey　girl，I＇ll　make　it　feel　like　it　was　your　birthday．

……

I＇m　a　party　like　it＇s　your　birthday　your　birthday　your　birthday．”

“謝謝！”主唱話音剛落，我以最后重敲一下吊镲結束演奏。

人群傳來稀稀拉拉的掌聲和幾聲歡呼聲，我順著舞臺的燈光看向余杭，他笑容依舊，一切都好。

今夜是余杭的生日，可我卻最難忘。

從舞臺下來后，余杭便走過來一把把我從人群中拉出來。默默走了一段路之后，只聽他輕聲說：“謝謝。”

“不用謝，誰叫你是我閨蜜了呢。”

他馬上停下腳步，有些不敢置信地盯著我：“什么，閨蜜？”

“對啊，現在每個女生都有一個男閨蜜，你姑且算吧。”

余杭還想說什么，這時電話突然響起來，他匆匆忙忙從褲袋翻出手機接。

他和電話里的人簡單說了幾句就掛了，放好手機，他很理所當然地跟我說：“剛剛嘉凌找我要我回去的時候幫她順便買一份雞蛋灌餅。”

我有些奇怪道：“嗯，你和別人的通話內容，你干嘛告訴我？”

余杭但笑不語，只是默默注視著我。

不過，這嘉凌的名字，我怎么聽著有些熟悉？很快我又想起燒烤聚會那次，一個酒鬼似乎提過，那時他還說過余杭和叫嘉凌的女生平時走的比較近。

“那個……嘉凌是誰？”

余杭笑彎了眼，忽地抬手摸摸我的頭，柔聲說道：“你們女生有男閨蜜，你說我們男生有沒有女性哥們呢？”

看到他說這句話如此認真的樣子，我頓時有種有口難言的感覺。

“怎么了？”余杭很快發現我表情的不妥，微微傾下身臉整張臉湊過來仔細看我的表情。

“呃，沒什么，我有點急，先去一下洗手間，你在原地等我吧。”我強顏歡笑道，說罷扭頭就走。

手就在這時被余杭拉了一下，他再次問道：“要不我陪你吧，這里人流混雜的，不安全。”

“不必，我剛剛看了，洗手間很近，沒事的。”

我也在心里不斷暗示自己，沒事的，沒事的。

………

等我從公廁出來后，才發現原來已經下雨了。

我以手為檐遮雨，迅速回到與余杭約定的地方，卻發現余杭已經不在了。

因為下雨，整個廣場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我緊張地四處張望，恐懼的藤蔓開始在心里慢慢蔓延，長出尖利的刺，慢慢戳進我的心里。

“余杭！余杭！”

許久無人回應。

“余杭，余杭！”聲音止不住發顫。

繼續喊了好幾次，到最后，我自己都沒有注意自己說話都帶上了哭腔。

我連忙去問附近攤位的人，然而都沒有得到他的去向的信息。

在原地徘徊了很久，我才想起應該給余杭打個電話，我暗罵自己的愚笨，連忙掏出手機給余杭打電話。

“鈴鈴鈴咚，鈴咚鈴鈴。”身后突然響起清晰悅耳的手機鈴聲，頭上蒙蒙的細雨也不再無情飄入我的眼簾。

我猛地轉身對上他有些茫然的眸子，聲音染上慍怒的音色：“你去哪了，不是說好在原地等我嗎？”

余杭看看了手上的傘，然后又看看我，忽然一把把我攬入懷里。

我有些發愣，原本的怒氣一下煙消云散，說話都開始有些結巴：“呃，你……干……干嘛？”耳邊是低沉悅耳的聲音，他說話胸口輕微顫動，連帶著我的心跟跟著顫動。

“哦，對不起，剛剛我見下雨了就去附近便利買了把傘，讓你擔心了。”

“我問你現在是干嘛！”馬上我怒氣又升上來了，不過這次是惱羞成怒。

他似乎才反應過來，微微松開了我：“哦，傘有些小，怕你淋到。”

“對了，給你的朋友買了雞蛋灌餅沒有？”

“沒有，她喜歡吃學校附近的，我們回學校才買吧。”

我冷哼，不都一個味嗎！

………

雨勢漸漸變大，但學校附近的路邊攤依舊還在冒雨擺攤，見此，我不禁感慨：“他們這些擺攤的，賺的是我們學生黨的錢，物價也很低，一天也賺不來幾個錢。”

余杭又揉揉她的頭：“生活本就不易。”

“是啊，每次我都會想幫襯一下他們，但又想起自己父母何嘗不是賺錢辛苦呢。”

余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走到雞蛋灌餅的攤位幫嘉凌點了份雞蛋灌餅。

我緊跟在他身后，有些好奇地看著大叔的動作：搓揉面餅，然后把面餅攤上油鍋，翻轉幾下，等面餅慢慢膨脹的時候，阿叔用筷子在面餅上面翹起一個小洞，之后把打好的雞蛋慢慢灌進面餅里面。再翻轉幾下后，在方面放一片青菜，最后，迅速夾起放到紙袋上。

“好勒，謝謝，三塊。”

“好的，謝謝，阿叔。”余杭接過之后，就準備打開錢包，但遲疑了一下，迎上我的目光：“我沒有零錢了……”

我攤攤手：“今天出門走的急，我沒有帶錢包。”

他笑了笑，表情僵硬，似乎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呵呵，那你別看著我，你轉過身，我給你變個魔術，兩秒鐘變零錢。”

搞什么？神秘兮兮的，我有些不情愿地轉過身。

等了幾秒鐘……

“好啦，走吧。”余杭連忙推著我離開。

這時我突然想起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余杭為什么要半夜三更給叫嘉凌的女人帶宵夜？！

我立即停下腳步，余杭因為慣性直接沖了出去，趔趄幾步。

“余杭，你為什么要給你那位女性哥們帶宵夜？你一會兒還要去見她嗎？”

“對啊，去還車。”

“還車？”我才開始明白了一點了，余杭輔導的學生叫嘉璇，嘉凌和嘉璇……

頓時有股寒意從我腳底升起，我的手心漸漸生出冷汗。

“嗯，我現在這份兼職工作就是姚嘉凌給我找的，姚嘉璇是姚嘉凌的妹妹。”

果然如此！

“等一下，你一會兒去還車？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公交車了，你怎么回來？”

余杭不假思索道：“沒關系，嘉凌家特別多客房，我有時候顧著輔導嘉璇，誤了時間都是在她家留宿的。”

想來這是我今天得到的最勁爆的消息了，原來余杭已經在姚嘉凌家留過宿了！難怪姚嘉凌的男朋友會對余杭如此戒備，耿耿于懷。

換做是我，我也會……耿耿于懷。

“可是，這樣合適嗎？孤男寡女的……”

余杭撲哧一笑，忽然掐住我的臉，說道：“你想什么啊，她家除了我和她不是還有嘉璇和她的父母嗎？怎么算得上孤男寡女呢？”

有心如此，誰還管是不是孤男寡女啊。

見我臉色還是不好，他補充道：“而且嘉凌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別再胡思亂想。不過，你現在的表情倒是挺可愛的。”他又繼續掐住我的臉，有些意猶未盡。

“松開。”我不停拍他的手，然后準備遠離他，可是人一離遠，就得到大雨的洗禮，我馬上彈回去。

“哈哈，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要！”

“不要就是要！我現在只聽反語。”

“那要！”

“好，從你的前一句開始不再聽反語了。”

我走過最長的路，就屬你的套路，永遠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