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塊錢四把

“噗嗤！”那個私商卻是忍不住樂了，“小子，別以為在盆兒街混過幾天，就能跟爺們兒玩橫的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湊上前，想伸手去拍打沈城的臉頰。

不過他只瞅見滿臉笑容的沈城似乎是動了動肩膀，然后，整個人便騰空起來，被橫著拋了出去。

“看來，你已經做出選擇了。”沈城笑著說道。他仍就那么隨意地站著，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一樣。

但那個私商卻已經明白，眼前這看似人畜無傷的年輕人，肯定是個練家子。此時他哪里還敢再湊過去討不自在？干脆一揮手，四個棍子便掄著西瓜刀沖了上去。

咔！

那個私商剛剛爬起身來，就聽到了這么一聲脆響。

緊接著，則是“啊”地一聲慘嚎。沖在最前頭的一個棍子，已經不知被沈城用什么手段，踢折了左腿的小腿骨，倒在地上不住地打著滾。

與此同時，其他三個棍子也已經沖到了近前，三把西瓜刀寒光閃爍，兜頭便砍。

這幫混黑場的棍子，多少也都練過。即使沒機會進正規的武館習武，卻也會通過各種渠道找人學上幾下。再加上他們心黑手狠，真打起來，戰斗力甚至要超過尋常武館里訓練出來的學員。

但沈城顯然也不是尋常武館學員能比的角色。面對三把西瓜刀，沈城眼都不眨一下，側身，退步，只幾個極小的動作，便已將對方所有的攻擊的化于無形。

咔！咔！咔！

沈城出腳的動作幅度也是極小，且快。還沒有人看到他抬腿，對面三個棍子卻都已經扔了西瓜刀，抱著小腿去打滾了。

“哇……”拾荒者們目睹沈城出手后的表現，和包子那幾個小乞兒沒什么兩樣，都只會張著嘴巴喊哇。

沈城倒是一直云淡風清地笑著，走到那私商跟前，問道：“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要不要？”

“要！要！”

沒了棍子保駕的私商，此時哪還敢耍橫？乖乖地照平常價格付了錢，然后把四個棍子塞回車里，風一般地開車跑了。

幾個拾荒者歡天喜地分了錢，各自跑了，只剩下那個找過沈城修機械表的人。沈城只知道那人叫老胡，和他合作過兩次了，所以上回修完了表，老胡就把十塊錢先分給了沈城。

老胡來到沈城面前，說道：“小城哥兒，謝謝你今天幫咱討了個公道。但是……那個叫大帝哥的，聽說很厲害的，你可要小心了。”

沈城滿不在乎，拍了拍老胡的肩膀，說道：“謝你提醒。老胡，你手上還有什么要修的東西沒有？”

“呃……沒了。”老胡尷尬地笑了笑，“等我撿到，一定拿給你修。”

“好吧，不打擾你干活兒了。”沈城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東西修，那就沒有東西吃。

忽然，沈城一眼瞥到了四個棍子扔在地上的西瓜刀。這東西嶄新锃亮，卻是沒有人撿，沈城走過去一把一把拾起來，朝著周圍的拾荒者們叫道：“嶄新的西瓜刀啊，城里至少五塊錢一把，現在五塊錢給四把，有沒有人要啊？”

沉默……

沈城也無語。他喊完也意識到，這些西瓜刀扔地上都沒人敢撿，此時哪還會有人花錢來買？

“唉，失策了，應該讓他們自己把西瓜刀買回去的。”沈城嘀咕了聲，本想把西瓜刀隨手扔了，但猶豫再三，終于還是從地上撿了張報紙，將西瓜刀裹起來，夾到了腋下。

時間還早，到市區里轉一轉吧。如果能把這些西瓜刀都賣出去，起碼這兩天的飯錢就算是有著落了。

沈城走路看起來很隨意的樣子，但實則速度極快，不過用了半個來小時，他已經走進了奉京市西郊。

西郊雖不是真正的市區，但居民住戶、工廠、商店一應俱全。包子他們平時出來乞討，也正是在這西郊一帶活動。

沈城尋思著就在西郊隨便找家日雜小店，把這些西瓜刀便宜賣掉，然后買些食物就回了。哪知他剛看見道邊的一家日雜店，卻同時從街東頭，有十來號人呼呼啦啦地迎著自己涌了過來。

“小子，就是你打了大帝哥的人？！”那些人涌到沈城的近前，已經有人叫了起來。

果真是那個什么大帝哥的手下！沈城心里微驚，卻也不懼，正要搭話，卻聽道邊的日雜店門口有人說話。

“喂，你們找錯人了，剛才打人的，是我。”

所有人扭頭看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精瘦青年，看上去最多二十出頭的模樣，正從日雜店的貨架上挑出了一把西瓜刀。一邊往店外走，一邊向店老板說：“就要這把了，一會兒不死的話，就給你錢。”

我擦！沈城怒了。他現在心里就回蕩著一句話——想買西瓜刀，找我啊！

那精瘦青年拎著西瓜刀來到二十多人的對面站定，還不忘朝沈城說：“兄弟，麻煩讓讓唄。”

就在這時，從街頭又飛駛過來一輛面包車。到了這里，突然一個急剎，然后車門嘩啦一開，從中又竄出七八個手持砍刀鐵棒的漢子來。另有個中年男子躲在車里叫著：“就是他！就是那個夾著報紙的小子！”正是剛剛被沈城教訓了一頓的私商。

沈城嘆了口氣，默默地打開報紙卷，從中取出一把西瓜刀來。剩下的仍用報紙重新卷上，夾在左腋下。

然后他扭頭看了看那精瘦青年，笑道：“兄弟，咱們是各打各的？還是一起辦了？”

那精瘦青年也樂了，“無所謂，只要朝我動手的，我就砍。”

刀光血影，虎擲龍拿。

兩個年輕人在人群中縱橫穿梭，如春風裁柳，似蝴蝶弄花。

就連日雜店的老板都看得呆呆入神，直到一張十元錢的紙鈔拍在了他的面前。

不遠處，傳來了那兩個年輕人的對話聲：

“喂，這把西瓜刀多少錢？”

“十塊啊，貨架上都有標價的。”

“我擦！這么貴？我這里還有三把，新的，賣給你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