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借人

程送來了，梅妃娘娘是暗暗地心花怒放，而玉珠與玉雪則是喜笑顏開??！

梅妃娘娘開心，不止是因為得到了一個俊秀的小太監，而是因為眾人都在悄悄爭搶程送，自己卻力敵眾妃，從中勝出，成功地挑到了程送，這怎不讓人歡欣鼓舞呢！

梅妃娘娘能得到程送，倒不是因為她花的錢是多，托的關系最硬，說起來，其實這還是一直侍候皇帝陛下的大太監蘇裕和從中幫忙。

蘇裕和給管事太監下了命令，不管是誰來要程送，都堅決不能應允，必須把程送留給梅妃娘娘。

這是為什么呢？

倒不是因為蘇裕和與梅妃娘娘的關系有多好，當然了，他們之間也沒有什么過節，只不過也就是平常的關系罷了。

蘇裕和雖然只是一個太監，但他從小就跟隨著皇帝，四十幾年始終如一，這關系卻是誰也替代不了的。由此也使得蘇裕和的地位高于常人，甚至一些大臣想升個官發個財什么的，都要來討好蘇裕和，通過蘇裕和的關系來打動皇帝，實現自己的愿望和理想。

這蘇裕和也不是一個平常人，一般的人找他，沒門；稍微相識的人找他，也不能答應你什么；只有關系特別好的人找到了他，他還要分清是非曲折才決定能不能相幫。

這倒不是因為蘇裕和特別正氣，當然，他也沒什么邪氣；他不謀求賄賂那是因為，一來，他不想害他忠心耿耿侍候著的皇帝陛下，不能因為自己讓皇帝的江山受到威脅、埋下隱患；二來，他知足。一個老太監，無妻無室，無兒無女，要那么多的錢財有什么用？又不能帶進棺材里繼續享用，所以呀，他犯不著去收受什么金銀珠寶，替人家辦事，滿足人家的私欲。

這次蘇裕和幫梅妃娘娘呢，也是有道理的。他不是為了梅妃娘娘，而是為了皇帝老頭。

蘇裕和是這樣想的：不管是虞妃娘娘、晴妃娘娘還是棠妃娘娘，以及各個大小妃嬪，他們要程送，這都不太合適。

為什么呢？因為，她們都年輕，而且都不同程度地受著皇帝的寵愛。雖然皇帝陛下雨露不均，這兩年來獨寵虞妃娘娘一個人，但偶爾他還是要臨幸一下別的皇妃的。要是讓皇帝看到專屬于他的女人對一個小太監這么的興趣濃厚，那不是要把皇帝氣著了？皇帝生氣的后果很嚴重，一來傷皇帝的身心，二來可能危及那個妃嬪及這個小太監的命。所以說，必須得避開這種情況，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

而梅妃娘娘是最適合接受程送的。為什么呢？

因為，一來是梅妃娘娘年紀大了，雖然保養得好，看起來也就三十四、五歲的樣子，但畢竟也快五十歲了，而那個小太監也還年輕，他們年齡相差那么多，總不至于發生什么不倫之事吧？再說了，梅妃娘娘也不受皇帝寵幸，皇帝雖然偶爾過來坐坐，喝喝茶，但耽誤的工夫都不長，這樣程送的存在也就不會刺激到皇帝陛下了。

因此，這兩個原因綜合起來，梅妃娘娘就成了接受程送的最佳人選。

蘇裕和跟隨皇帝這么多年，自然是最了解皇帝的性格與想法的，皇帝不是一個心胸寬闊的人，尤其是小心眼、善妒，這得是蘇裕和最為注意的地方。

因此，見過程送以后，蘇裕和不禁暗暗惱火，心想，褚大人啊褚大人，你也跟隨陛下二十多年了，怎么還不了解陛下善妒之心呢？你挑選一個這么俊俏的小太監進宮，這分明是要擾亂后宮、惹惱皇帝陛下啊！

不過，褚大人一向對皇帝陛下忠心耿耿，蘇裕和也知道褚大人是無心的，因此這事想想也就罷了。

如今把程送分配給了梅妃娘娘，蘇裕和自認為解決了一個隱藏的麻煩，心里松了一口氣。

不過，蘇裕和還是低估了那些皇妃娘娘的活動能力了！皇帝不在，她們的日子都過得無趣得很，因此誰不想找個樂子呢！再說了，就算皇帝回來了，也是一頭鉆進虞妃娘娘的寢宮，跟大家也沒什么關系，因此該找樂子的還是得繼續找樂子。

程送一來，就成了大家爭搶的樂子。

這不，程送才剛來到梅妃娘娘的宮里，剛剛拜見了梅妃娘娘，梅妃娘娘和藹可親地詢問了一番程送的情況，這才打發玉雪將程送領到他的住處去，讓他熟悉熟悉環境，這時晴妃娘娘就遣人來見梅妃娘娘了。

來的是晴妃娘娘的貼身宮女紅鸞，這丫頭上來行了個禮，就伶牙俐齒地說：“紅鸞給梅妃娘娘請安！晴妃娘娘派紅鸞來是想跟梅妃娘娘借用一個人，還請梅妃娘娘行個方便！”

玉珠一聽，惱了！這就來借程送來了？這也太過份了吧，人家剛過來，屁股還沒坐暖，你這就來要人，簡直就是搶人嘛！而且還是明目張膽地搶人！

梅妃娘娘當然也料到了，她早料到了那些妃嬪們是不會輕易罷手的，果然不出所料。只是，沒有料到的是，這來的了太快、太厚不要臉了！

不過，作為皇帝的第一個女人，也作為連皇后都要叫她一聲的姐姐，梅妃娘娘還必須表現出寬宏大量的樣子。

于是，梅妃娘娘慢條斯理地問：“你家娘娘宮里人手不夠嗎？要借用誰個？”

紅鸞是一點也不臉紅地笑著說：“晴妃娘娘宮里人手是夠的，只是我家娘娘今天摔了一跤，把腳崴了，方才遣人去請太醫，太醫院的人卻又都隨軍出征去了，只有一個太醫留守，又在棠妃娘娘那兒替棠妃娘娘研磨防暑的綠豆膏，一時過不來，紅鸞一時著急，突然想起梅妃娘娘宮里新來的程公公，聽說他精通醫術，所以我家晴妃娘娘特地遣紅娘來請程公公前去為我家娘娘醫治，還請梅妃娘娘行個方便！”

玉珠惱得頭上直冒青煙，什么崴了腳，又什么請不到太醫，這哪有這么巧的事！這程送才剛過來，她晴妃就來借人，豈不是欺人太甚了么！

因此，玉珠脫口道：“不行！”

紅鸞一愣：“玉珠姐姐，怎么不行？”

玉珠一時倒沒有借口了，只得說：“人家程送才剛過來，你又把他叫過去，累不累?。　?

“這……”紅鸞望向梅妃娘娘，眼中居然涌起了淚水，一下子跪了下去，“娘娘，紅鸞來時，我家娘娘腳疼得正在喊呢，這程公公要是請不過去，紅鸞可怎么向主子交待?。　?

梅妃娘娘畢竟器量大，她輕輕地揮了揮手，對玉珠說：“去吧！把程送叫過來，讓他跟著紅鸞過去，給晴妃娘娘瞧一瞧。”

玉珠無奈，只得千不大愿、萬不愿地去了。

轉頭望著玉珠的背影，紅鸞抿著嘴笑了。

且說程送，正跟著玉雪熟悉新環境呢，這廂玉珠便來到了。玉珠沖著程送就喊道：“程送，跟我走。”

玉雪一愣：“姐姐，要叫程送去哪兒？”

玉珠滿不高興地說道：“晴妃娘娘家的紅鸞來了，說晴妃娘娘崴了腳，要叫程送去給她瞧瞧?！?

“怎么要程送去瞧？”玉雪納悶地道：“不是該去請太醫嗎？”

玉珠撇撇嘴，說：“人家說了，太醫院沒人，全都隨軍出征了，只剩下一個看家的，又在幫棠妃娘娘磨綠豆膏，想起程送精通醫術，所以就來叫他了！”

玉雪呆了呆，說：“都是你害了程送，你隨口說他精通醫術，這下可麻煩來了吧？程送要是給晴妃娘娘醫不好腳，那晴妃娘娘不是要治程送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