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劍氣如潮

腳下斷橋上留下的劍痕，此刻仿佛跨越了時間長河的阻隔，讓當初那斬斷奈何橋的一劍，仿佛在他眼前仿佛演繹著。

哪怕其實他能夠真正領悟觸摸到的不過是基于那些劍痕所能夠推演出來的關于當年那一劍的皮毛而已。

但也讓頓悟中的呂凡不斷將自己對第十五劍的理解領悟推向一個更高的領域，那是屬于以氣馭劍的更高境界。

于是劍氣滋生，于是劍氣如潮，隨著呂凡手中長劍揮舞，空氣被推動，那雖然已經衰竭，但還殘留在幽冥地府中的陰屬性靈氣，就漸漸被呂凡的劍法引動。

被斬斷的奈何橋開始震動起來，仿佛感覺到了那當初斬斷它的那一劍跨越時空，隨著呂凡的劍光舞動而慢慢開始復蘇。

于是狂風大作，劍氣呼嘯，呂凡面無表情，目光漠漠，繼續揮劍，一劍之后又一劍，長劍破空，劍氣凌厲，那被呂凡劍氣所傷的厲鬼聲音就越發凄厲起來。

鬼影重重，厲鬼仿佛瞬間化身無數，圍著呂凡瘋狂進攻，然而卻被劍氣阻擋，血水流淌，傷痕累累。

“這是什么劍法？竟然可以在沒有真氣催動的情況下，引動地府陰氣，催發劍氣如潮？！”

蘇福一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世上有人可以在不引氣入體，成就氣脈的情況下，僅僅憑借肉身之力，就引動陰氣，做到練氣境界才能做到的事情。

這不應該，難道呂凡的身體是金剛鑄成的嗎？

否則怎么可能憑借血肉之軀，造成媲美練氣的效果。

“以氣馭劍，哈哈！不對，不對！天地再無靈氣，那便以劍馭氣！”

呂凡忽然大笑一聲，心中徹底豁然開朗。

如果說正統的修行之路，是按照一個個修行境界，水到渠成的將劍道之路從以身馭劍推升到以氣馭劍，然后步步拔升，以神馭劍，以道馭劍的話。

那么現在，呂凡反過來，在自身修行境界無法突破的情況下，以劍馭氣，強行以不可思議的劍法，裹挾天地之氣，靈氣也好，大氣也罷。

借助劍勢推動天地大勢，強行迸發出了超越先天境的力量。

呂凡甚至覺得，哪怕就算天地靈氣永遠無法復蘇，但只要自己這條路能夠一直走下去，那么也一樣可以一劍斷山海，重現當初斬斷了奈何橋的一劍。

因為現在他已經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劍道，那就是快，快，快！

只要他的劍夠快，快過風，快過雨，快過閃電雷霆，快過這光明黑暗，那么一劍之下，縱是凡人之軀，也一樣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這才是真正的劍道，而不是僅僅依附于修行境界的神通手段而已。

“可惜，想要劍招更快，我自身也必須變得更強而已?！?

……

呂凡幽幽長嘆一聲，知道理想中僅僅只是憑借劍道，而不需要修行境界的想法，是不可能成功的。

因為人力有窮盡，想要推動更快的劍，迸發出當年斬斷奈何橋那樣的驚天一劍，本身也的的確確必須擁有著足夠強大的力量，才能推動使出那樣的劍法。

否則的話，就算明了了劍道終極，但無力演繹推動那樣的劍法，也不過只是虛妄罷了。

此番頓悟真正的收獲，除了此刻已經在呂凡手中呼之欲出的第十五劍之外，更多的還是讓呂凡堅定了自己的劍道。

哪怕此后，靈氣復蘇，種種修行之法再現天地，但也無法再動搖呂凡的內心。

因為他知道，此后他所有的修行，不過只是讓自己變得更強，從而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去掌握他已經窺視到的一角劍道終極。

第十五劍之后，還會有第十六劍，第十七劍，第十八劍……甚至無窮無盡，沒有終焉。

他的修為能有多強，他的劍就會有多可怕。

不需要其他的神通手段了，一劍之下，當可以破滅萬法！

“唳！”

凄厲叫喊聲劃破長空，徹底驚醒了整座枉死城。

呂凡從參悟出第十五劍的喜悅中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那只厲鬼。

可憐的厲鬼，死心眼一般跟呂凡剛剛參悟出的第十五劍對抗，劍氣凌冽，在她身上留下諸多劍痕，看起來破破爛爛，支離破碎，奄奄一息。

但就算這樣，厲鬼依然兇厲，凄厲長嘯，不肯退讓半步，而隨著她的慘叫長嘯，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覺到，起風了。

風很大，而且很冷。

這死寂的枉死城中，忽然刮起一陣陰風，在那陰風之中，呼嘯凄厲，鬼影重重，蘇福臉色頓時一變，知道終究還是糟了，這枉死城中殘存的其他厲鬼還是被驚動了。

百鬼夜行！

凄厲鬼叫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魑魅魍魎，陰風陣陣，一抹如血般的鮮紅身影，仿佛從血海中歸來，一聲凄厲尖叫，驟然出現在那個小女孩厲鬼面前。

卻是一個面目猙獰的紅衣女鬼，二話不說，一雙血手瞬間抓向了呂凡。

“來得好！”

呂凡不驚反喜，剛剛領悟出了自己苦求而不得的第十五劍，正是意氣風發時候，見獵心喜，不退反進，手中長劍一抖，劍氣呼嘯，與紅衣女鬼抓來的血手碰撞在一起。

噗！

呂凡悶哼一聲，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大口咳血，有些驚詫的看著那護住了小女孩厲鬼，正一臉凄厲望著他的紅衣女鬼。

“這女鬼，好強！”

呂凡開口說著，感覺自己握劍的右手有些虛弱無力，好像斷掉了一般，面不改色，伸出左手在右手上摸索片刻，咔擦一聲，將脫臼的右手接上，踉蹌落在地上，護劍胸前，對著一臉憤怒望過來的蘇福等人笑道，“看來，大家要并肩作戰了?！?

“你他么……”

項雨田氣得破口大罵，原先只有那只小女孩厲鬼，就已經讓他們準備拋下呂凡跑路了。

結果現在倒好，一下子百鬼夜行，鬼影重重，陰風陣陣，將他們隱隱包圍。

這也就算了，那個紅衣女鬼，更是看起來就兇猛至極，說不定還是尊鬼王。

“唳！”

風聲大作，鬼影重重。

沒有工夫再去責怪呂凡，所有人看著圍攏而來，步步逼近的厲鬼，都是覺得頭皮發麻。

仿佛一步一景般，呂凡等人并肩而站，相聚不過數步之遙，但卻仿佛咫尺天涯一般，每個人眼前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樣。

百鬼夜行，血流成河，仿佛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齊至，種種幻象，掩蓋鬼魅影蹤，只留下森嚴地獄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