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皇子有心求情

“刺啦……”一聲，她的手，就這么徒勞的伸在了空中，指尖那里還殘留著一片明黃，眼睜睜地看著那華貴的衣裙，在空中劃過絢爛的色彩。伴隨著皇后娘娘凄厲的尖叫聲，緩緩歸落于地。

空氣，就在這剎那間，凝滯了。大家就這么呆呆地、呆呆地，望著地上那個仰面朝天的女子。

鳳冠，歪在了一旁。

白玉手鐲，碎裂片片。

頸項上的珍珠，散落滿地。

就連那錦繡織染，金絲銀縷的衣袖，被侯嬤嬤，活生生被扯了下來。

全錦朝，最冷然不可侵犯的女子，如同一個踩扁的青蛙，狼狽而慘烈地躺在地上。

滿場的人，依然呆滯沉默著，猶如被點穴般，定格了。

徐淺若率先反應過來，從皇后娘娘身上爬了起來，絲毫不顧形象的揉了揉摔痛的屁股，提起了裙擺，抬眸看到皇后娘娘氣的蒼白的臉色，扁了扁嘴，“皇后娘娘，淺若這件衣裳裙擺……淺若不是故意的。”徐淺若說著跪了下來。

絲毫沒有覺得她應該先將此時還躺在地面上的皇后娘娘扶起來再跪下去。

侯嬤嬤也反應過來，將皇后娘娘扶了起來，為皇后娘娘檢查著有沒有摔到哪里，見皇后娘娘身體并沒有什么不妥，侯嬤嬤這才松了一口氣。

珍婕妤手指攪著手帕，暗道遺憾。

眾多婢女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皇后娘娘因為這一摔，臉上再也露不出任何的笑容，面色不善，美眸上染著一絲惱意，“徐淺若，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此人最為重視儀容，而且還有很重的潔癖，徐淺若這一推，將她平日里塑造的高高在上的尊貴形象頃刻打碎，還是在她的兒子以及最討厭的珍婕妤面前，她順風順水大半生，忍不住跳腳也是正常的。

“皇后娘娘，淺若不是故意的。”徐淺若宛若一幅被嚇壞了的樣子，垂頭低聲喃喃。

“那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淺若聞言看了一眼珍婕妤，又轉眸看了一眼四皇子，最后將目光定格在皇后身上，本來面無表情的小臉，頓時布滿了委屈和不甘，眼中含淚，似乎要溢出來一般，偏偏她又有些倔強的昂頭，不想讓眼淚決堤，看的人是于心不忍。

四皇子一愣，這種表情看在四皇子眼里，真當是心都快化了。

但在皇后的眼中，卻是狐媚的模樣。

“娘娘，婢女給淺若座椅上時，記錯了尺碼，淺若穿上之后才發現，這衣裳的裙擺實在是太長了，又急著進宮，便沒有時間再換，剛剛淺若一時被四皇子的氣質閃了眼，沒有注意到腳下，這才不小心沖撞了娘娘。”

聞言，皇后看向徐淺若的裙擺，果真是比尋常裙擺大了一截，臉色稍緩，但心里對徐淺若的打了個叉，這樣的女子怎么可能配得上她的兒子，還是抿著嘴唇。

珍婕妤一直記恨著徐淺若，她覺得若不是徐淺若，自己也不會在賞詩會那日被禁足。現在又豈會讓皇后娘娘輕易放過徐淺若。

“娘娘，你那鐲子，臣妾曾多次見你佩戴，如今就這樣不小心摔碎了，當真是可惜了。”珍婕妤有意無意地提醒著皇后娘娘。

珍婕妤話落，四周寂靜無聲，皇后娘娘右手撫向左手手腕處，回頭望向地面，這才發覺她的鐲子已經碎裂，靜靜地躺在了那里，剛剛她忙著問責徐淺若，竟會忘記注意這個鐲子。

霎時，皇后娘娘心中的怒火被點燃，那是那人留給她的鐲子！

珍婕妤感受著皇后滔天的怒意，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她知曉皇后珍愛那個鐲子，見到白玉鐲子被摔碎，定然是不會輕易放過徐淺若。

“侯嬤嬤，進宮時見駕，儀容不整，該當何罪？”皇后盯著徐淺若，臉色難看，語氣嚴厲。

“啟稟娘娘，重打十大板，關進宗人府面壁思過一個月。”宮中律令中何時有過儀容不整這條罪過？

但作為皇后娘娘三十多年的心腹，侯嬤嬤豈會不知皇后這是在變著法的想要懲罰徐淺若。

“你可知罪？”皇后語氣嚴肅威嚴，不愧為坤寧宮之主。

徐淺若低垂著腦袋，聲音狀若蚊蟲，“知罪。”眼淚隨著她的應答，唰唰地向下掉，哽咽著說，“我又不是故意的，明明是裁縫師傅弄錯了我的尺碼，給我做錯了……”徐淺若雖是在向著皇后辯解，看的確實四皇子。

四皇子看的于心不忍，他最見不得美人這樣，拱手求道，“母后……淺若……”

皇后怎么會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他不求情還好，一求情，皇后心里對徐淺若更是鄙夷，賞詩會上對徐淺若的改觀已經蕩然無存，看來這徐淺若真的就跟外面傳揚的一樣，紈绔不明事理，這樣一個女子，怎么配得上她的兒子！

皇后板起臉，辭色嚴厲，“不許求情！明知穿著不合禮數，還不知道及時更換，最后釀成大錯，看來是徐老王爺平日里對你太過放縱，才養成了你這個性子，本宮今日就要替老王爺好好教教你規矩禮制！”

徐淺若聞言站直了身子，抬起頭，目光盯著皇后娘娘，“爺爺對我的教導絕對沒有問題，是我自己沒有學明白，再說了，我不過是穿錯了衣裳，與爺爺的教導有什么關系？”

“你還敢頂嘴？來人，將這個目無王法的混賬東西給本宮押進宗人府，聽候發落！”皇后似乎是被徐淺若那一番話激到了，臉色更加難看，對著門外的侍衛大喝。

皇后話落，徐淺若聽到整整齊齊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進來，不出片刻，十數名侍衛涌向坤寧宮，腰間皆別著刀，神色嚴峻，氣勢瘆人。

侍衛伸手抓向徐淺若，徐淺若掙扎著，動手反抗，時不時地還朝著四皇子方向躲，心里暗暗計算著時間。

有三四名侍衛從徐淺若背后偷偷動手，一左一右將她制服，快速地從地面上托了起來，架住她，就要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