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開間飯鋪怎么樣

晨起，小院的上空浮著裊裊炊煙，隔著墻都能聽到馬勺和鍋沿兒碰撞的叮啷聲，施相郅伸了個攔腰，披著棉襖倚在灶棚口，見鍋里青菜正泛著油光。

“你先洗臉吧，等會兒飯菜就上桌了。”孟恬說著，沖施相郅淺淺一笑。

只這一笑，以足夠讓他心情愉悅了，施相郅舀了盆熱水，無意瞥見木門底下伸著一只狗鼻子，呼哧呼哧的喘息著。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對門男孩的叫罵聲：“大黃，你這狗娘養(yǎng)的，咋學(xué)會扒門縫兒了！”狗兒被踹了幾腳，發(fā)出嗚嗚的哀叫聲。

翠綠的油菜配上鮮咸的臘肉絲，炒出醒目的顏色。咸菜絲切得細(xì)而均勻，澆上滾燙的辣椒油。兩大碗雜糧粥，和兩個烤得綿密甜軟的地瓜，早飯簡單又開胃。

施家院墻里一向是沒有這樣的菜香的，只這一頓，就引得左鄰右舍都恨不得多吸兩口“仙氣”。

孟恬望著施相郅吃下兩口菜，才試探問道：“你說，我的手藝如果開個飯鋪，夠不夠用？”

孟恬故意把話說得保守又保守，雖然她對自己的手藝有十二萬分的把握，但她也知道，開店做生意這樣的事，并非是所有人都樂意為之的。

“絕對夠了，”施相郅一邊吃一邊說：“掛五個幌子都夠了。”

一幌小吃，倆幌飯店，四幌就夠得上菜系，掛五個幌子的飯店那就是十項全能啊！聽到這樣的夸獎，孟恬心里頗有些得意，她便強壓著笑意又問道：“那我們也開個小飯鋪好不好？”

“好啊。”施相郅風(fēng)輕云淡的答了一句。

孟恬沒想到他回答的這么快，倒像是敷衍，于是就怔了征。施相郅覺出孟恬的沉默，便抬起頭，極認(rèn)真的望著她說了一句：“錢不是問題。”

孟恬的心驟然火熱起來：“這么說，你不反對！？”

施相郅不答反問：“你不是說自幼就想當(dāng)個廚娘嗎？”

“啊！”孟恬驚叫著跑過去，抱住施相郅的肩膀搖了搖：“施相郅你真好！”孟恬原以為窮人家對開店做買賣總會有些抵觸，卻沒想到施相郅能答應(yīng)得這樣爽快。她許是覺得太幸福，奮力在施相郅臉頰上一啄。

說干就干，吃過早飯，施相郅便去了劉家肉鋪，托劉陸幫著打聽門臉。自己又跑了趟衙門，沒幾天就給孟恬捧了張“營業(yè)執(zhí)照”回來。

孟恬也沒閑著，一連幾天游離于菜市場和鎮(zhèn)上其他飯鋪的后廚，短短幾日，就已經(jīng)敲定了幾家固定的蔬菜供貨商。她對這些事一向是輕車熟路的，就連施相郅都覺得她做事頗為周全，或許是個做生意的天才。

店面就設(shè)在西市正街上，門臉兒不大，剛好容下四張方桌，后廚陳設(shè)一應(yīng)俱全。正趕上原店主雙親亡故急于奔喪，來不及討價，只收了五錢銀子一個月的租金。店主急急接了三兩銀，便將店鋪連同一個跑堂伙計小馬一并交給了孟恬。

店門的匾額空著，只有一對兒舊對子：烹三江，燴五湖。劉陸因笑道：“弟妹，飯可要炊得香，才好配這副對子呢！”

炊得香？孟恬笑了起來：“好極了，我的店，就叫‘炊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