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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

祁海和陌生青年走在路上。

越走越偏僻。

那青年也不說話,就提著燒酒燒雞,默默地朝前走。

祁海感覺氣氛很尷尬。

他說話也不是。

不說話也不是。

再跟著走出一段距離,他察覺出有些不太對勁來了。

雖然他初來乍到,不太熟悉帝都,但總覺得這不像是回同溪客棧的路。

兩側的行人越來越少。

建筑也很明顯從鱗次櫛比的樓閣璀璨,變換成了簡陋破舊的房舍。

他頓了頓,說道。

“這……這位兄臺。”

他話還沒問出口,走在前面的青年突然停住了腳步。

將手里面的燒雞燒酒隨手丟到一邊,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回過頭來。

眉頭一挑,淡淡道。

“你就是祁文幼?”

祁海一臉無辜的點點頭。

“正是小生。”

青年點點頭。

“那就沒錯了。”

他手指在祁海的眼前晃了晃。

祁海還沒搞明白這是怎么回事,狹窄、空無一人的巷子里,突然就涌出了四五個彪形大漢。

祁海有些慌了。

“光,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你們這是……”

對方絲毫不含糊,立刻沖了上來,將他給牢牢控制住。

祁海臉色漲的通紅。

想說點什么,想大聲呼救,但嘴里塞了一塊餿臭的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手腳也全都被控制住了。

下一刻。

他眼前一黑,被擊昏了過去。

青年對手下人點點頭。

一個大漢抄手一撈,將祁海瘦弱的小身板扛在了肩上。

幾個人迅速消失在了寂靜的巷子間。

……

在他們走后不久。

秋棋從房頂一躍而下,走進了這條巷子。

看向被丟在角落的燒雞燒酒,眼神微微一凝。

他能尋蹤索跡找到這里,有賴于借劍山莊的一門秘術。

名為“索氣術”。

乃是借劍山莊十大秘術之一。

不單單只有靈妖身具妖氣,能夠被洗妖司的洗妖師和大盤手發現。

其實每個人身上的氣息都不同。

秋棋能夠通過索氣術,感受到空氣之中殘留的不同人的氣息。

從而通過感受目標氣息,達到追蹤某些人的目的。

但這個索氣術弊端明顯。

首先就是先要詳細感受過目標的氣息,并牢記于心。

而施展索氣術時,也會因為空氣中的氣息太過紊亂而出現或多或少的誤差。

所以索氣術在借劍山莊十大秘術中,排在最末流。

但這并不意味著它就真的一無是處.

秋棋正是靠著熟知祁海的氣息,憑借索氣術一路追到了這里。

但一來到這里,他就知道壞了。

出事了。

因為祁海的氣息至此戛然而止。

看來這是有人刻意抹除掉了。

對于武夫來說,這很簡單。

只需大袖一揮,內氣一掃,就能抹除得一干二凈。

只不過很多時候,這都沒什么必要。

因為能夠通過氣息感知其動向的人并不太多。

這可能來自于對方下意識的一種“職業習慣”。

這恰恰說明這個將祁海帶走的人,是專業的。

專業行如此勾當的賊人。

祁海那小子,傻乎乎的,誰沒事綁架他啊?

這伙人到底是個什么目的?

樹大招風?

祁海不過才剛剛嶄露頭角,不至于這么快就惹人眼紅了吧?

據他所知,這是祁海來到帝都的第三日。

應該也不會在這帝都之中,得罪什么人吧?

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觸了別人的眉頭了。

他腦子里靈光一閃。

莫非是,文宴三關?

這是祁海入京唯一可能惹人妒恨的事了。

在那詩關之上,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忽然想起來在詩關之事,樓外傳來一陣劇烈的糟亂。

他當時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只是覺得不太尋常。

現在想起來,莫非與祁海的失蹤有某些聯系?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應該如何找到祁海。

對方之所以把祁海帶到這么偏僻寂靜的地方來。

一來是為了掩人耳目。

二來就是為了防止被人知道其真實目的和藏身之所。

索氣術已經起不到作用了。

他思來想去。

腦子里出現了兩種解決方法。

第一,回客棧。

叫飛鳥姐畫一張那個提著燒雞燒酒的青年人的畫像。

然后按圖索驥。

但折返一趟客棧太耽誤時間不說,而且偌大帝都,只看一張畫像找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不知道祁海能不能撐到自己找到他的那個時候。

那就只有第二種方法可行了。

再回醉吟樓。

他先要搞清楚詩關究竟發生了什么,只有這樣才能確定到底是誰將祁海給拐走了。

……

祁海在昏沉沉之際,感覺自己被一個人扛在肩上,顛來顛去。

眼皮沉重睜不開,頭腦一片漿糊。

突然。

他“啪”的一下被丟在地上。

背后感覺一陣劇痛傳來,精神下意識精神幾分,他顫顫巍巍的縮了縮身子。

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

還沒等他分辨出站在眼前的是誰的時候,一盆臟水直接潑在了他的身上。

他想要伸手去擋,但臭烘烘的水還是潑的他滿頭滿臉都是。

“咳……”

他嗆了一下水,劇烈的咳嗽幾下,小臉蠟白,下意識想要朝后面挪動幾下。

咚!

一只腳掌猛地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力道之大,簡直讓他覺得自己的胸骨、五臟六腑都要被踩碎了。

“啊!好疼……你……你們,是,是,是什么人?”

他勉力睜大著眼睛,略有些模糊的視線中,透出了一張猙獰的臉。

掛滿了冷笑。

“你……是……是你?”

他認出正拿腳掌踩著他的人,居然是詩關之上,和他爭搶那個酒杯,后來被甲衛給帶下去的那個人!

正是秉原。

秉原顧不上臀部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不斷用腳掌在祁海的胸腔上碾動著。

感覺內心里快意翻涌。

嘴里還在咯咯的冷笑。

“小子?你不是跟你爺爺我搶天子青眼嘛?不是跟我搶頭籌嘛?好啊,爺爺讓給你!”

“但爺爺不能白白吃了一個悶虧,得從你身上找回來吧?”

祁海因為劇烈的疼痛,渾身顫抖成了一團,劇烈的喘著粗氣。

嘴里含含糊糊的喊道。

“小生沒有搶……沒有搶你的頭籌……”

秉原抬腿又是一腳狠狠的踩在祁海的臉上。

祁海痛呼一聲,鼻血橫流,眼淚抑制不住的洶涌而出。

他哽咽著,費力的呼喊道。

“頭籌,本……本就是小生的,是小生的……小生沒有搶……”

秉原抬腿又是狠狠一腳。

“你再狡辯?如若不是你小子耍了什么陰險勾當,楚伯以內氣牽引的酒杯,豈會停在你個廢物的面前?”

祁海掙扎著想要躲開,嘴里還固執地喊著。

“原來,你……你以內氣牽動酒杯,作假的是你……不是小生!你這是……賊喊抓賊!”

秉原氣結。

“你再廢話?你再廢話!信不信爺爺……哎呦……哎呦呦……”

想要再動腳,屁股上的腫痛牽帶著他連連痛呼。

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身后,青年人扶住了自家少爺。

他是秉權的門客之一,名叫虎齒。

因有兩顆尖銳至極的虎齒而得名。

最擅于干綁架勒、殺人越貨的勾當。

而且常能做到不留絲毫痕跡。

所以深得秉原的信賴。

“少爺,這種小事還是小人來吧。”

“你想怎么折磨他?”

秉原捂著屁股,氣哼哼的啐了一口唾沫在祁海滿是血霧的臉上。

“他不是會寫詩嗎?好!就廢他雙手,讓他永遠也寫不了詩……!”

虎齒卻搖了搖頭。

“少爺,他已經看見了你的臉,就絕不可能再放他出去胡說,這小子現在也算是個名人,說出來的話會被有心人聽到……”

“所以,只廢雙手……太輕了吧,你不是想讓他生不如死嗎?”

秉原一挑眉。

“哦?那你的意思呢?”

虎齒舔了舔嘴唇,一雙虎齒仿佛綻放著嗜血的兇光。

“依小人的意見,這小子皮囊不錯,便先毀了他的皮囊,如此一來便沒人能認得出來是他。”

“雙手執筆,便廢了他的雙手。”

“雙腿行路,便廢了他的雙腿。”

“以嘴說話,便讓他再也開不了口。”

“以眼視物,便讓他再難視物……”

“再將之丟在大街上,任人唾棄如乞兒死狗。”

“如此一來,方為生不如死。”

他頓了頓,淡淡一笑。

“少爺,做事就要做絕。”

“留下一線,那是在給人留下報復的機會……”

秉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錯,不錯,就這么辦!”

“虎齒,你不愧是我的心腹,這么絕的手段,都能想的出來!”

“好!就讓他慢慢的死。”

“就讓他在生命的最后,都在悔恨今日搶我秉原的頭籌!”

“一個廢物、一個草根,真以為插上雞毛就能變鳳凰了?”

“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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