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早飯

“當然，這是要養著的，等大一些，賣了換糧食。”夏書瑤笑道。

聽說阿姐帶了兔子回來，夏書靜和蕭語冰都有些坐不住了，看著夏沈氏，但是又不敢開口道。

夏沈氏正在分線，她要將每根繡線都分成她需要的細線，有的是八根，有的是十六根，最多的是分成三十二根。

夏書靜和蕭語冰也在跟著學分線，夏書靜從前看著姐姐做過，不過姐姐只能分八根，她那時候就幫姐姐分過，她分了十六根呢。

蕭語冰從前是沒有學過的，娘親覺得她還小，不舍得讓她動手，只說等她再大一些再教她，可是她已經長大了，娘親卻不在了。

蕭語冰看得格外的仔細，一邊看一邊問道：“阿奶，是不是分的越細越好？”

夏沈氏笑著說道：“不是的，這要看你要繡什么部位，有些需要極為細的線繡出來來好看，有些需要粗一些的線才行。粗細搭配，繡出來的圖案，才能更為生動形象。”

蕭語冰點頭道：“我知道了。”然后專心的分線。

直到門外傳來了思宇哥哥的聲音，阿姐居然抱回來了小兔子。

夏沈氏笑著說道：“去吧，明天再學。”邊說邊分線。

兩個小姑娘高興的牽著手出門了。

“阿姐，兔子在哪兒？”夏書靜問道。

夏書瑤指了指蕭睿宸的方向道：“那邊呢。”

“石頭哥，我們要看小兔子。”夏書靜又噠噠的跑了過去。

蕭睿宸和夏思銘正在用樹枝給兔子做籠子，四只小兔子就趴在背簍里，互相的依偎在一起。

“去采些草回來，喂喂小兔子。”夏思銘笑著說道。

夏書瑤將洗干凈的圓薯，切成塊，跟糙米一同放在鍋中煮，煮成濃濃的粥，很快，香味就飄散到院子中，都不在理會小兔子了，都看向灶臺這邊。

蕭睿宸也覺得餓了，畢竟是長身體的年紀，體力消耗又大。而且從早上就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全靠喝水充饑，這會兒早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每人一碗粥，都吃的很開心。

第二日一早，夏書瑤早早的就起來了，將昨天剩的一碗粥，放在鍋中熱了熱，這是她特意留的，知道他要早起去鎮上抄書，估計得晚上才能回來，不吃早飯是挨不住這一整天的。

“快，趁熱吃。”夏書瑤將碗送到蕭睿宸的跟前道。

蕭睿宸看了她一眼，他沒想到她會早起為他準備早飯。他是聽到外面有聲音就起來了，沒想到是她在做飯，而且還是特意為他做的。

因為家里糧食不多，沒有圓薯的時候，一天只有一頓飯，如今有了圓薯，雖然是兩頓飯，但是早飯的粥幾乎跟水也沒什么區別，畢竟只有四斤糙米，根本就不夠吃的，特別是家里的男孩子多，還能吃。

蕭睿宸道謝后，坐在一旁喝粥，家里的桌椅都是從前的獵戶留下的，雖然有些破舊，但是勉強能用，總比沒有強，夏書瑤聽里正說，這獵戶兩年前卻深山，再也沒回來，這也是她猶豫的原因，一個老獵戶都沒回來，那她能全身而退嗎？

夏書瑤一邊想著，一邊看向蕭睿宸，她發現，她還沒有這么好好的看過他呢，蕭睿宸長得很清秀，皮膚白皙，只是有些瘦弱，而且又不愛說話，整個人顯得陰郁沉悶。

“吃完就放在那里吧，一會兒我來收拾。”夏書瑤笑著說道，天色還早，早飯要過一會再準備，不然吃的太早了，不到下午就餓了。

蕭睿宸跟夏書瑤道別后，就一個人去往了松山鎮，蕭睿宸去抄書，掙錢是目的，他還有一個別的目的，雖然他對四書五經了然于胸，可是他需要一個契機，不然他小小年紀學識淵博，無論怎樣也解釋不通，他想著明年就去參加縣試，所以要師出有名才行。

蕭睿宸走后，夏書瑤沒有回去躺著，她先是去院外聯系了箭法和之前學的功夫，然后又給小兔子采了些新鮮的野菜，喂過小兔子之后，她開始準備起了早飯。

將野菜和圓薯切碎，抓了一把糙米，放入半鍋水，因為糙米少，所以她特意多放了些野菜，家里什么調料也沒有，鹽和油都是貴東西，比糙米還貴。

吃著寡淡的粥，但是家里沒有一個人抱怨，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經歷過那樣恐怖的日子，孩子們早就不挑嘴了，特別是蕭語冰，她可是連土都吃過的人，只要不讓她再吃土，如今這已經是好日子了，不用擔驚受怕，不用挨餓，不用沒日沒夜的走路，如果娘親要是在就好了。

吃過早飯后，夏書瑤帶著兩個弟弟上山，繼續挖圓薯，夏沈氏帶著兩個孫女在家做女紅。夏元正依舊是一放下碗筷就回來西屋，拿起他的書繼續看。

夏沈氏只當做是看不見，眼不見心不煩。

夏沈氏畢竟是從小就做這些，手法已經很熟練了，帕子和荷包這些簡單的東西對她來說，一天就能做三四個，兩個小姑娘還在學習分線的時候，夏沈氏已經繡好了兩條帕子。

夏書瑤回來后跟她說了鎮上繡坊的繡品，她知道鎮上繡坊的水平后，也沒有繡特別復雜的，但是卻是比鎮上繡坊的要好上一些，這樣人家繡坊才會收她的繡品。

蕭語冰從前只見過自己娘親的繡品，已經覺得很好了，只是看了夏沈氏的帕子之后，驚訝的說道：“阿奶，這可真漂亮。”她也不會說，只是這帕子上的花朵，仿佛是長出來的似的。

夏書靜在一盤有些得意的說道：“阿奶能繡比這還好看的呢。”

夏沈氏雖然好多年不繡了，但是當初何舉人家里母親過壽，夏元正沒有能拿得出手的賀禮，夏沈氏就幫他繡了一副桌屏，那時候夏書靜年紀小，才只有五歲，雖然已經記不清到底繡了什么圖案，但是她只知道，特別好看，爹爹回來后，滿臉的笑容，說他在何舉人面前大大的露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