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凌藍瞳一閃：“乾兄，你既要手刃了我，也該讓我死得明白吧，洛某到底是做了什么，讓乾兄這般痛恨，非要洛某人的命不可。”

“我話都說這么明白了，你還在裝傻充楞，真是厚顏無恥！”乾宇冷哼一聲，“也罷！今日就當著長風的面，說一說你對他姐姐到底做了什么？”

乾宇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可知，我帶著長歡從驪軒城離開的那日，半道上遇到了穆云疏。她手里居然握著一顆妖丹。我記得你說過，那是長歡的妖丹，所以當她以妖丹相要挾時，我看到了長歡的前生白川。”

“白川是只修行了百年的妖，一直住在棲梧山，得棲梧山日月靈氣相助，化了人形。對世間凡塵充滿幻想與期待。她偷偷跑到凡塵游歷，不巧遇上了下山歷練的小仙徒，那小仙徒身受重傷。白川救了他，并在這朝夕相處間，對那個貌似溫潤儒雅的小徒生了情愫，那小仙徒不介意她妖的身份，貌似也挺喜歡她的。可是小仙徒傷好了之后，就要回仙門復命。”

“兩人依依不舍道別之后，小仙徒就回了錦幽山。錦幽山上的師兄弟們聽說此事之后，都笑話他，說妖都是害人的，怎么會救人呢。小仙徒很苦惱，沒人相信自己。可這時，有人坐到他身邊，告訴他，她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并告訴他若有機會帶她去看看那個善良的小妖。”

“那人就是穆云疏的姐姐！也是小仙徒偷偷喜歡了很久的大師姐。小仙徒滿心歡喜，一心想著要把那小妖帶來給大師姐看看。于是，他再次下山，假裝受傷，再次與白川相遇。”

“白川那時候已經喜歡上了他，再次見到他受傷，心里十分難受。他這次的傷看起來很嚴重。他告訴白川，唯有他的師傅能救他，他的師傅在錦幽山。白川知道那是仙門之地，有些猶豫，但小仙徒告訴她，師傅和師兄弟們都有一顆慈悲心，不會傷她半分。白川才答應送他去錦幽山。”

“果然，錦幽山上下對長歡都很好，沒有因為她是妖就另眼相待。可有一天，大師姐突然病重，像是中邪一般。大家都束手無策，那小徒也不知從哪里得知，大師姐的病需要一種特殊的藥來醫治，那就是妖的靈丹，還需是修煉百年的靈丹。”

“小仙徒想到了白川，可白川何其無辜。但和大師姐的命比起來，白川又算得了什么？況且聽人說，妖沒了妖丹也能活。小仙徒就使了個計謀，假裝要與白川成婚，然后趁其不備，取了妖丹。”

“可他師傅不同意他娶妖為妻。小仙徒無法，于是又制造了一場騙局。假裝被白川蠱惑，要取師傅身上的靈珠。因為單憑他一人之力，是打不過白川的，更無法取得妖丹，最好讓大家都以為是白川指使他這么做的，好將她拿住。”

“可他卻失手錯殺了師傅。可憐白川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錦幽山上下抓了起來，關在寒潭之中。后來又押赴斬妖臺，眾目睽睽之下，剖心取丹，擊毀元神······”

說到此處，紅月酒樓內悄然無聲，大家都為白川這個傻姑娘感到難受。

乾宇看著洛千凌滿眼的憎惡。

洛千凌卻嗤笑一聲：“想必乾公子口中說的那個小仙徒就是洛某吧！”

“洛千凌，想不到你相貌堂堂，竟是這樣的人！”長風激動地將手里的茶壺摔在地上。

“哐！”茶壺被摔得粉碎，茶水撒的滿地都是。

“虧得我姐姐這么喜歡你！”長風說著就要上前去踹他，卻被冷云攔住了。

“長風，你冷靜些，事情的真相不是這樣的！穆云疏根本就沒有什么姐姐，你們別被她騙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狡辯嗎？”

門外傳來一道女音，語氣里充滿了鄙夷。

大家齊刷刷回頭看，一道鵝黃色的身影走了進來。

“長歡!你怎么來了？”乾宇明顯很震驚。

鐘靈忙解釋：“乾主，恕罪！小的攔不住歡姑娘。”

乾宇看了眼鐘靈，沒出聲，也沒有怪罪的意思。

“姐姐！”長風撲到長歡身邊。

洛千凌見長歡來了，臉上露出了喜色：“歡兒！”

長歡見到洛千凌可沒那么高興了，臉上全是掩不住的怒容。

“洛千凌！我真是眼瞎了，被你騙了一世還不夠，這一世卻又稀里糊涂的喜歡上你！”

洛千凌的笑消失了：“歡兒！難道你也要聽信他說的這些嗎？”

“不然呢？難不成讓你再騙我一次嗎？”

細看的時候，長歡雙眼都紅了。

“洛千凌！乾主剛剛說的那些和我記憶里的一模一樣，不差半分。你說那是穆云疏的謊言，可是我的記憶不會騙我。這一切都清清楚楚印在我的腦海里。”

“呵！我還說呢，怎么所有妖都有妖丹，而我卻沒有。原來是被你奪了去。怎么，你的大師姐死了，我的妖丹沒用了是嗎？”

“歡兒！難道妖丹回到了你體內？”洛千凌見長歡像變了個人似的，就猜到了。

“難道是穆云疏來過？”洛千凌心下惶惶不安，隨即朝著周圍大喊，“穆云疏，你在哪，你出來！穆云疏！”

三喜鎮上空，有處小小的結界，穆云疏正躲在里面看好戲呢。她聽見洛千凌那無力地嘶吼聲，就知道她的目的快要達成了。

“別再裝了！洛千凌，我只想問你，當初我問你介不介意我是妖的時候，你說的不介意可是真的？”長歡問這話的時候，喉嚨都有些哽咽。

“是！我從來都不介意，我也從來沒騙過你！歡兒，你可否聽我解釋？事情真不是那樣的！”

洛千凌走過來就要拉長歡的手，長歡躲開了往后退了兩步。

洛千凌見她遠遠地避開自己，心里莫名的痛。

“洛千凌！你還要解釋什么？你為了別的女人，竟將我推至斬妖臺，我真是傻，傻到臨死的時候都還念著你的名字。”

長歡將手腕上的那只鐲子取了下來：“這鐲子，你說是你最珍惜的東西。現在我就親手毀了它，讓你嘗嘗心痛的滋味！”

“不要，歡兒！”

長歡舉起鐲子重重的砸在地上，“砰”的一陣聲，頓時四分五裂。

洛千凌瞪大雙眼，看著碎成幾節的玉鐲，心都跟著碎了一地。藍色眸子里閃著淚光。

“羽娘娘！”冷云驚呼一聲忙撲到地上撿拾碎掉的玉鐲，碎碎念著：“羽娘娘，羽娘娘應該還在······”

洛千凌垂著眼皮，看著趴在地上慌成一團的冷云和一地的碎玉，眼角滑下了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