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一手捋著胡須,另一手拿起一張謎面,朗聲念到:“曲終青衫濕,打一成語。”
“樂極生悲。”顧琉夕稚嫩的聲音清脆悅耳。
“極度恐懼、舉旗投降,打二節氣。”
“大寒、白露。”
“雨余山色渾如睡。”
“雪”
“風絲雨點滿地揚”
“飛”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只留一老一少兩個聲音一來一回。
直到三十三張謎面全部被管事問詢,顧琉夕對答如流,人群中才響起一片嘩然。
這時有人站了出來,向顧乘風拱手道:“不愧是當朝丞相大人的千金,小小年紀竟然如此聰慧。”
顧乘風自覺面上有光,卻還是保持著謙卑有禮的風度,微笑拱手回禮道:“不敢當、不敢當。”
顧琉夕撇撇嘴,沒想到竟然讓顧乘風沾了自己的光。
不過能得到易大師十年一出的蓮花燈也是值了。
“既然我已猜出,是不是可以給我易大師的蓮花燈了?”顧琉夕有些不耐煩地問。
“自是可以。”管事看向顧琉夕的眼光暗含欣賞,但是欣賞之后顧琉夕卻察覺到有些不同尋常的審視。
很快,管事又道:“原來是顧丞相的千金,顧小姐請稍等,我這就去取易大師的花燈。”
片刻之后,管事提著一盞美輪美奐的蓮花燈出來。
那蓮花燈栩栩如生,每片花瓣都像剛吸足了水分盛開的一樣。
顧琉夕情不自禁流露出贊嘆的神色。
心中卻有些疑惑,前世六皇子送給百合的蓮花燈雖也是精美絕倫,但比起這盞卻少了很多靈氣,多了幾絲匠氣。
這盞蓮花燈真真是宛如剛從池塘中采摘的蓮花一般,只是大了許多,而前世那盞雖然精美,但一看就是做出來的燈,高下立見。
沒道理易大師的作品十年后的竟然不如十年之前的吧?難不成,是假的?
想到這,顧琉夕的心情莫名又好了起來,臉上也綻開了笑容。
她伸出手要去接易大師的蓮花燈,但管事的手卻突然往后縮了一下。
顧琉夕挑眉,抬頭疑惑地看向管事,就看到管事那張有些尷尬的臉。
“等一下——”一個有些青澀的聲音在管事身后響起。
顧琉夕這才看到管事身后竟然站著一個白袍少年。
那少年看身量應該有十二三歲的樣子,只是奇怪的是,一個男孩子竟然帶著面巾,只露出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眸。
不得不承認那雙眸子是真的好看,顧盼間似有春水流過,亮晶晶的,加上濃密卷翹的睫毛,簡直要把人的魂也勾了去。
這樣一雙眼若是長在女子身上,那真是絕了,只是,卻生在了這少年臉上。
顧琉夕心里有些惋惜,面上卻不顯,問道:“怎么了?”
那少年看向她,問道:“你會下棋嗎?”
顧琉夕呼吸一滯,隨后氣鼓鼓道:“不會!”
她的棋藝確實很差,琴棋書畫里,她的棋藝是最差的。
雖然這一世她勵志要做一個優秀的人,但是有些東西真的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取得成效的,比如棋藝。
不管她背多少棋譜,就是不得其門而入,所以只能接觸到皮毛,卻領悟不了棋藝真正的奧妙。
人總不能十全十美,顧琉夕常常這樣安慰自己。
可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問她會下棋嗎?這讓她感覺到被羞辱和冒犯到了。
可此時白袍少年走上前來拿出的東西卻讓她眼前一亮。
那是一根金光閃閃的羽毛狀的釵子。
那羽毛根根分明,和易大師的蓮花燈有異曲同工之妙。
顧琉夕的眼睛不由瞪大道:“難不成,這,這也是易大師的作品?”
那白袍少年的眼睛彎起成月牙狀,道:“沒錯,要不要下盤棋,贏了我,這個釵子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