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鐘的鬧鐘響起，魚旎還迷迷糊糊的，雙眼緊閉地坐在床上，過了一會兒才艱難地睜開眼睛。

唉，今天又是上學的一天。

魚旎姐妹二人揣著昨晚媽媽給的五毛錢，手拉著手步行去學校，一路上遇到了許多同村的伙伴，在大家交談中很快便到了學校。

小渦拉著魚旎到校門口的一早餐攤，花了四毛錢點了兩碗瘦肉粥，背著書包站在早餐攤邊快速解決，然后把碗給回老板才往班級走去。

早讀很簡單，a、o、e、i、u、ü，老師也還沒教多少，念沒幾遍同學們就開始在下面搞起小動作了。

第一節是語文課，李清又教了b、p、m三個拼音之后，開始抽名請同學站起來讀，又抽同學到黑板上寫，嚇得不會的同學低著頭恨不得將頭埋到桌子下。

魚旎的課本也就上課時翻開過一次，她也很想尊重老師，可是對這些沒難度的拼音她是真的提不起精神。

李清：“同學們，現在將這三天教的拼音都念幾遍，只有念多了才記得住，考試才會做。現在就讓班長起頭，大家跟著念。”

魚旎跟著念了五遍，已經忍不住打哈欠了，為了不睡著，哈欠打得生理淚水都出來了。

李清眉頭微蹙，她一直關注后排同學的學習情況，她顯然已經看到魚旎表現了，不待她說什么，下課的鈴聲響了，就匆匆布置今天的作業，就離開了。

魚旎在課間睡了十分鐘，上數學課時則在課堂上寫語文的作業，一個拼音寫一篇，對于她這個重生者來說，用不了幾分鐘就搞完了。

想起前世剛上學，天天被這些作業逼瘋了，念倒是會念，但連筆都還不會握的她，實在太難了，可要是不準時交作業，放學后老師又會留堂，她幾乎天天哭著不想上學。

就在她出神之際被“老虎英”打斷了，“魚旎，上課期間你望窗外干嘛！上課不認真，是想考試考鴨蛋嗎！

上來黑板做這幾道題，我才剛教過，要是你做錯了，就站在黑板前直到下課。”

一下子，全班的同學都回頭看著魚旎，眼中的同情弄得她尷尬不已，只見黑板上出了幾道題，“1+2=，2+3=，4+1=，3-1=”

魚旎邁著小碎步，慢吞吞地走向黑板，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肯定不會做時，她拿起粉筆連想都不用想地寫下了答案。寫完后，她自覺是站在黑板前，等著“老虎英”批改。

這么簡單的問題，“老虎英”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否正準，“行了，下去吧，下次認真聽課。”

下課后，小渦第一時間來到魚旎的位置上，“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你今天得罰站了呢，還好你都做對了。”

魚渦第一學期有一次考試不及格，也被“老虎英”叫到黑板前罰站了，整整四十五分鐘，全班同學坐在下面盯著她看，當時她難堪極了。

“我這么聰明，她想抓我可沒那么容易。”上輩子被她罰得有陰影了，導致她數學差的不行，這輩子老虎英休想再罰她。

“嗯嗯，小旎最聰明了。”魚渦對妹妹總是無腦吹。

……

放學后，姐妹二人走到村口，一家瓦房前很多村民圍觀，特別熱鬧，里面還傳了老人家的哭喊叫罵聲。

魚渦往人群里擠了擠，“這不是小翠家嗎？那聲音好像是小翠的奶奶，這是咋回事兒啊？那些人怎么拆小翠家的房子。”

魚旎一看這行事作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幾個拆房子的人是計生辦的，應該是小翠的媽媽超生被舉報了。

在農村，只要你不是在單位工作的。頭胎生的是女兒那么可以生二胎，要是頭胎生的是男孩就只能生一胎。

超生在農村是很常見的現象，老一輩的人總覺得多子多孫才是有福氣。現在已經步入九十年代，從元旦開始，超生的罰款已經是八零年代的近十倍，超生一胎要罰四千五左右，可農村人也不管負不負擔地起，照樣生。

然而這樣衍生了兩種情況，偷偷生，然后將孩子入親戚的戶口，另一種自然就是黑戶，偷偷養在身邊。可在鄉下生活，你家要是丟了一根針線都有人知道，何況是一個人想毫無聲息地生下一個孩子，那怎么可能呢。

超生舉報是有獎勵的，不管再怎么淳樸的村子，總有那么幾個人為了錢或是恩怨舉報你的。也就這樣超生的夫妻就像打游擊戰一樣，有些人去娘家生，有些人去親戚家生，反正一收到點風聲就躲，打一槍換個地方。

難道計生辦的人就沒有辦法嗎？那可就小看他們了。計生辦的人就算來到家里找不著人，他們也會隔三差五地來你家，將家里值錢的東西帶走，然后將你屋頂戳一個一個洞，讓你有房也住不了。

一句話，就是逼你出現。

在這個年代里，計生辦的人是百姓最討厭的存在，百姓覺得他們行事作風像強-盜，也導致很多人不希望自己家人在計生辦工作，因為會被罵得很慘。

孰是孰非魚旎不想點評，畢竟大家在不同的立場。

魚旎將大姐從人群中拉了出來，“大姐，我們回去吃飯吧，吃完飯你還要寫作業呢。”

“對哦，我差點忘了，我還一個字都沒寫哩，這一到學校就要交的。”小渦拍了拍腦袋，也沒有看熱鬧的心思了。

魚旋回到家后，讓大姐先去寫作業，她則到廚房把昨天買好豆角和馬鈴薯處理了，家里沒有砌大灶，只用了幾個紅磚堆著，也方便她這小個子使用。

別看她個子小，做事還是有幾分麻利的。

小拓白天不在家，她們已經不需要魚老太太煮飯了，現在凌二鳳都是凌晨三點起來煮好飯，才到船上，她們放學回來再簡單炒兩個菜就好了。

起初，凌二鳳不同意的，覺得姐妹倆太小了，擔心受傷了。可魚旎給她露一手之后，慢慢地也放手讓她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