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雪狐族少主
- 拎著萌兔闖三界
- 西西瓜很甜
- 3045字
- 2020-11-01 03:38:18
“師父?!”
雪姬指了指旁邊的石桌上放著的一軸畫卷,聞湫白走過去打開一看,畫卷上的確是師父蘇流川的畫像,只是畫卷上畫著的蘇流川,比她印象里的師父的容顏略顯青澀些。
“不可能,師父他不是……”聞湫白滿心疑惑回頭還想再追問些什么,雪姬的魂識早已支撐不住消散了,她慌忙跑過去想要阻止,卻于事無補。
“這兩件事,就拜托你們了!”
雪姬早在見到聞湫白他們之前就被神族之人打散了魂識,沒了肉身的魂識能勉強撐到現在,也是多虧了陌月染的法力加持,但終究撐不了多久。
“都走了,你們都走了,就留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聞湫白只覺得眼前的景象十分模糊,搖搖晃晃朝地上倒去。
陌月染急忙沖上前將她扶住,又見天邊有雪姬生前留下的幻象,似是她用最后的修為給陌月染留下了一段話。
“尊上,我奉主人之命在這兒守護了你這么多年,以后,還請你幫忙看護好我家小主人,一切的一切,拜托您了!”
“小主人?”陌月染意味深長地低頭看著昏倒在自己懷里的聞湫白,下意識地猜測雪姬所說的小主人是否就是聞湫白。
仿佛身處荊棘叢中,渾身刺痛漸漸失去了知覺?;谢秀便遍g,聞湫白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姑姑梨花夫人的府邸梨山。
漫山遍野梨花隨風紛飛如春雪漫舞在空中,如夢似幻。
“湫白!”
身后似有熟悉的聲音在召喚,徐徐回首,一身湛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立在梨花林下。
他一手拎著白玉酒葫蘆,一手接住紛飛落下的雪白梨花瓣,臉上的笑容如初見時一般慈祥。
“師父!?”
聞湫白看著站在梨樹下的蘇流川愣住了,自己不是在月海雪山嗎?什么時候又回到梨山了?
“傻徒弟,楞在那兒干嘛?快過來陪師父喝酒?。∥姨匾庀律饺ベI了你愛吃的燒雞,快過來!”
蘇流川說著,轉身扯下他身后桌子上盤子里的燒雞的大雞腿,沖著她搖了搖,“快來呀!”
聞湫白猶豫了,難道自己又困在夢境里了嗎?
師父不是在古隱山之戰中死了嗎?還是自己親手將他的尸身埋葬的,如今怎么又在這里出現了?
忽然間,天昏地暗,聞湫白只覺得頭痛欲裂,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再睜開時,發現自己又置身在古隱山中。
眼前所見和蘇流川去世的那一年一模一樣,仙門百家諸多修行弟子紛紛趕來古隱山林中,只因此處有惡樹妖作怪,仙門各家紛紛派遣弟子前來除妖維護一方安寧。
那一年,蘇流川帶聞湫白至此,并非是為了除妖,而是為了利用樹妖修煉她們剛剛得到的火炎珠。
當年種種,此刻又在她眼前重演,上窮碧落閣的師兄妹以呂凝兒和周念為首,對聞湫白多方為難,甚至引她進入樹妖設下的陷阱之中。
看著往事重演,聞湫白慌張地跑上前想要阻止,卻根本攔不住蘇流川。
“師父,有危險,不要去!”她跑上前擋在蘇流川身前,見到自己小徒弟身陷險境的蘇流川愛徒心切,不管不顧沖上前去。
往事已矣,她知曉自己無力改變,只得再一次眼睜睜看著師父死在自己眼前。
“師父!——”
“你快醒醒,聞湫白?……臭酒鬼!……”
“聞湫白,醒過來,那只是夢,千萬不要陷進去,快醒過來!”
再次睜開眼睛,淚眼朦朧間,聞湫白看見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里,似是寒雪宮的臥房。
狐小小伏在她的床邊,手里還握著她手,瞟了一眼旁邊,陌月染就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自顧自地擺弄著桌上的杯子,“醒了?”
將狐小小從上至下細細打量了一番,見他只是嘴角有些淤青,身上只有一些外傷,也算是完好無缺,心中很是欣慰,將他扯進懷里緊緊抱著,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臭狐貍,還好你沒事,我總算沒辜負雪姬的托付,可是你師父她……”
狐小小伏在她肩上柔聲說道:“我都知道了,陌公子已經告訴我了?!?
他仿佛在一夕之間長大了很多,身上褪去了很多稚氣,輕輕撫著聞湫白的后背說道,“都過去了,后面的路,我們還得繼續走下去!”
“小??!”聞湫白喜極而泣,猛地撲進狐小小的懷里,聲音幾度哽咽,“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你知道嗎?我剛剛做了個可怕的夢,我夢到了我的師父,也夢到了你的師父。”
“太可怕了,我竟然夢到雪姬死了,還好還好,那只是個夢?!?
狐小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聽到她說的話,心里的悲傷一下子涌了上來,趴在她肩頭哭得稀里嘩啦。
“怎么了?”聞湫白不解地看向陌月染,他嘆息一聲,將雪姬托付給他們的那顆容憶珠遞給她。
看到容憶珠時,在百花秘境里見到的一切全都涌了上來,聞湫白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虞三娘走了,雪姬也走了。
“你就是個害人精!”她的腦海里猛然浮現出阿娘經常對她說的一句話,這一刻,她覺得阿娘說的沒錯。
如行尸走肉一般,她倚靠在床后面的墻面上一言不發。
見她悲傷至此,狐小小忍住傷心,擦去臉上的淚痕,上前安慰她,“是那個神族的神君害死師父的,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都過去了,后面的路,無論再艱難,我們都得咬牙走下去!”
這句話,是昔年狐小小在錢婆婆被殺后悲憤欲絕,師父雪姬安慰他時說的,師父平日里對他總是格外寵愛,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師父也會像錢婆婆一樣離自己而去。
千百年來,師父雪姬一直駐守在月海雪山,從不理會人間是非、他族恩怨,也從未和什么人接過仇怨。
自己每次在外面受了委屈回來,師父都會給他做很多好吃的,甚至還將自己的內丹煉化成雪靈珠送給自己護身。
可這一切的一切,都被那些突然而來的神族強盜給毀了。
不知從何時起,曾位列妖界之首的狐族,成了神族的囚徒妖族的恥辱,狐小小自有意識開始,受盡種種嘲諷與打壓。
三界之中,給過他溫暖的寥寥數人,如今還活著的,唯聞湫白一人。
他倚靠在聞湫白身旁,身體卻因憤怒而止不住地顫抖,聞湫白見了,忙擦去臉上的淚痕,雙手扶著他的肩膀看著他,心中很是擔心。
相識這么多年,狐小小一直是個嫉惡如仇睚眥必報的性子,上次錢婆婆被殺,他甘愿以性命為抵押也要冰封洛安城為其報仇。
而這一次的對手,是蒼穹之上比凡人強大千千萬萬倍的神族神君,與他為敵,無意是蚍蜉撼樹,更是以卵擊石。
“你說的對,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咱們都要好好活下去,”聞湫白很是緊張地看著他,將容憶珠交給他。
“這是你師父臨死之前要我交給你的,說是里面存著和你身世有關的東西?!?
“我的身世?”狐小小看著聞湫白手中的容憶珠,眉眼中盡是疑惑,猶豫了許久才將珠子接過去,捏碎的那一刻,熒光閃現,收納在其中的記憶浮現在三人眼前。
濛濛的迷霧之中,走出一位身著湛藍色長袍、素練束發的俊俏男子,狐小小從未見過他,倒是聞湫白看著他紅了眼眶。
“師父?!”
“孩子,你好嗎?”蘇流川滿目慈愛,狐小小看著他,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天生有十五尾,本是我雪狐一族的驕傲,出生時為了保護為父,舍棄了一條尾巴,對你,為父很是愧疚,”蘇流川身上有一種似清風一般的柔情,言語亦是如此。
“將你托付給雪姬照管,實屬無奈之舉,”他說道,“但我知道,雪姬待你定是極好的,你留在雪山比跟著我四處漂泊強。”
“當年你出生時,我狐族遭逢神族天兵攻打,雖說我們雪狐一族只是狐族旁支,且早已隱居,可事關狐族生死存亡,為父身為雪狐一族之主,不能就此事袖手旁觀。”
“他是我……父親?”狐小小看著幻象之中的男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自小被族人拋棄的野狐貍,如今也是有父親的人了。
聞湫白也很是吃驚,師父教導相伴自己數十年,卻從未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家事,更不知他還有一個兒子。
蘇流川繼續說道:“孩子,還請你原諒我這無能的父親,當年狐族與神族相抗,我傾盡所有也沒能救下火狐妖王的孩子,反而拖累雪狐一族遭遇滅族大禍。”
“為了你的安危,我只得改名換姓將你托付給神族的使者雪姬,可嘆我連你的名字都不敢告訴她,”蘇流川眼眶通紅,泛起陣陣漣漪。
“當你看到這段記憶時,想必已經長大,也是時候讓你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你的母親是火狐妖王的妹妹,狐妖族高貴美麗的公主,她為你取名無夏,寓意明媚如夏,無憂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