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證
- 本座的復活甲買到了半永久
- 掉進坑里的驚落
- 3387字
- 2020-11-01 09:51:46
承于暮離只覺腦中沉沉一擊,若這項罪名坐實,那是要了阿顧性命的,承于暮離一時不敢出聲說些什么。
南夷則也不說話,等著承于暮離開口。
慕寧也目不轉睛的盯著承于暮離,生怕她下去拉著戲魂打一架
殿內一時鴉雀無聲,良久,承于暮離方才開口道:“離閣所查之案,自然不會有錯兒,便呈上來,本尊略略看過便罷。”
戲魂走到承于暮離跟前,一物一物拿起,向承于暮離解釋。
“這一封文書,是蘇顧寫給自己獨子蘇遠的密信,上頭清清楚楚寫著,教蘇遠打算著搭建祭臺,預備取琴之事。”
承于暮離點了點頭,道:“確是她的字,亦是她的印,就連這說話的口氣,也是她沒錯了。”
“這綬釵,原是神絕恩賜歷任家主的信物,是截自蘇顧的貼身近侍蘇希雯,此女在離歌琴失竊前不久,曾私攜家主之物往離歌琴所在的極北方向去過,不過中途被擒,原只算得上一個盜竊之罪,她卻被擒后斷然自裁,據蘇家人言,蘇顧對此,很是惱火,且從未有過治蘇希雯什么罪的意思。”戲魂接著說道。
“這……模模糊糊的,不過一個方向,又只是近侍作為,能證得了蘇顧什么罪。也算證據?”承于暮離勾唇道。
戲魂笑了笑,“這也算是疑點,既有關聯,便需存案回稟。況不論這個,仍有如山鐵證擺在眼前。稍作推想,也不是猜不到。”
承于暮離緊緊盯著戲魂,道:“本尊不是不信離閣,更不是疑心戲魂大人,只是堂堂離閣,整個中土,也就比那浮月宮差點,如今卻要用這推想的法子,這般糊涂斷案,隨性處事!實在是……”
“小長老教訓的極是,您說這個算不得數,那咱們便不說這個,另有人證作供,這供狀上說,蘇顧先是屠府,幸余的府兵前去追捕,而后蘇顧又孤身前往極北,那極北之地,極寒無比,寸草難生,我等修行之人尚不可久留,府兵只得無奈折回。極北那樣必死的地方,若非有大利可圖,蘇顧為何要去。她定是想著,拿了神器,極北又有何懼,神絕又有何懼,所以,才這般放肆。”
承于暮離挑眉道,“說不定,她就是尋死去了。”
戲魂回道:“尋死而已,再簡單不過了,一副藥下去,豈不舒坦又利落,堂堂蘇家家主,什么樣的好東西是買不到的。”
“這供詞可都屬實?”慕寧忽的開口問道。
戲魂道:“大長老盡可放寬心,我戲魂跟前,沒有敢說假話的。另外還有……”
“此案已定,單只看戲魂大人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等便再無話可說,戲魂大人的名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您在這兒,本尊便放心了。”承于暮離打斷道。
戲魂施禮回道:“小長老謬贊,戲魂愧不敢當。”
“戲魂大人過謙了,這后頭的事,還需多多仰仗離閣與大人,以您的本事,區區竊賊,縱是神器在手又如何,還不是手到擒來。本尊于查案無益,且另有要事,諸位接著議罷。”承于暮離拂袖便要離去。
“照小長老您的聲名看,戲魂實在不解,您能有何事要忙?”戲魂出聲道。
承于暮離猛地踹翻了跟前的桌案,道:“本尊忙著嫁人不行啊!天下可不是人人都跟戲魂大人您一樣高枕無憂,早早守寡,自然不再發愁!”
“阿離!不得無禮!”南夷則厲聲道。
承于暮離冷哼道:“可嘆本尊在這里傷了戲魂大人顏面,尚有掌門斥責管教,可戲魂大人您方才惡語嘲諷本尊,貴閣閣主離歌大人,又有何作為!”
“阿離,眼下緝拿蘇顧,追回離歌琴才是最要緊的,師傅著急,想來離歌大人也是憂心的,你不要這個時候耍脾氣。傷了兩家和氣。”慕寧柔聲道。
承于暮離仍是頭也不回的出了殿門。
承于暮離才出了潮涯宮,重箏便緊跟著一同去了。
“師父您息怒,不要同戲魂計較了,掌門跟大長老都在呢。”重箏在承于暮離一旁勸道。
“本尊同她計較什么了!”承于暮離沒好氣道。
“師父,你還慪氣呢?離歌琴,早已被離歌大人贈予咱們掌門,照理,再不該勞煩離閣。可今日戲魂上山,為的,是咱們神絕的東西,您說人家大老遠跑來,圖個什么?還不是因著咱們掌門同她家閣主向來要好,人家才白白替咱們勞累著,不論她今日言語是否沖撞,您都不能,也不該同她置氣。”重箏仍是勸道。
承于暮離扭頭看著重箏道:“重箏,你如今說起話來,愈發像寧師姐了,你是本尊的徒弟嗎?”
重箏笑了笑挽住承于暮離的一只胳膊,“重箏自然是師父的弟子,怎么?師父生氣起來,連重箏都不要了?”
“好容易回來一趟,也不同我說一聲,還說是我的徒弟呢。”承于暮離終是不再板著臉,笑著回了重箏一嘴。
重箏歪著頭瞧了承于暮離的臉色,笑道:“我說了的,不過……我才回來便聽說師父這幾日總是挨關受罰的,想來我的書信,師父都沒看著吧。又聽說正殿有熱鬧,想來師父您也在,便直接去了潮涯宮。”
“你是來了,澄哥兒可有跟著?”承于暮離問道。
“跋山涉水的,帶他作甚么,況且到底男孩兒家,在神絕也不方便。”重箏嘆道。
承于暮離一本正經道:“人說慈母愛子,怎么你就這樣心狠?晨哥兒多大?你忍心把他一個撇在大宅院里頭?分明是你懶,帶來了又如何,神絕是有規矩,歷年防這卻并不太嚴實,前些日子,還來了兩個多大年紀的,賴到如今還不肯走呢。”
“澄哥兒父親,前些日子回了彭城的,不是他在,我也不放心。”重箏笑的有些合不攏嘴。
承于暮離白了一眼,“他才到家,你便出門,你也舍得?我聽初陽說你夫妻二人本就聚少離多,你還巴巴跑來我這兒。”
“師父您許了人家,這樣大的喜事,我不能不來的。師父方才所言那仍是賴在神絕的男子身份,重箏可都已經知曉了。”重箏笑的愈發好看了,而后又接著說道:“況且……況且他這次回來,萬事都已圓滿了,今后便不再遠行,往后一家人聚的日子還多呢,不差這幾日。”
承于暮離笑了笑,揉了揉重箏的腦袋,道:“我有個什么喜事?八字都劃不上一撇的,只是瞧著你們圓滿,我才歡喜呢。趁著晨哥兒小,往后多帶來教我看看,便更教人歡喜了。”
“我難道不知道師父疼愛晨哥兒?實是晨哥兒偏這幾日病了,帶不來。”重箏無奈道。
“怎么就落了病?可是什么大癥?”承于暮離忙問道。
重箏搖搖頭道:“不是什么難纏的病癥,將養幾日便好了,等晨哥兒安好,我再帶他上山來。到時您瞧,他若少了一根頭發,我十倍賠給他,您可放心了?”
“我也不急,你叫他好好養著,過幾日,我還需下山一趟,興許還要再留多日,你就安心看著他,都好全活了再說。”承于暮離道。
“嗯。”重箏回道。
二人一同回了寶鑒宮,坐下說了沒一會兒,小小忽急忙忙沖過去,道:“長老,誤姑娘她……她又哭啼啼地過來了……”
承于暮離拋下一句“攔住她”便沒了蹤影。
小小她能攔得住誰啊,還是放了宋誤抹著眼淚兒進了門,承于暮離卻并不在,宋誤住了哭,揉揉眼,看清只有一個不熟識的姐姐在。
“您看,長老她真的不在啊,小小哪敢誆您。”小小在一旁道。
“這位姐姐也是寶鑒宮弟子嗎?可見到離長老了?”宋誤問道。
重箏搖搖頭,道:“我也在等師父。”
“那……那姐姐看到離長老了,記得同誤兒說一聲,誤兒會謝謝姐姐的。”宋誤抽泣著說道。
重箏微微點了點頭。
宋誤號哭著不知又往哪里去了。
“這位妹妹哭起來卻是像極了師父,不知是哪一閣的?”重箏笑問小小道。
“重箏姐姐是太久沒回來了,此前回來也恰躲過了,這位姓宋,是原先大長老門下宋意蘭的女兒,叫宋誤。”小小嘆道。
“意蘭師姐,她我是記得的,我們一屆的,當時她是很出挑的,年紀輕輕便做了殿主。如今也成了家業了,不知誰有這福氣,能娶到她。”重箏笑道。
小小搖搖頭,“才不是什么福氣,意蘭殿主生產后不久便體虛過世了,只留下這么個女兒,大長老從前便疼愛意蘭殿主,因她故去,對宋誤更是百般寵溺,放眼神絕,也只遜于咱們小長老那么一點。只是有一點,誰都不許提這孩子生父一句,掌門同大長老,都很是忌諱此事。”
重箏心中一驚,“我竟不知還有這一番故事,意蘭師姐她……竟早早地去了,這孩子生父怎么……就不許人提了呢?”
“誰都不提,我也無處探聽,不過既無力護妻,無心養女,定不是什么好人,真是可惜了意蘭殿主!”小小憤憤道。
“罷了,宋誤也是可憐,自小沒有爹娘疼著,難怪她哭的傷心呢,小小你追上去看看吧,好歹安慰兩句。”重箏對小小道。
小小立馬搖頭,“不!我不敢!小長老都纏不過的人,重箏姐姐,我沒這本事,誰都可以,就是小長老,我也撐了這么多年了,這姑奶奶,我是真不敢去。”
“怎么了這是?這還有的怕?小小你膽子愈發小了。那只有我去了,你就在這里等著師父,我也順道,祭一祭意蘭師姐,終究是同門一場。”重箏言罷,便也出了門。
重箏才走不多久,承于暮離便從偏殿梁上下了地,問道:“可打發走了。”
“走了。”小小回道。
“誒?重箏呢?”承于暮離忽然發覺重箏不在了。
“去……去追誤姑娘了……”小小支支吾吾道。
“你怎么能讓她去呢,誰去都不能她去啊!你可知要出大事了!”承于暮離沖著小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