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斷魄
- 青都傳
- 洪武3
- 3681字
- 2020-11-01 06:47:16
第九章 斷魄
青都 鳳鳴山
老三已經(jīng)滿身大汗,急火攻心的老三脫去外面的鎧甲,露出自己滿身的肥肉,陳放也不好受,連續(xù)過了數(shù)個回合,因為使用的是木劍很難對老三造成致命傷害,而老三的重錘卻錘錘致命,陳放必須招招躲閃,幾回合下來,劇烈的躲閃正嚴重的消耗著陳放的體力。
陳放見不能久拖,一招寄鷹斬,一腳踹在老三胸口,彈開,然后旋轉(zhuǎn)飛身向后,再轉(zhuǎn)而向前劈斬,又一記全力揮斬。
老二看到說道,雙手持劍,持揮砍狀,此人定是用刀的高手,木劍是幌子,要小心他腰上的那把刀。
老三看到陳放的木劍直劈自己面門而來,用一錘護住眼睛,另一錘沖陳放橫掃而去,轉(zhuǎn)瞬之間,勝負已分,陳放空中躲過重錘,放棄木劍攻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腰,左手拔出自己一直別在腰間的長刀,完美的將長刀劃在老三的肚子上。
一把逆刃刀,在腰間的刀竟然是逆刃刀,一招沒得手后,老三反應(yīng)過來,又是一記重錘砸下,砸在陳放的左肩,旁邊的山匪見連連叫好,陳放一下子陷入了絕境。
一把木劍,一把逆刃刀,都是孫果臨走前交給自己的,結(jié)果是兩把不殺之誓。
陳放不是不對人以惡的心思來猜測,但事實確實如此,兩把武器讓自己失了先招,使自己陷入了絕境,若是死在此處,孫果要負全部責(zé)任。陳放想奪山匪們手中的正常武器,可一圈山匪見陳放向自己逼近就立刻后撤,陳放回頭后又再圍過來,形成一個大圈,圍在中間的便是老三和陳放,而站在高處的老二看著兩人交戰(zhàn),尋找著陳放的破綻。
絕望感會像毒蛇一樣爬到自己的肩頭,而陳放作為一個殺手,竟然也會感到絕望,陳放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冷汗已經(jīng)被后背打濕了。
絕望讓陳放瞳孔放大了幾倍,陳放立刻逼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他死死的盯住了眼前張牙舞爪的山匪,思緒卻回到了好幾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個夜晚陳放識破了陳沖的攻擊,無數(shù)個日月的練習(xí),讓他毫無差錯的用出了這一招,斷魄,左腳向前,右手持刀,一刀直入陳沖的胸口,建安第一殺手陳沖也無法躲過這一招,陳沖倒在了血泊中,陳放為了心中所謂的正義殺掉了陳沖,就像是殺掉了過去那個為惡的自己。
你終會再次墮入修羅。
陳放看著陳沖的眼神,沒有怨恨,反而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陳放蹲了下來聽著陳沖最后說的遺言,
我在地獄等你,陳放。
一道驚雷在身后響起,陳放膽戰(zhàn)心驚地放下了手中的短刀,此后數(shù)年間陳放只用長刀,陳沖的話就像是夢魘一樣,陳放自那日起再也沒有用出最強的一招斷魄,也再也沒有用右手持刀,別人以為他是左利手,其實他害怕右手持刀,害怕自己回去成為過去的那個自己。自此陳放由建安最年輕的一品武夫下跌之二品。
無數(shù)個夜晚的夢中陳放都會夢到這陳沖的話,他害怕回到過去,害怕成為過去的那個為惡的自己。
此時陳放看著已經(jīng)顫抖的左手,左肩的重傷,讓自己左手已經(jīng)到了極限,陳放一個翻身撿起了掉落的逆刃刀,轉(zhuǎn)到了右手,仿佛那個建安最年輕的一品高手又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左腳向前踏出半步,腰已經(jīng)彎到了極低的程度,收刀入鞘,整個空間的風(fēng)都隨著陳放而轉(zhuǎn)動,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龍卷,而老三卻不以為意,一把逆刃刀怎么可能對自己造成危害,老三大吼一聲,持著雙錘向前沖去。
十步,五步,三步,陳放還是沒有動,陳放并不是在等招式,而是等自己從心底里放過過去的自己,
陳放感覺到周圍的風(fēng)慢了下來,過去的那個自己又重新來到自己身上,陳放的眼神一變,錘已經(jīng)逼近了自己的面門了。
剎那間,電閃雷鳴的拔刀術(shù),重錘先發(fā),而陳發(fā)后發(fā)先至,是快到令人看不到的拔刀術(shù),一瞬間的窒息感讓老三喘不過氣來,但下一秒劇痛就傳到自己的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第一刀,劃在了老三的胸口,劇痛傳出來的時候,第二刀已至,是滑鏟到老三背后的第二刀,一刀便讓一個二百多斤的老三重重倒在了地上,是未開刃的逆刃刀,不至死,但是已經(jīng)讓老三失去了全部的抵抗能力。
幽州陳放,二品武夫。陳放說完看著站在高臺上的老二,剎那間陳放的眼睛再次變得清明了起來,還不至于墮入修羅吧,陳放在心里對著自己說道。
成內(nèi)烏云密布起來,二樓已經(jīng)擺滿了酒菜,漢子已經(jīng)迫不及待開始吃了,畢竟已經(jīng)餓了好幾天了,而桌子的兩旁的人,一個是姬夜另一個的是太守,太守四號沒有吃飯的心,兩個人的思緒萬千。
八年前,青都大亂,一伙山匪攻下了重鎮(zhèn)青都,青都城內(nèi)大火一片,朝廷中的太傅竟親自來到青都詔安,而當時的姬夜就跟隨著一同前來。
無數(shù)重騎戰(zhàn)馬從四面八方趕來,圍的青都水泄不通,當年來詔安的部隊皆是精銳,沒有一句勸降的話,叛匪們便出城投降,美其名曰詔安。而當時叛匪頭領(lǐng)之一的便是眼前的太守,墨守。
而跟著太傅一起進城的便是眼前的姬夜,那時候的姬夜才十幾歲并不顯眼,而旁邊那個男人,墨守始終忘卻。
那個男人一身白色鎧甲,英氣逼人,墨守只得跪拜在馬前受降,那個人就是姬夜的父親,當朝太傅,姬縉。
姬縉,二十五家族推薦入伍,遼東五戰(zhàn)五捷,自己斬殺千人,有白衣將軍之稱,后應(yīng)召入仕,累官拜至太傅,后歷經(jīng)宦海數(shù)十年而不倒,乃朝中三朝元老,國之棟梁。
姬夜看著太守一副愁眉苦臉怨恨極深的臉說道,你在干什么,我就來青都游玩的,又沒有什么正當理由,才鬧出這么一回事情,還望太守見諒。
太守看著姬夜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也只好賠笑,端起了酒杯,敬了姬夜一杯。太守問道,也不知道公子對著青都還算滿意,您大可派人來府上通報一聲,何須如此,我們在這實數(shù)寒酸,等明日我派人帶公子到處逛逛,青都的酒和風(fēng)景也是一絕。
姬夜也是好說話的,拿著個雞腿就啃了起來,問道
對了,墨守,我父親當時和你說的什么,老實說我還以為他會殺了你,一個跪在我父親面前的人確實很難讓人看得起。
太守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確實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跟他這樣說話了,上一個這么說話的是青都原太守,已經(jīng)吊在城門口很多年了。
一個人在高位上呆久了就會有架子,那個架子就是他的面子,太守內(nèi)心如何猙獰憤怒臉上都得表現(xiàn)的平淡如常,因為眼前的人是不能得罪的人,滿山遍野的精銳騎兵,不跪拜就是屠城。在墨守他們攻進青都的那一刻,墨守就收到了一封信,要么臣服,要么死。寫這封信的就是姬縉,那個令人心生恐懼的人。
太守說道。
太傅說我罪不容誅,但愿意對我網(wǎng)開一面,最后也確實是太傅大人免除了我的罪責(zé),并且我也能當上太守也是靠著太傅。
姬夜想了想,我知道,父親不是那種做賠本買賣的人,能告訴我你們當時具體說了什么么?姬夜拍了拍在一旁吃飯的漢子說道,沒事,他不是外人。
太守猶豫了一下,一下子將桌子掀了的同時,一拳朝姬夜面門打過去,姬夜不慌不忙用扇子擋住太守進攻,兩人同時飛踹,踹在彼此胸口,兩人彈了出去,兩人同時施展輕功飛出了妓院,姬夜玩命的跑,太守就在后面追著,兩人一口氣追出了三四里,姬夜實在是跑不動了,扶著樹大口喘氣,說道,別追了,再追我午飯都要吐出來了。
太守說道,你為什么要冒充太傅的兒子。
姬夜說著把腰牌扔了出去,誰冒充了你看好了,你要是想把我給黑了,你絕對逃不了干系,我來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知曉我們見面了。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用說,我來找你主要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需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經(jīng)過。
昨夜我接到有人投案,說城北發(fā)現(xiàn)北莽奸細,我派人查看確實有人鬼鬼祟祟就派人堵截。
你說的鬼鬼祟祟應(yīng)該是我昨天遇到的那一批山匪,然后呢?你堵到了什么。
沒有,什么也沒有,我派人堵住南口,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了有強弩速射,等到完全推進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逃走了,
那兩個高手呢?都是誰,查出來了么。
用槍的是天下排名第十的半步槍圣楊長,白眉道人則是搬山宗宗主,兩人已經(jīng)同歸于盡了。
搬山宗?姬夜沉思了一會,我記得搬山宗是荊楚地帶的一個名宗怎么會跑到這里來。尸體呢?二人的尸體呢。
昨夜已經(jīng)見到兩人同歸于盡,白眉道人胸口已中槍圣一槍,絕無生還可能,而楊長力竭而死,已驗明真身,所以昨夜就派人堵住巷口,沒想到今日再去收尸時發(fā)現(xiàn)尸體已經(jīng)不見了。
尸體不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已經(jīng)偏離了頭頂,搖搖欲墜的往山的另一邊移去。
長安搖了搖頭,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地上,自己像是被搶了,只剩下一個褲衩,長安頭痛欲裂,一瞬間都有點迷茫的感覺,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很快隔壁的叫賣聲提醒了自己正在青都。
長安現(xiàn)在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長安努力的回想剛剛發(fā)生了什么,突然想起來,一個頭戴蓮花帽的人抓住了自己,然后自己就陷入了昏迷,這個卑鄙的外鄉(xiāng)人,竟然把自己迷暈不說,搶了自己還揍了自己一頓,長安揉了揉胳膊,想著要報官,可是想了想,自己好像一天前還是捕快,這抓賊的被賊給搶了,實在是讓人笑話。于是長安怕被人看到,就偷偷走小道溜回來城南,還沒等進門就聽到妹妹的聲音,剛打開就被出門的董姑娘碰到了,長安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不是你別誤會,我不是暴露狂,我是被搶劫了,
董姑娘笑著說道,長安沒事吧,說著捂著自己的眼睛說,長安快進去,我什么都沒看到。
長安狼狽的回到屋子,換好了衣服,妹妹趕過來說,哥哥你去哪里了,怎么昨天晚上也沒回來,是不是出去做壞事了。
沒有沒有,怎么會這樣想哥哥,哥哥又不是那樣的人。這個事情回來再和你說,我先去送送董姑娘。
長安對著門口喊道,董姑娘再進來喝會茶吧。
不了不了,我要會醫(yī)館了,下次吧。說完董姑娘就揮了揮手,離開了長安的小院子。
長安看著董姑娘遠去的身影,感覺下體一涼,突然意識到自己忘記穿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