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真相
- 我有一劍斬青天
- 月明中天
- 3363字
- 2020-11-27 19:47:04
忽然,莫成空皺眉道:“你的后勁上怎么有個胎記,這個胎記……似乎有些不尋常,奶奶的,誰敢在我的分身上動手腳,不想活了嗎?”
不等張松溪抗議,莫成空一只收搭在張松溪脖子上,仔細探尋了一番。
“哈哈,原來如此!”之后,莫成空眉頭逐漸舒展開來,笑道:“若是有機會的話,你最好去古劍域青山神朝走一趟,在那里,你可能會遇到一些想不到的機緣,那可是一個底蘊不不輸于東土域大唐的王朝,非是這朝天域一些世俗小國可以比的。”
張松溪問道:“比之劍宗如何?”
莫成空平靜道:“只強不弱!”
兩人就如此走在官道上,從中午走到晚上。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冷風呼嘯,在兩人袖袍間回蕩,獵獵作響。
區區小風,未能阻止兩人前進的步伐。
及至深夜。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張松溪在難以克制內心的豪情,朗聲詠道:“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嚎完兩嗓子之后,張松溪就噤聲了,因為后面的他記不住了。
當初語文老師教這一段時他睡著了,所以印象不深。
莫成空細想了一下,雖說這詩只有一句,但還真有那么幾分意境,于是夸獎道:“嗯,不錯啊,你小子居然還會作詩,不愧是我的分身,厲害!”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張松溪得意笑道。
正所謂,遍覽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嫖。
他竟然毫無廉恥的將辛棄疾的詩盜為己用。
莫成空說笑道:“若是你對詩詞一道感興趣的話,可以去東土域大唐帝國走一趟,那里儒道昌盛,文人自成一脈,一身才氣在身,便可口誅筆伐,殺敵于無形,斬妖除魔亦不在話下,說是提筆安天下也不為過。”
張松溪點點頭,起了比較之心,問道:“那你看我這幾句詩與大唐那些士大夫相比如何?聽好了哈。”
莫成空笑了笑,說道:“好,你說吧,我聽著。”
張松溪意氣風發道:“戍鼓斷人行,秋邊一雁聲。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寄書長不達,況乃未休兵。如何?”
莫成空點評道:“嗯,不錯,尤其是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這句寫得不錯,中等偏上水平吧。”
就這樣的佳作在莫成空眼里才是中等偏上水準,張松溪心里暗暗吐槽,你這要求也太高了吧。
片刻后,張松溪眼睛一轉,念道:“紅酥手,黃藤酒,兩只黃鸝鳴翠柳。長亭外,古道邊,一行白鷺上西天。”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倒拔垂楊柳。”
“天蒼蒼,野茫茫,一樹梨花壓海棠。”
“我說寒山別哭,你說嘴巴嘟嘟。”
……
莫成空:“……”
現在莫成空心里一陣嫌棄,趕緊打斷道:“你看你這念的是什么?詩不像詩,詞不像是詞的,什么玩意兒?”
張松溪閉嘴,白了莫成空一眼,你懂什么。
什么是潮流?這就是!
年輕人嘛,總要跟上時代,不然就會被時代拋棄。
天明時分,兩人還在走路,不僅毫無倦怠之意不說,還越走越快。
路上碰上迎親的隊伍。
這隊伍每遇到路人,便會發上三五顆喜糖,路人也道上兩句喜話,主家自然笑臉相迎,客氣回應。
兩人站在山坡上,遙望著遠方長長的隊伍。
張松溪提議道:“走,要不要上去沾個喜氣?”
莫成空搖頭道:“算了吧,我一個將死之人去要喜糖?那還不得將我的霉運帶給他們啊。”
張松溪沒有說話,也沒有行動。
等到迎親的隊伍走過,兩人走上大道。
“打他,打他。”
“打這個傻子。”
“你看,我們越打他,他還笑得越開心,不愧是個傻子。”
幾個孩子圍繞著一個中年男子,不斷推搡著他,將他推得東倒西歪的。
可是這男子也不生氣,嘴上不停說道:“你們別鬧,一會兒我還要去幫忙呢。”
張松溪看他那模樣,就知道他是個智力異于常人之人。
這種人心地善良,就是缺根筋,甚至可以說有點傻,說話毫無邏輯,顛三倒四。
關鍵是村里的紅白喜事他都知道,他也樂意幫忙,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行,要求不高。
但往往人們都不將他們當正常人看待,給予不了他們簡單的尊重。
在張松溪的家鄉,人們稱這種人為守村人。
莫成空說道:“此人穿得還算體面,也罷,去幫一下忙吧。”
張松溪笑了笑道:“這種人在我們那兒叫守村人,本來我們村有兩個,但是自從我走了以后,就只剩下一個了。”
莫成空白了張松溪一眼,訓斥道:“豈可如此開別人的玩笑,他雖然傻了點,但人格上卻是與我們平等的。”
莫成空走上前去,輕喝道:“住手,你們不許欺負他!”
一個年紀較大,明顯是他們領頭的孩子說道:“我們沒有欺負他,我們只是在和他玩,你說是吧?”
中年漢子點點頭:“是,是。他們在和我玩呢,不過我不想和他們玩。”
莫成空說道:“既然他不想和你們玩,你們就走吧。”
看張松溪兩人不像是好惹的樣子,幾個孩子快速離開。
張松溪搖頭道:“是我說啊,這幫孩子這么調皮,就該替他家長教育他們一頓。”
莫成空走過去,發出邀請,說道:“這位朋友,可以和我們一道吃個東西嗎?”
中年漢子略一猶豫就答應了。
或許,在他的世界中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拒絕。
莫成空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
不過再出現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桌子的佳肴。
原來,他不知道從哪座酒樓里直接將人家正在用餐的桌子搬來了。
某座酒樓里,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伸出筷子往桌上的四喜丸子夾去,那是他最喜歡的東西。
不過這次他卻夾了個空。
他再看時,整個桌子都不見了。
整個包間里就他一個人,一片寂靜。
他擦了擦眼睛,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個人,如此安靜的環境讓他有些心慌。
他站起身,在桌子上原來的位置揮動著,試圖將桌子給摸出來。
看到莫成空將桌子放到路邊,張松溪撇嘴道:“只有桌子,沒有椅子,你要我們站著吃嗎?”
莫成空尬尷笑道:“啊?我倒是忘了這茬了,你們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須臾之間,莫成空已經順來三張椅子了。
將三張椅子放在桌子的三面后,莫成空學著店小二的語氣和動作說道:“兩位爺,請上座!”
看著桌上的美味佳肴,中年男子眼神有些慌亂,不敢上前,似是有些畏懼。
張松溪心中莫名一痛,并暗暗下決心,以后一定改變這種情況。
為何同樣是人,上天卻要給他們這樣的磨難?
張松溪就不服氣,他們這因果,張松溪決定,替他們抗下了。
率先拉開一個椅子,張松溪坐上去,揮手道:“沒事,做吧。”
中年漢子搖了搖頭。
莫成空再次比了個請的手勢,并說道:“請!”
中年漢子猶猶豫豫道:“我可以坐嗎?”
張松溪鼓勵道:“嗯,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中年漢子這才落座。
三人大快朵頤,一頓胡吃海塞。
起初中年漢子還有些拘謹,不過看到張松溪那生猛的樣子時,立馬變得和他一樣了。
主要是在神道宗的時候,張松溪都快淡出個鳥來了,好不容易抓住一個土豪,必須得大吃一頓。
雖然不知道他的錢來得正當不正當,只管吃就對了。
還是在那座酒樓,那富商一屁股坐下,要好好思考一番出現的詭異情況時。
噗通一聲他就坐到了地上。
“啊!怎么連椅子都不見了,有鬼啊。”富商尖叫著跑下樓。
再說張松溪這邊。
張松溪打了個飽嗝后,向中年漢子告別道:“這位朋友,吃飽喝足,咱們就要走了,保重。”
莫成空同樣道:“保重!”
中年漢子跟了上去,張松溪察覺動靜,轉頭看去,也不管中年漢子聽得懂不,就說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朋友不必相送了,若是有緣,我們還會再見的。”
中年漢子快步跑上前去,從身上翻翻找找,找出一張皺巴巴的銀票,遞到張松溪面前,也不說話。
張松溪疑惑道:“你這是要給我?”
中年漢子點頭道:“是的,你們都很漂亮。”
“漂亮?”張松溪重復了一句,然后哈哈笑道:“嗯,我們都很漂亮,不過這錢你還是收著吧。”
也許,那個漂亮在中年漢子的認知里就是很好的意思。
張松溪笑,中年漢子也跟著笑,不過他拿著銀票的手卻始終沒有收回。
不得已,張松溪只好收下。
中年漢子滿意笑了笑,轉身離去。
看著中年漢子的背影,張松溪感嘆道:“你看看,多么樸實的漢子啊!”
但是走到一個拐角處,張松溪就把銀票扔了。
一路上,張松溪都在思考著那個中年漢子。
或許,這樣的人,正是心太軟,經不起人世間的傷痛,慢慢的,他們就把自己封閉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與自己共舞。
莫成空突然問道:“你的做事準則是什么?”
張松溪答道:“當然是問心無愧!”
對這個回答莫成空似乎不太滿意,緩緩道:“不可以空談,但一定要有向往,有一天你翱翔天際之時,我希望你不要忘記地上這群不能飛的人,適當給予他們希望,哪怕你飛得再高,你也要記住,你的腳下是曾經養育你的大地。”
轉轉悠悠,晃晃蕩蕩。
山一程,水一程,兩人總算回到了宗門。
張松溪也沒想到莫成空居然瞬移了這么遠,這是開了多少個閃現能做到?
實在不敢想,怕是個恐怖的數字吧。
仙人就這么了不起嗎?
是的,仙人就是了不起。
回宗的當天夜里,莫成空給了張松溪一個錦囊,言道只有到生死關頭或是解決不了的問題時才能打開。
張松溪只好強忍好奇心,將它掛在身上最為安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