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食邑千戶
書名: 廢柴侯女黑化記作者名: 為見君子本章字數: 2368字更新時間: 2020-11-01 04:37:24
“今年赫寧郡百姓收成較好,歲貢較往年多了不少,煜在此謝過各位了!”赫寧候向著眾門客行禮。
“恭喜侯爺!賀喜侯爺!此乃我等分內之事!”眾門客齊聲道。
“侯爺食邑四千戶,既然有此難得的機會,侯爺何不把貢賦提一提,為我們的大業再添一把火”?門客靳辛開口說道。
“是啊!是啊!”眾人皆附議。
赫寧候笑了笑,示意眾人安靜,然后轉身問向宮宿仲:“先生覺得如何?”
宮宿仲皺了皺眉,起身行禮:“老朽覺得不妥。”
“迂腐之輩!”
“膽小如鼠!”
“大司馬年邁,此時西宮羽翼漸豐,老朽不覺得此時引火燒身是明智的選擇。”宮宿仲沒有理會眾人的嗤笑。
赫寧候漸漸隱去了笑聲:“先生也說了,他羽翼漸豐,那煜還要等到何時?等他真正大權在握的時候么?”見宮宿仲沒有答話,“此事,就這么定了。”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一個在窗外立了許久的人影漸漸隱去。
再過不久,便是月夕,得益于舊封地的富庶,攢了不少家底,所以赫寧候素來鋪張,今年更不用說,早早的就請了赫寧郡有頭有臉的人十五來參宴,那天還要大肆祭月。
張敬在自己府中聽說這個消息時也是十分無奈,這個赫寧候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什么叫蟄伏,什么叫韜光養晦。即便自己與他是故交,這次也是有心無力,事情鬧這么大,張敬只得如實上報。
“吩咐下去,到月夕那幾天,就說我病了,閉門謝客!”張敬對侍從說道。
轉眼就到了月夕,與安璟想象中的門庭若市不同,一個人都沒有來。這樣的情況完全在情理之中,即使衛軍撤去,普通商賈、地方官員也不敢輕易和這位“廢帝”走的太近,這可是今上最忌諱的,是要殺頭的大事,沒人會以身試法。
赫寧候等了好久,天漸漸陰了起來,烏云密布,完全看不到圓月。
氣氛也如同這天氣,漸漸的陰沉起來。席上的門客,無一人做聲。就連平日毫無規矩的重康,也是靜靜的坐著。
赫寧候十分惱怒的將案上的禮物掃了下去,然后大袖一甩,退了席,站在門外的安璟卻看得清楚,那禮物是自己從丹州特意帶回來的。
微風輕起,帶著秋天的涼意,隨風而來的是淅淅瀝瀝的雨。安璟就這樣在雨中走著,完全沒注意到越來越大的雨勢,只是暗自想不明白,為何父親如此討厭自己,自己給他準備的禮物,他連看一眼都會勃然大怒,這到底是為什么?
想著想著,就迷糊了起來…
等安璟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你醒了?”宮宿仲見安璟醒了,關切的問道。
安璟覺得頭昏沉沉的:“夫子,我這是怎么了?”
宮宿仲遞過來一碗藥:“你昨天淋了雨,暈倒了,是莫不諾送你回來的,晚上就發高熱了,先把藥喝了吧!”
“這可是宮先生親自熬的,喝了自然好的快。”周大娘看著唇色發白的安璟,心中亦有幾分不忍。
安璟點點頭,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身子實在是虛弱,而后便又睡著了。
宮宿仲揉了揉眼睛,昨天熬藥半宿沒睡,眼下也是困極了,交代了幾句,便回去休息了。
傍晚的時候,安璟醒了,夫子的藥果然厲害,睡了許久,現在一身輕松。打開房門站在廊上,遠處的暮陽映紅了西邊云彩。迎面撲來的微風中還殘存著些許雨后的泥土清香。安璟聞著舒服極了,不由得伸了個懶腰。
莫不諾一上樓,印入眼中的,是安璟染了暮色的側臉,睫毛輕顫,微風襲來,發絲飄動。
“公子,天暗下來了,還是添件衣服吧。”莫不諾定了定神,將披風遞過來,“夫子想著你快醒了,肚子也該餓了,周大娘忙于府中的事,便讓我送些吃的過來。”
安璟道了一聲謝,回身看向屋里。
方桌上擺了幾碟小菜還有一碗清粥。
安璟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些菜送入口中:“莫不諾,你說,父親為什么這么討厭我?”
“……”
“你怎么不說話呀?”安璟頓了頓。
莫不諾看著廊外的夕陽,想了想:“或許……公子可以問問宮先生。”
安璟頓時興奮了起來:“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呢?夫子說不定知道些什么。我現在就去!”說著,就要起身。
“公子勿急,還是明日再去吧,先生昨夜照顧你,熬了半宿,況且你也還沒好利索。”莫不諾攔住安璟。
安璟聞言,緩緩坐了下來:“都是我不好,害夫子為我擔心了……”
“夫子對我這么好,可父親……”
安璟用筷子一下一下的戳著碗里的粥。
莫不諾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子璟,身體可好些了?”蘇彧見安璟進門,關切道。
安璟笑了笑:“吃了夫子的藥,已經大好了,子彧無需擔心。”
“夫子!”蘇彧見宮宿仲從門外進來,行禮道。
宮宿仲似是有心事,皺著眉頭,不時的嘆著氣。
蘇彧和安璟相視對方,一頭霧水。
蘇彧上前問道:“夫子,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唉!老夫曾多次勸說,可侯爺聽信那群門客的胡言亂語……今日一早圣旨就到了,如今赫寧候只采邑千戶了,被削去了大半。”
赫寧候一貫性格乖張,剛愎自用,宮宿仲原以為他經歷了十幾年的事會成熟一些,懂得遠離朝堂。沒想到才幾年他便沒耐心了,最近更是動作頻頻,歲貢是祖制,可這赫寧候偏是膽大包天,在歲貢上做手腳。明面上的守兵撤了,可暗里的暗樁眼線不曉得有多少,赫寧候卻根本沒在乎這點。
安璟聞言大驚:“只余千戶?”
“看來今上定是大怒了!”蘇彧踱了幾步又道,“如此一來,侯爺之前沉迷酒色縱聲犬馬的戲,也就幾乎白做了。”
“毀于一旦。”宮宿仲又嘆了一口氣。
“父親他……為何要這樣做?”安璟疑惑道。
宮宿仲環顧四周,又示意莫不諾關上門窗退下,這才斟了杯茶道:“因為……意在朝堂。”
“……”
原來如此,原來父親的目標,一直都是那高位,可這是謀逆,是一條不歸路……
可即便如此,父親又為什么要討厭自己呢?
略微定了定神,安璟又問道:“那夫子可知,父親為何厭惡我?”
宮宿仲執杯的手頓了頓,微微咳了一聲:“此事……現在還不是時候,待時機成熟,你自會知曉。”
“還請夫子告知!”安璟跪下行了大禮。
宮宿仲見狀趕緊去扶:“你快起來。”
安璟的態度很堅決:“還請夫子告知!安璟不愿如此糊里糊涂的活著,夫子若不告知,安璟便長跪不起!”
“你!……”宮宿仲有些為難,“你可想過,或許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年幼的你能承受的?”
安璟沒有回答。
宮宿仲見狀,看向了蘇彧。蘇彧意會自己應該回避,行了禮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