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都是機械狼吧？我和他們戰斗過，身上充滿了輻射，僥幸洛贏志幾人把它們聚到一起讓我撿了個便宜。”

“何止是機械狼，還有一群樣貌古怪的機器，觀察距離過遠，沒有什么有用的情報，父親已經安排部隊準備開往霞光平原攔截，大概三天后就會碰面，東都和大梟那邊沒有十足把握的話也靜觀其變吧，總之這一件件的事是福是禍也說不太清，那句話怎么說的，福兮禍......”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致。”雷脫口而出。

“哈哈，還是你學的扎實，我總是背不下他們那些拗口的句子。今天我沒看到庫樂丹，這家伙最近神秘兮兮的，以前總是跟著我屁股后面轉充當我父親的眼線，關鍵時候又玩起了消失。對了，光現在怎樣，也一直沒見過他，我剛才問過父親大哥，沒有安排他出任務。”

“在油井那次行動就不知道蹤跡了，怎么，三王子還沒習慣他的行事風格啊，要我派人找他回來嗎？”

“那倒不用，我擔心被派去執行什么命令，要和東領有關的話還是提前掌握些信息比較好。有機會你還是和他聯系一下，就是別引起我倆哥哥太多關注就好。”

“剛好明天我給營地那邊送完物資就回家看一下，三王子也會隨軍隊去霞光平原嗎？”

“父親沒有安排，我還是多多關注帝耶布拉斯吧，東都老師若是想去東領營救侍你也一起配合，需要什么幫助只管滿足他們。”

巴爾接到有機械部隊進逼的消息就即刻點兵增援霞光平原的崗哨，霞光平原四下一望無際，遍地紅土，每當落日余暉撒到這片寬廣平原時就會散發炫人眼睛的紅光，紅到將天空都染色，霞光平原也因此得名，穿過這片廣袤之地就是香巴拉雪山，綿延的山脈與平原的邊際相交，紅白分明十分奇特。自從南領在三領戰爭戰敗后就沒有正規駐軍看守這片平原，只象征性設立了幾處崗哨，但凡來這里值崗的士兵都自認倒了大霉，終日無所事事，放眼看去一片空寂凄涼。天氣好的時候即便肉眼也能望出幾十公里遠。巴爾為了能在這毫無遮掩的平原上對敵人狂轟濫炸，未來的及請示就擅作主張帶領可以快速集結的輕工部隊全速前進。

一切為了速度，以至于整個行軍距離拉得很長，后續的補給無法跟上，年過四十的巴爾眼神犀利，身板堅硬，不是頭上那一縷縷的白絲全然看不出是一個中年人。和其他士兵一樣巴爾穿戴整齊絲毫沒有懈怠，身邊的近衛知道他那一身戰甲滿配彈藥下有幾十公斤的重量，輪番勸解他，最終巴爾才除下肩膀以外的部件，兩只扇形的飛彈裝置固定在兩肩，算的上是最具威脅的散件了。

“前面有情報傳回嗎？”坐在輕型運輸車頂的巴爾向著前面一輛雷達車喊道。

雷達車的天窗打開，一個年輕的士兵探出頭轉向巴爾，“肉眼還沒發現敵人蹤跡，雷達掃描已經到達了西格瑪坐標點。”

“那就是距離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兩百多公里了。通信電纜架設的怎么樣了？”

“工程兵鋪設了幾十公里，出來的太匆忙，只有一臺布線車，電纜都已經用光了，已經安排他們每隔十公里駐扎一人傳遞視訊信號。”

巴爾聽完拍了怕車頂，對著里面的人說：“通知先頭部隊原地駐扎，等待后啟程的人匯合。”

“哨兵發現了幾只機械狼，已經遠程擊斃了。”雷達車上的士兵向著巴爾喊道。

“怎么會有幾只落單的？過來偵查不成，通知他們只留守一人觀察就行了，按照推算我們會比對方早幾個小時到達崗哨，但也要小心會再有探路的敵人過來騷擾，打不過就跑回來不會受到軍事處罰的。”

“遵命。”

接到了巴爾命令后部隊陸續停下，按照兵種聚集在一起，巴爾會同步槍組一同駐扎吃飯。一群士兵圍坐閑談，見到巴爾走近立刻起身行了個軍禮。

“都坐下繼續吃吧。”巴爾接過一名士兵遞過來的餐盤，舀了一勺紅菜湯，“奶油放的太少了，最近產量不多吧？”

“是啊，草料不太夠，等夏天徹底來了畜牧才會好轉，能夠耕種的土地也越來越少，都是東領深坑那邊吹過來的輻射塵鬧的。”

“就是啊，那個深坑影響太大了，人畜不能接近不說，一刮風周邊就受牽連，聽說他們東領還總下酸雨，吃的東西比我們還要少。”另一名士兵忍不住發了句牢騷，其余人也跟著附和。

“要沒有深坑，當年南領早把他們吞并了，我聽說那里電磁設備都受干擾，南領的那些飛機沒少掉落，大王子你說雪山過來的那批敵人是不是南領的啊？”

“那可不好說，按道理除了空中力量很難翻越雪山，管他哪里來的，有仗我們就打。你們幾個看著挺年輕，第一次上戰場吧？”巴爾食量巨大，剛說了幾句話就把一整只面包吃完了。

“嗯，第一次，不過跟著大王子也沒什么好擔心的，聽他們說大王子身上的戰甲堪比一只金牛坦克車呢。”

“胡說，一只金牛坦克車算什么，幾發裝甲彈就轟碎了，我聽說三領戰爭時大王子一個人干掉了一個機群。”

“行了，行了，再吹我都臉紅了，三領戰爭的時候哪輪的到我上戰場，你們老老實實吃飽飯，接下來是一場硬仗，戰場上不論誰都不能指望，想要活命打敗敵人只有靠自己，晚點后出發的部隊同我們一合流就進軍。”

一小時后，行動遲緩的重火力部隊陸續趕上，巴爾下令繼續前進，隨著越來越深入霞光平原這群三千人的作戰群就如同螞蟻一般，渺小零星的行走在紅土地上。在巴爾到達哨所的同時，哨兵的軍用望遠鏡里也出現了敵人的身影，當先狼群組成的方陣齊刷刷奔跑著，帶動的煙塵擋住了視線，只能隱約觀察到后方像是裝甲車的單位緊隨同行。

“王子殿下，集束彈已經裝配完成，隨時可以發動進攻。”發令官向巴爾報告道。

“我們有多少枚彈頭？”

“十枚，子彈都是鋼針。”巴爾清楚，資源有限，能擁有十枚集束彈已然難能可貴，不能奢望子母彈都用炸彈替代。對付這些狼群應該綽綽有余。

“節省些用，盡可能讓它們進入到最大攻擊范圍。”

“遵命。”發令官小跑的又回到發射陣地，指揮兩臺已經架設好的發射臺開始調整角度，發射軌上各有一枚半人多高的導彈，外皮多少有些斑駁，看樣子已經存放了相當長的時間。

“報告距離。”

一直守在高高哨塔上的觀察兵察看了一下電子屏幕上的激光測距，“報告，三十公里。”

“進入射程了吧？”傳令官小聲問著炮手。

“嗯，差不多了。”沒有經驗的士兵含糊其辭的回答，大家都知道，集束彈的發射臺是為了消耗這些彈藥才單獨開發的，真正的射程和彈藥威力誰都不清楚，因為沒有人敢于用庫存極少的集束彈去實驗。說白了，關于射程和有效攻擊范圍也只是那些軍事專家根據彈藥型號給出的理論數據。

每一枚彈藥都很珍貴，傳令官不敢貿然下令發射，反復要求哨塔報告距離，他寧可等敵人走近些也不愿意提早發射一只狼也打不中。

“二十五公里。”哨塔報告了最后一個數字，距離到達了傳令官心中的理想范圍，一聲命令兩枚集束彈快如離弦之箭嗖嗖射出。

拖著近乎于垂直的尾跡直沖天空，在到達了距離地面五百米的最高點時母彈爆炸分解，上萬只鋼釘雨點般砸向地面，正下方約幾百只機械狼在導彈發射的瞬間就開始了分散，均勻的一只只往外圈奔跑，等到導彈爆炸后狼群的方陣早已經排成了一個圓圈，鋼釘只貫穿了三四十只內圈跑在最后的機械狼身上，甚至有幾只鋼釘插入到了狼屁股上未能造成任何影響。

哨塔上的士兵一直用望遠鏡觀察戰況，看到它們轉換陣型的時候心里就暗叫不好，同時也被這群機械生物的智慧所震驚，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快，裝彈！發射。”傳令官驚慌失措的命令繼續射擊，早就失去了對戰場的判斷，又是兩枚集束彈同時發射，狼群不再躲閃，只是維持先前的陣型瘋狂飛奔，它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接近它們的獵物。對于這些分散的開的機械狼，集束彈徹底失去了作用，戰場上留下了輕易就能數清楚的尸體。

巴爾那邊也得到了報告，四枚集束彈帶來的結果讓他憤怒的險些掀翻沙盤。

“簡直胡說，不可能，一群機器會躲避導彈？這話你說給任何人聽誰能相信，一定是那群笨蛋的失誤射歪了彈頭，馬上給我把發射臺的士兵叫過來我要問他。”

傳令官咽了口口水，帶著顫音的回答說：“王子殿下，馬上會有圖像傳回，那個，無線帶寬有些小沒辦法跟作戰室同步。”

“你們不會有線傳輸嗎，工程兵在干什么，已經開戰了，告訴我沒有帶寬，我用紙筒做個喇叭跟他們通話嗎？”巴爾已經忘記了之前關于通信電纜不足的報告，或者說即便他還記得，此時此刻也只是想要單純的發泄，總要有人為這件事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