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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任樓主

  • 大唐靈幻偵探
  • 細雨不言
  • 2974字
  • 2020-11-01 09:58:11

燕子樓另一側,有座名為攬翠軒的精致房舍,它通過廊道與主樓相連,處在一片蔥郁的花木掩映之中。

雅間內,鎏金的獸形銅爐中飄散出裊裊青煙,清雅的香味縈繞在四周。

燕子樓新任主人沈青蓮局促不安的坐在軒敞開闊的雅間內,她今年還不到十五歲,容貌并不出色,兩頰上長著細細的雀斑。

雖然被華美的衣飾層層包裹,稚嫩的臉龐上涂抹著最時新的胭脂水粉,額間勾勒著緋紅的花鈿,可這些衣物和妝容卻未能給她帶來任何自信。

青蓮反倒覺得佩戴在發髻上的金簪和脖子上的紅寶石瓔珞都過于沉重,快要壓得她喘不上氣來。

與沈青蓮并肩而坐的另一名女子,是燕子樓的頭牌樂姬金海棠,長安最令男人著迷的女子。

此刻,金海棠只是略施粉黛、身著素衣,渾身上下并沒有一件華貴的裝飾,卻在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令男人難以抗拒的嫵媚風韻。

“不知,青蓮娘子是否滿意老夫的出價?”坐在對面的一位老者嗓音低沉地詢問。

他穿著絲織的褐色團花織錦襕袍,圓胖的臉上微有皺紋,斑白的鬢發被整齊的綰在幞頭之中,唇上和下頜蓄著修剪整齊的胡須,一雙小眼炯炯有神、精光內斂。

這位老者笑容和煦地看著沈青蓮,左手拇指不緊不慢地摩挲著食指上鑲蟲琥珀金戒邊緣,顯得極有耐心。

青蓮局促不安地撇了一眼金海棠,顯得沒有什么底氣。

對方開價二十萬兩黃金的條件確十分誘人,但這樁買賣所交易的內容除了燕子樓的房契地契,還包括金海棠等樓內百十來人的身契,并非是一件容易定奪的買賣。

“夏老,奴家倒是認為您開的價碼有點低。”金海棠微彎嘴角,媚眼含笑地答復了那位鬢發斑白的商人。

她微笑著向青蓮投去了鼓勵的眼神,示意對方大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青蓮有些心慌,微曲的手指不自覺緊了緊,她鼓起勇氣道:“且不論燕子樓本身的價錢,光是每年進賬的銀兩也遠超二十萬兩黃金……”

夏老噙著笑容,臉上并未顯出半點急躁,他語氣平緩地說:“容老夫說句失敬的話,燕子樓的風光,多半得益于四娘十數年的苦心經營。如今沈四娘已仙逝,能否維持往日盛景還是未知之數。”

他端起案上的茶盞斯條慢理地淺抿一口,繼續說道:“更何況,在長安城有能力和興趣接手燕子樓的人屈指可數。而在這些人之中,只有老夫與四娘的交情尚算深厚,最不愿意見到燕子樓敗落。”

青蓮垂下眼睛,為難地咬了咬嘴唇。

她雖然成為了燕子樓的繼承人,卻對經營之事一竅不通,根本無法承接沈四娘龐雜人脈資源。而這個缺陷,很顯然將導致燕子樓不可逆轉地走向衰敗沒落。

夏老眼光毒辣,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燕子樓的窘迫處境,這讓青蓮一時之間沒了對策。

“畢竟這也不是一樁小生意,小娘子不妨再考慮幾天。”夏老似乎看出了沈青蓮的心思,并未逼迫她當場作出決策。

“我再仔細考慮一下。”青蓮點了點頭,釋然地看了一眼金海棠,發現對方眼眸中也閃過了一絲憂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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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靖被小廝一路引著回到主樓花廳,正巧看見陳小山送夏老和隨行的高瘦中年男子走出燕子樓正門。

妙虛袋中藏貓,捧著裝滿“證物”的匣子跟在后頭,仿佛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跟班。

出于好奇,他從楊靖背后伸頭打量了一眼遠處那位愿意豪擲“二十萬兩黃金”的富翁。

這是一位年約六旬的闊氣商人,身材微微發胖,兩鬢浸染風霜,圓臉小眼,臉上只有幾縷稀疏的胡須,表情看起來十分柔和。只是他的右腳有些不太便利,需要拄杖而行。

若非老者穿著一件價值不菲的絲織團花織錦襕袍,手上戴著鑲琥珀的純金戒指,就連手杖上也用黃金鑲了一塊如凝脂般的蟲琥珀,妙虛甚至會覺得這定然是一位非常慈祥的鄰家老者。

察覺到妙虛的目光,老者身邊的高瘦中年男子警覺地回頭查看,發現視線來自兩名官差打扮的男子,他當即以手掩口側身貼近老者耳畔低聲說了兩句。

這是老者的貼身護衛?

妙虛挑了挑眉,直覺認為高瘦的中年男子的身手應該不弱,否則很難察覺到來自遠方的視線。

高瘦男子身著普通麻布織成的圓領胡服,窄長臉型,五官深刻,顴骨高聳,長著一個醒目的鷹鉤鼻,天生一副兇相。

得到高瘦男子的提醒,夏老轉過身來朝楊靖的方向拱了拱手,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要告罪離去。

夏老被仆從攙扶著登上馬車,高瘦的中年男子也跟著邁步跨上了馬車,只是他打起簾子時有意地朝楊靖和妙虛所站處掃了一眼,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挑釁似的冷笑。

妙虛被高瘦男子笑得心中發毛,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感覺從背部升起一陣無來由的寒意。

他繼而怒瞪著平穩向前駛去的馬車,憤憤不平地在心中做了個鬼臉。

欠你錢了嗎?吃你家大米了嗎?冷笑個屁啊!

楊靖則對高瘦男子的挑釁并不甚在意。

原因很簡單,通常自恃有些本事的江湖人士,多數看不慣官府中人,類似的情況他并非第一次遭遇。

更有甚者,某些權貴的護衛、惡奴狗仗人勢,一言不合就敢當街羞辱值守的武侯。

往往遇到這種權貴的“爪牙”,多數低階小吏都會選擇忍氣吞聲。

“勞二位爺親自前來,不如一起用午食。”眼見時辰已近晌午,陳小山送走了夏老,便要招待楊靖二人用午膳。

他尋思著吃人嘴短,若把詢問之事放在飯桌上解決,興許二人的態度會和緩些,不至于場面太過難堪。

妙虛支起了耳朵,聽聞到有飯可蹭,立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默默在心中吶喊“我愿意”。

奢靡的歌舞伎館出入的都是權貴豪紳,招待客人菜品自然不會差,他早就好奇貴珍饈究竟是什么滋味。

誰知楊靖卻一口拒絕了對方的盛情的款待,非讓小廝到隔壁食鋪叫兩碗熱湯餅端到花廳里吃。

這好似一盆冷水,兜頭澆在妙虛身上,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與悵然。

少頃,妙虛卷縮在花廳的木案邊,沒滋沒味地吸溜著碗里的湯汁。看見碗里漂著幾片寡淡的菜葉和薄薄的羊肉片,他內心著實有幾分委屈與凄涼。

雖然燕子樓旁的這家湯餅比長樂坊他常光顧的那家味道更好,但比起珍饈佳肴,湯餅的檔次可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不禁瞄了一眼坐在身側認真吃湯餅的楊靖,發現對方就連吃飯也顯得格外冷靜自持,似乎比他師父更加無欲無求。

這心性不去修仙,可真是浪費了。

妙虛哀怨地腹誹了一句,繼續伸筷子扒拉起碗里的面片往嘴里送。

此時,黑貓云清正蜷縮著身體在妙虛身側的墊子上假寐,它早已習慣了早晚各吃一餐,晌午是無需進食的。

正當兩人低頭進食之際,妙虛看見剛才送端湯餅的小廝又端來兩個碗往對面的兩個坐席的木案上一擱。

那碗里漂著寡淡的菜葉和薄如蟬翼的羊肉片,顯然又是兩碗熱湯餅。

“送錯了吧,我們沒有買這兩碗湯餅。”妙虛口中還嚼著面片,連忙一邊揮舞著筷子招呼那小廝一邊含混不清的大喊。

那小廝回頭朝兩人笑著作了個揖,并未解釋什么轉身又繼續往前走。

妙虛滿頭霧水,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吃一碗,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花廳另一側飄來:“小官爺莫怪,這湯餅是小人差人買的。”

說話的人正是陳小山,他跟隨著一位少女緩步靠近。

那位少女年齡與妙虛相仿,似乎還要小上一些,她衣著華美衣飾,但身材卻十分癟瘦弱,長相也平平無奇。

陳小山笑瞇瞇地隨侍在她身后,十分麻利地幫助她布置好了筷子、腌漬小菜等物。

但是那少女明顯不是很習慣他人的服侍,低著頭有些瑟縮地避讓開身體,任由陳小山擺布案頭的東西。

按照陳小山殷勤的態度推測,這位青澀少女應該就是燕子樓的新任主人沈青蓮。

陳小山坐到了與妙虛相對的坐席上,少女也依葫蘆畫瓢坐到了與楊靖相對的位置上。

場面頓時顯得十分詭異,四個人坐在全長安最奢靡的燕子樓花廳,吃著最廉價寒酸的熱湯餅。

大概全長安最擅長惡作劇的紈绔子弟,也不會無聊到讓燕子樓的主人和管事陪著自己在花廳里吃熱湯餅。

光憑這一點,他們已經完勝城中所有的紈绔子弟。

這牛大概可以吹上一年……不對……是十年。

妙虛竭力控制住嘴角的抽動,默默地在心里白了楊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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