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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節外生枝

  • 大唐靈幻偵探
  • 細雨不言
  • 3085字
  • 2020-11-01 09:58:11

那日楊靖跟蹤燕子樓細作,順藤摸瓜找到了平康坊內的一處朱門宅邸,事后一直沒有來得及詳查。

這次托妙虛帶來鬼市的信箋中,寫的正是這件事情的委托。

羅老歪緊了緊身上披著的黑布,伸手將信箋遞到蠟燭前。黃麻紙被蠟燭上的火舌點燃,迅速騰起了火焰,焦黑的紙張卷縮著變成一堆灰燼。

“這宅子是朝廷官員的別宅,雖然這地契上的主人寫的是王有財,但實際的擁有者卻是弘文館校書郎李達觀?!绷_老歪開口道,“幾年前,李達觀在這處宅里金屋藏嬌,但近年卻沒有女子在內居住,里面只剩為數不多的幾個仆人看守?!?

黑貓云清抖了抖耳尖,這個消息聽起來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在沈四娘秘藏的賬冊中,李達觀一直與她保持著密切的交易,從香料、春藥、迷藥到五石散、阿芙蓉等,都有購買的記錄。

妙虛問道:“為什么這宅子會忽然空置了呢?”

羅老歪搖了搖頭:“這咱就不知道了!但可以確定的是,宅子最后一位居住過的別宅婦名叫陸佩文,乃是一名舞姬?!?

“陸佩文……這幾個字怎么寫?”妙虛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名字他有些印象,不正是沈四娘所收藏的數張身契中的其中之一嗎!

羅老歪伸出手指在地上劃出“陸佩文”三個字,然后用手將字跡抹去。

“嗯……我明白了?!泵钐擖c點頭,盡量表現得沉穩。

但他心中想的是,這沈四娘莫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為何會預測到楊靖會查到陸佩文所在的那處宅???

隨后他忽然醒悟過來,并非是沈四娘神通廣大,而是暗格中被她私藏的每一件物品都有特殊的指向。陸佩文定然是院子樓里的舞姬,只是她最終不知去了哪里。

興許也和那位琵琶女紅綾一樣,神秘失蹤了……

妙虛心中暗暗盤算著,或許得找個機會探聽一下陸佩文的消息,最好將放在楊靖那里的身契和房契再拿來核對一遍,從中或許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不過他也必須格外小心,不能讓外人察覺到異樣。

畢竟前任萬年縣縣尉冷融,就是因為太過接近事件的真相,最終被無情的抹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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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又是一個大晴天。

長安城惠風和暢,春光明媚,正是最美好的季節。

但曹主簿的心情卻不怎么愉悅,他苦著一張臉,眼睛死死盯著從敦化坊搬來的十一具尸體。

庭院中擺了幾盆用于驅逐蚊蠅用的香盆,里頭正燃著曬干的艾草和松枝。即便如此,這沖天的血腥氣和腐爛味道還是吸引了不少的蚊蟲在嗡嗡亂飛。

楊縣尉養傷的這段期間,所有的案子都被杜逸之這位“甩手掌柜”毫不留情地甩給了他。

我明明只是一名小小的主簿啊,為什么要接手辦案這種事情……曹主簿生無可戀地想著。

在曹主簿身邊有一名頭發花白的半大老頭,他正佝僂著背低頭仔細地擺弄著那幾具尸體。

所幸杜逸之還不算太昏庸,至少請來了老岑幫助他驗尸,這老漢貌不驚人,卻是長安城仵作行當中排得上號的老師傅。

除了四具從飛霞觀中運出來的焦黑尸體之外,老岑將從附近小院中的軀體和斷肢拼合,總共得到了三女、四男,總共七具尸骸。

差吏早已走訪過這小院的鄰居,得知這宅子里住的是西市商人陶茂生、妾侍王氏,以及侍奉的奴仆和婢女。

老岑以麻布掩住口鼻,指著尸體上深可見骨的咬痕和爪痕,甕聲甕氣對曹主簿道:“你瞅瞅這些傷口……這七個人是生生被野獸給撕裂的,不是一般的謀財害命?!?

“你說什么!”曹主簿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感覺血正從腳底板往頭頂涌去,腦子嗡的一聲簡直就快要炸了。

如果跑脫了猛獸,那可就麻煩了。

老岑冷笑了一聲,將掩面的麻布一把扯下,甩在一旁的銅盆中,冷言冷語道:“你愛信不信,這就是野獸撕咬的。”

人本事大了,就難免會有些脾氣。老岑吃仵作這碗飯三十余年,手底下驗過的尸體數以千計,他斷的死因就沒有人敢質疑的。

曹主簿急了,他忙摁住老岑的肩膀道:“老岑你莫生氣嘛。我就是吃了一驚,不是不信你。”

半大老頭哼了一聲,將雙手負在身后佝僂著背道:“聽老夫一句勸,這案子你辦不了,還是等楊縣尉傷勢好些交給他去傷神吧?!?

“我哪里想接手這案子,這不是杜府尹的指示么!”曹主簿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苦著一張臉解釋道。

嗡嗡的蚊蠅不時落在他汗涔涔的額頭上,讓他感到無比的煩躁。

“你還是少攪局為妙,這尸體后面的事情邪乎著呢……”老岑瞇起眼睛,他布滿皺褶和褐斑的臉上顯出嚴肅的神情。

“此話怎講?”曹主簿揮了揮手,趕走一只落在他額頭上的綠頭蒼蠅。

大約是長期接觸尸體的緣故,老岑的體質偏陰寒,就連皮膚也像死人一樣慘白。

“我驗尸三十余年,從未見過這樣的傷痕?!崩厢⒅菐拙咧щx破碎的尸體,面色沉凝道,“生生撕裂人的四肢,哪里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即便是武功高強的大力士,也不可能有這般霸道的蠻力?!?

“或許是熊羆、大蟲一類的野獸呢……東西兩市偶爾也有商人販售捕獲的珍禽猛獸,說不定就有人馴養這些異獸害人。”曹主簿提出合理的推斷。

老岑將自己的手放在其中一具尸體的傷口上,冷冷道:“你家養的熊羆、大蟲長著這么小的爪子?”

曹主簿立馬就沒聲了。

他也見過被熊羆和大蟲咬死的尸體,知道老岑說得沒錯,這爪痕太窄了。能生撕人腿的野獸,不應該長著這么窄的爪子,這顯得太不協調了。

“總之聽我一勸,別跟冷融那小子一樣,惹禍上身。”老岑再次強調道,“你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比不得那些個光棍漢?!?

曹主簿聽了這話,感覺自己的額角又開始隱隱作痛。

“曹主簿!”看門的差吏遠遠地叫喚了一聲。

這小差吏定然是被腐臭的尸體熏到了,離得老遠不敢靠近。

“有屁快放!”曹主簿不耐煩地喊道。

“有個商人來報案……說是自家妾侍昨夜失蹤了。”小差吏見官長面色不善,誠惶誠恐地匯報道。

“又是商人……”曹主簿恨恨道。仿佛今天的商人就跟他過不去了似的,處處令他頭疼。

“對,是西市的酒商,名叫章鶴年?!毙〔罾舻?。

“章鶴年?”曹主簿覺得這個名字仿佛有些耳熟,又一時想不起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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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坊的李真人宅中,楊靖正在廊下靜靜望著院中的藤蘿架。

因為李真人的傷藥效果奇佳,加上他運功調理的緣故,他傷口愈合迅速,體內的暗傷也驅除得差不多,已經勉強能夠在院中活動一下。

此時已經是三月中旬,藤蘿架上卦垂下的枝條上已經開始長出了一層層青嫩的花苞,等到四月就會綻放出一簇簇紫色花朵。

但楊靖并非在欣賞這藤蘿架上新生的花苞,而是在盯著藤蘿架后面的一個人。

阿壹,或者說是沈四娘的尸身,正在藤蘿架的另一頭除草。

“她”或者應該說是“它”,身穿著一件白鶴觀弟子的道袍,頭上頂著個道士髻,正蹲在地上用纖纖玉指掐住雜草的底部,然后連根拔出。

在阿壹的身側,沾著泥土的雜草已經堆成了一個小山包。

沈四娘詐尸并在院中除草,這幅景象若被燕子樓內的一眾人看見,他們臉上該會是什么表情呢?

楊靖不是道士,他搞不懂沈四娘的尸體究竟為何會變成這個模樣,但據李真人的描述,現在這副身軀與他見過的紙片人沒有區別,只是被一種無形物質的靈鬼附身了。

李真人現今還沒有找到辦法,將這靈鬼從沈四娘的尸身上分離出來,所以只能先讓它用著這具軀體了。

阿壹除完草,又開始掃落葉,它可是一個極其勤勞的靈鬼,如今有了這具不怕沾水的身軀,干起活來就更加方便了。

經過了昨日一整天的適應,它基本已經掌握了這具軀體,從腳趾到手指,都可以靈活的控制。

大概是因為奕心道人刻畫在尸體背部的歸元陣緣故,四周的生氣和靈力可以緩慢地被陣法吸納,所以沈四娘的尸身也沒有進一步腐壞的趨勢。

不過,讓阿壹感到有些沮喪的是,它依舊沒有嗅覺和味覺。這意味著它既聞不到世間千千萬萬種氣味,也品嘗不到人世間珍饈菜肴的美味,實在是“鬼生”的兩大憾事。

阿壹不經意地回頭,忽然發現楊靖正一臉嚴肅地盯著自己。

果然這男人身上的殺氣好重,即便是換了一具人的身體,它還是感到不能適應。

“要……要給您沏壺茶嗎?”阿壹不由緊張起來,磕磕巴巴地問道。

“你有名字么?!睏罹覆[起眼睛,語氣平淡地問道。

“您……可以叫我……阿壹。”它不由得緊張地繃直了身體,表情僵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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