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裝著神祇殘肢的匣子?
- 諸界微塵里
- 驟雨孤舟
- 3346字
- 2020-11-01 07:25:45
離了沃郡外圍那個連接通道已經頗遠的遁地鼠領地某處,三女一男正在緩步前行。
此時花智一臉生無可戀,隨著前面那條時而繃緊、時而放松的直性鞭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前挪動著,而自他屁股下往后,是一條拉得老長老長、曲折蜿蜒的小道……
在磨得十分麻木的屁股逐漸有了些火辣辣疼痛的時候,花智終于忍不住朝前面那個嬌小、卻力大無窮的倩影埋怨道:“我說靈鴛,靈大美女,靈仙子!你就這么對待傷員嗎?”
聽到這話,靈鴛把手上抓住的直性鞭猛然往前一拽,指著那個渾身粉色的惡心家伙之鼻子惡狠狠說道:“要不是姐姐們說情,我才懶得管你!”
“那你也不至于把我的儲物法寶沒收了啊!你這不是讓我慢性死亡么?!”
花智目光隨著鼻尖搖晃的青蔥手指來回移動,緊接著那變作苦瓜的俊臉驀地浮上痛苦之色,身形一倒躺蜷在地,捂住肚子滾來滾來,聲聲有氣無力的哀嚎隨之響起,“啊!我的頭突然好痛!肚子也痛!哦不!渾身都痛!要死了要死了……”
靈鴛瞧見花智這番逼真的裝腔作勢不禁暗自好笑,板著臉沒好氣言道:“你這不是還生龍活虎的么?有這演技不去給仙王們唱戲,窩在這里顛騰個什么勁?”
不過靈鴛說歸說,倒是把花智的儲物法寶還給了他。
花智如蒙大赦般接過,隨即狼吞虎咽了幾瓶恢復類丹藥,這才獻媚地回道:“您這是哪里話,哥、哦不,鄙人微不足道的才藝只有您與殿下才能欣賞,仙王他算個球兒!呸!跌份!”
“真是個馬屁精!”聽著花智那跟師兄似曾相識的馬屁功夫,靈鴛又好氣又好笑,心道這倆損友脾性真是如出一撤,以此看來兩人鐵定沒少交流其中那所謂的奧義。
說完她便再也不理那個只會耍嘴皮子的惡心家伙,轉身朝那兩位走在前面的姐姐問道:“無憂姐姐,尋意姐姐,這秘境這么大我們怎么找師兄啊?而且聽師娘說丈二和師父也進來了,也沒見個人影。”
“嗯……”尋意思索片刻,隨即指著遠在天邊的雷劫景象糯聲軟語回道:“因為有人渡劫的關系,我們就不方便大張旗鼓搜尋了,畢竟古往今來因為看雷劫戲無端殃及的人不在少數:
所以我們還需小心謹慎一些,權衡利弊,只能像這樣使用老辦法一處接一處往下找了,雖然有些大海撈針,不過眼下只有這個方法擁有進退自如的優勢了。”
“尋意妹妹說得沒錯。”溫馨點了點頭,對尋意有理有據的說法頗為贊同。
“啊?哦。”靈鴛聽完不禁有些失望,因為此前她與尋意姐姐尋找無憂姐姐時,期間發生的事情一言難盡,極為疲憊頭疼,導致她對這種蝸牛式搜尋法很是抵觸。
于是靈鴛不甘心地提議道:“那我們分開找尋不就好了?發揮人多的力量嘛。”
“這樣不行。”溫馨搖了搖頭,隨即接著言道:“尋意妹妹方才也說了,有人正在渡劫,如果是自己人固然好,但若是秘境五王中的某一個,那此事就得有待商榷了,分開找尋反而是下下策,會導致我們之間遭遇危機時照應不到。”
花智聞言適時豎起了大拇指,阿諛奉承不絕于耳,“殿下冰雪聰明!真乃我歡欣之森的福音,有道是……”
“死一邊去!”靈鴛朝花智一瞪圓,后者便灰溜溜地把剩下的馬屁縮了回去。
尋意忽然指著雷劫方向說道:“你們先別吵,看那邊!”
“什么?”
“嗯?”
“咦?”
眾人沿著尋意玉臂所指的方向望去,卻是見到方才士氣正濃的雷劫正在緩慢消退,漸漸露出了昏暗的天空。
“這是成了?還是敗了?”溫馨疑惑道。
“暫時不清楚,不過我們得隱蔽起來了,做好最壞的打算……”尋意表情凝重,示意眾人收斂氣息。
隨后四人一動不動潛伏在灌木叢里,靜觀其變。
而與此同時。
天劫中心。
熊鴻與桜照鱈兩人看著消退的雷劫不禁有些懵了神,以至于熊鴻使出的家族秘技——【七星曜日】召喚出的七顆橢圓、瑩白如隕石的巨大靈力球也因為供給不穩而逐漸崩塌。
“哎!老……照鱈別發愣!說不定其中有詐!”熊鴻趕忙穩住心神,招呼桜照鱈穩住了法式。
兩人就這樣警惕地觀察了半晌,發現并沒有什么異變滋生后不禁疑惑地大眼瞪小眼,似乎都想從對方眼中找出真切的答案。
“我們……在做夢嗎?”桜照鱈緊緊盯住熊鴻那堅毅的熊臉,用近乎夢囈般的語調問道。
柔和的陽光在這一剎那似乎變成了有知覺的活物,不偏不倚照在了桜照鱈那有些蒼白的臉上,使得她楚楚中顯得更加美麗。
“我們……在做夢嗎?”熊鴻也緊緊盯住桜照鱈,喃喃地反問了一句。
溫暖的陽光從兩人的位置緩緩朝周圍擴散,原本有些昏暗的天空竟迎來了萬年難得一見的大好晴天。
劫后余生的兩人神色恍惚、轉著圈兒四下打量,如此許久之后,他們忽然相擁而泣。
隨后高空中傳下一些飽含情感的話語。
“你答應的,可還作數?”渾厚的嗓音問道。
“嗯。”軟柔如天上云彩的嗓音輕聲答道。
“那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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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域特郡未知縣,某空曠的地宮內。
兩人一刀圍在房間中心的青銅石臺邊,緊盯著上面那個詭異的小匣子進行沒頭沒腦的分析,不斷交頭接耳的模樣與那盜墓的竊賊頗為相似。
匣子長方通體蠟黃,看上去似木非木,以為是鐵又非鐵。
細密規律的符文如藤蔓般遍布它裸露的五個面,組成了繁復、螺旋狀的圖案,簇擁著中心那不知何意的細小梅花形孔洞。
兩人一刀便是看見這五個孔洞后,才稍稍改變了‘四方石’的看法,轉而認為它是某種匣子。
但這也只是他們大體的認為,每個人、加一把刀仍持有不同的偏見。
比如此時頭上纏了一圈白布的溫言就信誓旦旦、斬釘截鐵說道:“不敢茍同,我認為它鐵定是個夜壺。”
跟他爭辯良久的左丘菊聽到這話頓時忍俊不禁,沒好氣言道:“你從哪里看出來它是個夜壺,難不成是為金針菇人士量身打造而成?”
她說罷還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著溫言,隨后目光定在了某處特別的位置上。
察覺左丘菊那有些不懷好意的挑釁眼光,溫言下意識捂住了某處,隨即臉紅脖子粗辯解道:“誰說是人了?修煉有成的螞蚱不行嗎?”
啪啪啪……
“螞蚱?哈哈哈……”左丘菊再也忍不住,拍著石臺花枝亂顫,竟是笑出了眼淚。
真是個神經病,這有什么好笑的?
溫言莫名其妙地看著作態稍顯夸張的左丘菊,不滿道:“前輩!請你嚴肅點!螞蚱怎么了?螞蚱就不能用夜壺了嗎?你這是歧視!”
“你們兩個安靜點!打亂本小姐的思路了!”
刀柄在四個孔洞間來回游蕩的黑色古刀驀地揮出幾抹寒芒,示意兩人閉嘴。
剛才還在拍臺大笑的左丘菊聞言頓時止住了笑聲與動作,雙臂橫放堆疊于石臺上,站姿極為端正,活像學堂里嚴苛教育出的好好學生模樣。
她可不想……在溫不大面前裸體而奔!
“咦,一本是道刀,哦不、小姐姐,你發現了什么了嗎?”溫言奇道。
方才自稱‘一本是道’的黝黑古刀答道:“這好像是一副棺槨,可惜的是我才入駐一本是道千年,無法調動它全部的記憶,很不確定棺槨是上古還是仙古的產物,著實有些遺憾。”
溫言聽到這話卻是不免一愣,疑惑道:“棺槨?還有入駐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本是道’這千年間自然而然誕生出的刀靈嗎?”
這黑色古刀是他前身在某處禁地偶然所得,不知名字不知其法,更無法探知其品級,且以他前身的頂元境修為揮起來都極為艱難,根本不能作為戰斗兵器使用。
所以他一直放在儲物法寶里,偶爾拿出來當作鍘刀削一些外殼出奇堅硬的仙果,倒是無往不利。
原先‘鎮魂’二字,不過是他取的名字罷了,美曰為‘少年仙俠氣當如是’。
那時候黑色古刀就是一件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死物。
前陣見它說人語時,他還以為是在他斷片的千年間孕育出了靈智。
現在看來……
似乎不是這樣?
“咳咳!”仿佛沒睡醒的慵懶聲音咳嗽了兩聲,隨即有些慌亂地答道:“我……我當然是‘一本是道’誕生的刀靈,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溫言當然不信它的片面話語,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瞧見溫言仍在思索,生怕某些事情暴露的一本是道刀急忙道:“這是神祇的棺槨!”
“什么?!”
它這個重磅消息效果也確實顯著,以至于溫言與左丘菊都驚呼出聲。
“神祇的?”
“這怎么可能,這棺槨這么小!”
達到目的的黑色古刀故意繞著小匣子飛了一圈,這才反問道:“誰說它是完整的了?”
溫言聽到這話靈光一閃,“你的意思是……這里面裝著神祇的某部分殘體?”
“持毀天滅地之能的神祇被分尸?這萬萬不可能!”左丘菊皺起好看的藍色柳眉,很不愿意相信一本是道刀那有些荒謬的說辭。
唰!
黑色古刀刀尖驀地一指左丘菊,隨即那慵懶的嗓音鄙夷道:“我就說你是胸大無腦吧,萬物之間自有境界高低,強弱不一而足,建議你還是回去多讀些三教玄蕰或者有關歷史的典籍,補補你那生銹的腦子。”
“你!”左丘菊氣得臉色都發了綠,不過卻拿那個宛如克星般的破刀沒有絲毫辦法,索性一甩袖子轉過身去,懶得看它那小人得志的模樣。
也就在此時,那石臺上的小匣子忽然閃爍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