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芬看關小蘭半天不講話，臉色順間就變了，陰陽怪氣的道：“你們這些人掙了大錢，看我們這些人就不順眼了，喊你幫個忙都不愿意，不幫就算了。靠人人跑，靠山山倒，人哪還是要靠自己。”

關小蘭氣得臉都青了，明憫之拉住關小蘭發抖的手說道：“孃孃，我媽媽沒說不幫忙，開店風險大，而且短時間都不能回本，賣點錢基本上都要用在進貨上，這個要先和你講清楚。你可以先讓陳二哥來我們這兒上班，一個月300塊錢，包吃住，要開店的話，你們要早點把錢準備好，至少先準備3萬。”

李芬有些不敢相信，開這么個店要3萬？

“孃孃，你聽我給你算個帳。現在位置好點的門市至少要兩千一年，房租交一年壓一年，這里就要4千，還有貨架，貨。你不要看這些東西沒有多少，一個品種幾件，那么多品種，算下來是要不少錢的。還要在城里租房子住，這些都是要錢的。你別看我們整得這么熱鬧，還不是去借了錢才開的店。”

李芬在心里直翻白眼，我就說嘛，一家子窮得叮當響，啷個開得起這么大幾間店，原來是借錢開的。

“那好嘛，我喊我二娃明天就來，我們二娃和你哥哥李勇都是老同學了，你們還是不要虧待他哦。”

明憫之笑道：“孃孃，你放心，肯定不會。嗯，孃孃，我們這是才開的店有一個人來上班就夠了，而且，你懂噻，不管啥子生意做的人多了都不好。”

李芬也一臉笑著附和道：“就是，你放心，我不會給別人講。那我先回去喊我二娃收拾下，他明天坐早班車過來，你們去接一下他，他沒到過城里找不到路。”

“要得，要得。”

等李芬走遠后明憫之拉著關小蘭坐下，幫她順氣：“媽媽，你別生氣，先把生意做了再說。”

忙碌過后，關小蘭坐在凳子上扶著額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過好點，有點啥子就想來撿耙和，臉皮子比城墻還厚。還不要虧待她二娃，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我還要把她兒子拿來供起嗎？”

明憫之一邊給關小蘭擦眼淚，一邊說道：“媽媽，你別生氣，把自己氣得不好了不劃算，你看我們現在日子好過了，你和爸爸都要把身體養好點，多享受一下。有人來撿耙和，這很正常，你不信等幾個月看嘛，村里來找你幫忙的人肯定多得很。能幫的就多幫一下，不能幫的就算了，婆婆爺爺還在村里，有啥子要靠村里人幫忙。”

“幫忙，可以幫，她李芬的忙我就是不想幫，求人幫忙還那么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又不欠她的。吃屎的還把屙屎的給馬倒了。你也是，你還讓她娃兒來我們這兒上班，你這是給自己找些麻煩。”

“媽，不管什么時候，在店里不要和客人吵架，影響不好。你看剛才有幾個客人見勢不對就走了，吃虧的還是我們。不答應她，鬧得我們生意做不成，還被別人看笑話。嘴長她身上，她回村亂講，我們更麻煩。陳二哥以前來我們家玩過的，人還可以，成績也好。后天我和哥哥都要去讀書，你和爸爸肯定忙不過來，你中午和下午還要回家煮飯，爸爸一個人看三個門市怎么看得過來？至于教他做生意，教不教，怎么教，好久可以出師，都是我們的事，他人好就可以教點，人不好就讓他走人。”

“你說得也對，哎，人哪一輩子啷個那么累哦。”

“媽，你要是覺得累，我們可以把店轉出去，現在靠那些房子的租金完全可以過得很好了。”

“那還是算了，我不是覺得開店累，哪個會嫌錢多。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媽，你就是愛生悶氣，生悶氣要不得，對身體不好，胃和肝都容易出問題，你自己感覺一下，生悶氣那幾天是不是胃不舒服？”

“你一講我發覺是這樣的，頭也痛。”

“你一天莫操那么多心，少生氣，多笑，開心點，比吃哪樣藥都好。為了別人把自己氣得不好了不劃算。你和爸爸的好日子還在后頭，身體養好最重要。”

“哈哈哈，好嘛，你以后莫嫌棄我兩個老不死的哈。”

“不嫌不嫌，活得越久越好。”

“老李，你看嘛，還是女兒好，嘴巴甜得很。”

李東笑笑不接話。

李勇有些無奈，女人就是這樣，一會兒風，一會兒雨，一會兒又出太陽了。

1月3號，李勇起了個大早去車站接陳亮。

陳亮看著不遠處陽光開朗的李勇心里很不是滋味。

兩人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班，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成績都差不多，都考上了縣一中。

真不知道媽媽是怎么回事，居然說讀書沒有用，學費那么貴，還不如現在就出去掙錢。一點不顧陳亮的想法，把通知書給撕了個粉碎用來生火。

陳亮也不是沒反抗過，十五歲多一點，錢沒有，身體證也沒有，除了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吃飯，還能怎么辦？

李勇看到人群中的陳亮連忙上前幫忙提東西：“陳亮，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了，早餓得受不了，我們先回去吃早飯。”

兩人回到住處，招呼陳亮坐下，李勇去拿溫在鍋里的早飯。

一小鍋稀飯，幾個包子、饅頭和一些咸菜。

兩人吃好早飯，李勇帶著陳亮去五金店。

“妹妹，你看陳亮干點啥子？”

“和你一起看五金店那邊嘛，你們男孩子喜歡那些東西。”

李勇拉著陳亮去五金店那邊一一為陳亮介紹各種東西的名稱、用處和價格。

陳亮用心一一記了下來。

李勇昨天晚上問過妹妹，可不可以教陳亮些東西，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李勇希望陳亮可以過得好些。

李芬是一個過路風都要抓一把的人，很不受村里人待見。陳亮算是歹竹出好筍吧，人還是比較好的，就是遇到個不靠譜的媽。

李勇很慶幸能有為自己著想的爸爸媽媽和妹妹，尤其是妹妹，以前胖乎乎的，為了給自己掙學費，天天都想各種方法掙錢，變得又黑又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