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誰指使了慕容迪?
- 天地一劍也
- 我叫王十四
- 2100字
- 2020-11-01 09:31:04
柴火一直把眾人送上船,又等船老大吆喝著水手去起錨才下船,卻仍舊不愿離去,船帆吃足了風一路順河而下,走出老遠,還能看到那抹俏麗身影站在碼頭上。
“軍師,你和柴火姑娘交情不一般吧?”趴在船舷上,韓飛側頭看著劉志偉。
別人都進船艙休息了,甲板上除了幾個忙碌的船夫就劉志偉和韓飛兩人。
“世子眼力不錯嘛,被你看出來了。”
“全憑直覺罷,別的我倒沒看出來,就覺得柴火姑娘每次看你的時候跟看別人的時候眼神兒不太一樣,如今又這么殷勤的相送,光是老交情可就不足以解釋了。”
“柴火是銀狐在這邊最高的統領,風陵渡一共有三十八家青樓,其中二十家暗中都受銀狐操控——當然了,除了有數幾人之外,他們絕大多數都不知道他們暗中效忠的對象究竟是誰。”
劉志偉的話石破天驚,韓飛愣住了,良久回神,苦笑道:“我早就該猜到的。”
“大將軍早就告訴過劉某,時機合適的時候將這個秘密告與你知曉,如今劉某覺得時機已經到了。”
“軍師認可了我的改變?”
劉志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其實有些晚了,不過改變總比不變好,劉某這人受你父親恩惠良多,從前或許還有些這樣那樣的心思,不過你跟趙振宇的那些對話對我觸動很大——實話實說,其實劉某對于你仍舊不看好,不過既然大將軍選擇了你,那劉某也只有盡力輔佐。”
“謝謝!”韓飛看著劉志偉的眼睛,十分真誠的說道。
劉志偉并沒有跟他客氣,而是問道:“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
韓飛目光中的茫然稍縱即逝,輕輕的搖了搖頭,苦笑道:“軍師問住我了,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不過是見招拆招,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很好。”
韓飛再次苦笑,并未問對方自己好在哪里,而是說道:“就我的看法,其實如今問題的關鍵應該是杜鵬大人的生死,他若一死,定北軍人心會愈發不穩,分崩離析便會接踵而至,到時候陛下最為可能的后著便是將父親調離云幽,嗯,最有可能的去處應該是兵部尚書,又或者是都督府大都督,明升暗降,離開了實權,父親便是案板上的肉。”
劉志偉輕輕額首:“說下去。”
得到肯定之后韓飛依言說道:“但若是能夠保住杜鵬大人的性命就不一樣了,不管是說服陛下改變主意還是半路救下杜鵬大人,我覺得意義并無本質上的差別……軍師不會真以為鐘無離受到了感化,這才違抗上命慢吞吞的往回走吧?”
劉志偉嘴角略微上翹一下:“照你意思,他這是暗中奉了皇命,特意給咱們留機會呢唄?”
韓飛輕輕點了點頭:“估計陛下就想看看,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不然的話,就不是拿杜鵬大人開刀,而是直接對我父親下手了。”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劉志偉先肯定了韓飛一句,接著話鋒一轉,又道:“可惜大將軍不敢動手啊,畢竟他代表的不是一個人,甚至不是一家人,而是定北軍十數萬人的生死福祉,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哪怕明知道救下杜鵬大人便能延緩陛下出手的時間,他仍舊不敢冒險。”
“如此說來,幕后指示慕容迪的果真不是我父親?”
劉志偉詫異的看了韓飛一眼,苦笑道:“原來你一直懷疑慕容迪是大將軍指使的啊。劉某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肯定不是大將軍。”
“那我就放心了。”韓飛如釋重負的說道。
劉志偉奇怪的問:“為何這么說?”
韓飛望著兩岸風景,悠悠說道:“因為人心是這世界上最復雜的東西,咱們或許猜中了陛下的心思,又焉知這不是他故意留下的圈套呢?別忘了畢竟人家是天下之主,只需要一個私蓄馬匪的罪名,就足夠將我父親戎馬半生的功勞全部抹平,到時候只要稍加引導一下民意,便足以弄的民怨沸騰,牢牢的將我父親釘在恥辱柱上了——民心可用,我不信今上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劉志偉再次被韓飛這番話震撼到了,他實在想不明白,對方小小年紀,怎么可能對于人心世情把握的如此精準——難道前邊那十多年這小子一直在藏拙不成?
他絲毫也不隱藏自己的吃驚,忽的伸手拍了拍韓飛的肩膀,感慨萬千的說道:“從前其實劉某也一直不理解大將軍為何要極力將你推為世子,現在倒是隱隱有些明白了,都說大將軍識人之術天下無雙,今日我算真的服了他了。”
也許世子真的能創造奇跡呢?
說話間他忽然冒出這么一個念頭,雖然明知不可能,卻如雨水澆灌過的雜草般瘋狂滋生起來,想要徹底拔除已經很難做到了。
韓飛并不知道劉志偉的那些心思,聞言只是心頭苦笑:“韓勝或許真有識人秘法,但從前那個韓飛確非可造之材啊,若是沒有那個奇怪的夢境,恐怕世子之位交付韓飛便是韓勝此生最嚴重的一次看走眼了吧?”
“軍師太抬舉我了,真有你說的那么好的話我早就想出怎么救杜鵬大人了,何必還用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啊。”
話題再次變的沉重了起來,劉志偉輕嘆一聲拍拍韓飛肩膀:“盡人事聽天命吧,你能做到這一步,包括杜鵬大人在內,其實已經都很滿意了。”
說話間不免再次觸動了適才冒出的那個瘋狂念頭,他忍不住又道:“話再說回來了,還沒到最后關頭,誰知道會不會發生奇跡呢?所以,不要沮喪,也不必放棄,我相信你!”
劉志偉不太習慣坐船,回倉休息去了,韓飛卻絲毫不受船只顛簸的影響,瞥眼發現三十多歲的船娘正坐在船尾縫補漁網,便踱步走過去挨著她坐到甲板上拉起了家常。
船娘長的一點兒也不漂亮,終日風吹日曬讓她的皮膚十分粗糙,一雙手很大,干柴火棒似的,卻穿針引線,十分的靈巧。
她是個健談的人,終日跑船也不像普通農家婦女那般拘謹,熟悉之后,甚至還敢用俊俏這樣的形容打趣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