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清寒看著瀟雨楠的問句，有些不由得惶恐。她問這個是什么意思，燁清寒知道自己絕不會這么問，他甚至不敢去想瀟雨楠是否和別人談過戀愛。

“嗯？我沒談過戀愛。”燁清寒緩緩打出幾個字。涉及到這個問題，胸口有點悶悶的。

哦。我也……

瀟雨楠本想發個我也沒談過。但是她想了想還是算了。

“哦哦。”

“嗯。”燁清寒發送到，一種極端的惶恐出現在他心里。他沒有權力要求什么，但明顯介意。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嘴唇，扣著略顯干裂的嘴皮，活像一個懵逼的高中生。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了。

“每次和你聊天都是這樣，冷場……”

“加沒意思。”瀟雨楠見燁清寒長時間不回話，知道他又在多想，她想給他點暗示，兩人可以聊開心的事啊。

“原來每次和我聊天都是這樣的嗎。”燁清寒手上的動作停住了，只是緊緊地捏住嘴唇，一時間暗自神傷。

怎么還不回。瀟雨楠從窗臺上站起來，長腿一邁跳到了床上。

范磊有一句沒一句的騷擾還在繼續，但顯然這只是兩個人的沉默。

瀟雨楠無聊到在床頭踢著墻，但等了幾分鐘，燁清寒還是沒回。

“怎么了，領悟的這么慢嗎。”瀟雨楠踢著墻，仿佛那就是燁清寒本人。

“你在打游戲嗎？”瀟雨楠忍不住道。

“沒啊。玩游戲干嘛。”

“哦哦，看你回的慢。”

哼。燁清寒哼了一聲，我因為你糾結的全身顫抖，盯著屏幕心情郁結，你居然以為我在玩游戲。

燁清寒恨不得順著網線爬到瀟雨楠旁邊去揍她一頓。

如果真能這樣也挺不錯的……

怎么了嗎，還不說話。瀟雨楠氣鼓鼓地戳著手機，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和燁清寒聊天他就莫名其妙不說話了。

“等下，馬上玩。”她給范磊發送道。這家伙雖然有點煩，但打游戲還是蠻有樂趣的。

“我手機沒電了。”燁清寒發送道。他糾結了好久，但這種狀態實在不適合聊天，他不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

不能像瀟雨楠那樣熟練。

“那你充電去吧。（我是不是該說句晚安？）”瀟雨楠括號里的話，讓燁清寒又感到一陣暖心，他的情緒又成了這個姑娘的掌中之物。

“晚安（我就意思意思）”燁清寒括號里的話很傲嬌。他只是被瀟雨楠那隱晦的話搞得心情低落，所以想無理取鬧一下。

哼，晚安就晚安，發個意思意思什么意思。瀟雨楠氣的不行，和這家伙聊天怎么總是這么尷尬。

“安啦。”她把打好的晚安刪掉，發了個安啦。

“打游戲！”瀟雨楠氣鼓鼓地找上范磊，她現在的確需要玩幾把王者快樂一下。

冷場！沒意思！

燁清寒看著屏幕上的兩個字，剛才的暖心又散去了。以前都是發晚安的，安啦是個什么意思，感覺好敷衍哦。

他來回翻著不多的聊天記錄，感覺多年后的重逢，一點都不美好。

怎么還不回我。趙詩萱有些漠然地盯著屏幕，蘇輝給她發了幾個可愛的圖，似乎想跟她說話，但趙詩萱不想回復。

她默默地蓋上了被子，月色有些昏暗，就像她落空的期待。

“晚安，我睡了。”她點了幾個字，息屏，閉眼。

算了，至少是有聯系了。燁清寒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落寞，又隱隱有著神采。

他明天甚至不想去考察什么場地，不想弄什么策劃，只想躺著，躺著……

等著跟她聊天。

就這樣發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呆，燁清寒才想起來浴室正放著水。他裹著浴袍進去了，浴池早就放滿了水，正不斷從池邊溢出來。這么長時間不知道已經流了多少。

燁清寒不想管流了多少，他把手機放在一旁，連花灑都沒有關，繼續讓它淌著。他將全身沒入水中，腦袋放在花灑下面，任由水沖刷著他有些風塵卜卜的臉。

在某個人臉上，也有一滴水緩緩淌下。

趙詩萱在黑暗中悄悄地睜開了眼，看著漆黑的屏幕，臉上閃過一絲掙扎與痛苦。

她按了下電源鍵，通知欄空空如也，再看一眼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哈哈……”有些絕望的笑聲在黑暗里蕩漾開來。

為什么要等一個不切實際的晚安呢，就因為他表現出來對你好一點了嗎？在你不知道的時間里，或許他正對別人百倍的好啊。

“或許他已經睡了吧。”趙詩萱幫燁清寒找借口。

是的，他已經睡了。但是夢里沒有你，也不會愛你。

趙詩萱緩緩閉上了眼，又擠下一滴淚。

滴滴滴……

“是不是今天有點累早睡了？”

“……”

“晚安。”朦朧中，蘇輝的三條消息又點亮了趙詩萱昏暗的屏幕。讓黑暗的房間里多了一束光。

“小傻子。”趙詩萱破涕為笑，郁結的心情少了一點。

嘩啦！

啪！

燁清寒從水中一躍而起，反手拍掉了花灑，拿起一旁的浴巾隨便擦了擦身體。

點開手機，趙詩萱的晚安映入眼簾，不過已經隔了一小時。

“我泡了那么久啊。”燁清寒低頭看了看自己還算白的身體，皺了皺眉頭。剛剛放空的腦袋，又充斥著瀟雨楠的身影。

“過了那么久了，估計也睡了，算了吧。”

燁清寒上了床，又想了一下，發給趙詩萱一個“安啦”。

“免得她明天懟我，還是發吧。”燁清寒默默道。

他隨即關掉手機，什么都想不到，腦子里全是瀟雨楠。

燁清寒好討厭這樣的自己，別人成了他生活的主要內容。

今天的種種在他的腦海里不斷回放，想著想著，他突然覺得對華傾和楚歌的作為有點太冷淡了。

“唉，我真是的。”燁清寒煩躁地在床上翻來覆去。那兩個人似乎是要走了，聽聲音都挺惆悵的，他當時心里想著瀟雨楠，壓根沒有顧及。

燁清寒又不好直接問他們，想找員工問問兩人的情況，但已經是夜里十二點半了。

“算了吧，老兄弟了，應該沒什么事。”燁清寒眼睛一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那是重逢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