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這么久，餓也餓醒了。

胥儀鳳睜開眼時，發現瀟雨楠正趴在桌子旁玩手機。

“哎呀，胥奶奶，你醒啦。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瀟雨楠關切地問。燁清寒和尚德義也回過神來。

“沒……沒有。”胥儀鳳還是有點如夢初醒的感覺。

但眼前的東西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胥奶奶，你還去墓前嗎？”

“去啊，當然去！”胥儀鳳激動地說。

“哦哦，那我們先去吃飯吧。”瀟雨楠說道，這時候也該餓了吧。

“好。”胥儀鳳點了點頭，準備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身體好像已經到了極限。

“這……”胥儀鳳竭力抬起身子，但就是不由她控制。

瀟雨楠這可慌得呀，燁清寒趕緊幫她把胥儀鳳弄到床上休息。

“哈哈，方銘，我們都老了。”胥儀鳳撫摸著枕頭說話。尚德義覺得眼眶一陣發熱。

“唉。”燁清寒嘆了口氣，走出去了。不覺間，他們的作息都被搞亂了，又是深夜，但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抽煙嗎？”尚德義問道。

“你給我點。”

“喂，小子，我和你爸是一個輩的。”

“那又怎樣。”燁清寒淡淡地說。

“你……”尚德義自己猛吸了一口，不跟這家伙說話了，總是吃癟，沒意思。

“你不去叫人弄點吃的來嘛。”

“噗……”尚德義的煙差點從嘴里掉出來，屁顛屁顛地去了。一路上罵罵咧咧，“媽的，燁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真不愧是殺手出生的。”

再回來時，燁清寒一個人靠著墻，孤獨消愁。尚德義端著盤子從他面前走過時，才笑一聲。

“笑什么笑，瀟雨楠，燁清寒一個人在外面抽煙！”前面四個字很小聲，后面突然的驚呼讓燁清寒猝不及防。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瀟雨楠從屋內探出頭來。

“你挺悠閑的啊~”

尚德義“溫柔”一笑，端著盤子進去了。

“怎么突然抽煙啊，有什么不開心的嗎？”

尚德義腳下一個娘蹌，差點摔地上去了。

“盤子端的穩點啊，摔了又得麻煩人清理。”瀟雨楠的吼聲從背后傳來，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大。

燁清寒朝她笑著。

“哼，是你喜歡的方式吧。”瀟雨沒好氣地說。

“喜歡。”燁清寒把煙拿掉，抱過來就親。

胥儀鳳只是身體勞累，休息休息就清醒了。

她和尚德義復雜地看了幾眼，最終還是尚德義說，“我喂您吧。”

胥儀鳳點了點頭。

燁清寒和瀟雨楠一陣親熱過后，正準備進去，看到這一幕卻又停住了。

他們對彼此都是很復雜的感情吧。

“楠楠啊。”

“哎。”

突然被喊，胥儀鳳應該是發現他們在門口了。

“接著去睡覺吧。”

“啊？”胥奶奶，我是美女子，我不是豬啊。真就睡了吃，吃了睡唄。

“快去睡，不然時間就亂套了。今天凌晨過來找我，我們去墓園。”

“哦……好。”瀟雨楠看著燁清寒，只見這家伙邪魅一笑。

“胥奶奶是故意的吧，這么了解我。”燁清寒拉起瀟雨楠就往房間跑。

凌晨。

“蠢豬，起床了。”瀟雨楠叫道。

“嗯哼，再睡一會，我好累。”

“你……”瀟雨楠無話可說。但下次他們可沒有這么好運了。

尚德義的敲門聲從外面傳來，瀟雨楠從窗戶向外看去，胥儀鳳已經收拾好在等他們了。

她甚至還給瀟雨楠打了電話，這是胥儀鳳第一次用這個玩意。

“你們現在能下來嗎，不能的話，尚德義帶著我先去了。”

“不不不……”瀟雨楠的臉紅成了桃子，“可以可以的。”

“沒事，其實你們把我送到這里已經夠了，看望他的人，我一個就夠了，不需要那么多。”胥儀鳳很淡定地說。反正本來就是這樣，燁清寒和瀟雨楠同尚方銘非親非故，過去，也不過是感謝一下他的天玉落。是真的沒必要過去。

瀟雨楠掛斷電話，回頭怒視著燁清寒。

“瞧瞧你干的好事，胥奶奶肯定在心里笑話我。”

“行了行了，快睡吧，難道你不累嗎。”

“我不累啊。”

“啊！你不累？”燁清寒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

尚德義原本因為胥儀鳳腿腳不方便，給她安排了敞篷車。不過胥儀鳳認真問了問尚方銘是怎么走的，決定沿著他走的路線去看望他。

所以，他們首先走到了火化場。

這片墓園有尚家自己的火化場，家里有人死了才開一次火。

工作人員對于尚德義會來這里還是很驚訝，畢竟，平時這兒只有設備的保養人員，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胥儀鳳的操作，倒是讓尚德義顯得手忙腳亂。

不過胥儀鳳走的非常慢，尚德義倒是有充分的時間讓人去開門。

走著走著，他感覺有些熟悉。胥儀鳳走的路線，跟他陪尚方銘走的路線幾乎一致。那眼睛緊閉著，卻能知道每一步怎么走。臉色很溫柔，像是靜靜陪著他離開。

尚德義這才注意到，胥儀鳳的兩只手中一直握著神玉。

此時，胥儀鳳的腦海里，出現了尚方銘被運送，最后入土的所有過程。她只需要根據幻境中的指引來走就好了。

就像是那天陪著他去埋葬一樣，胥儀鳳心里出現了和他一起去死的想法。

終于走到了火葬場。

“你想感受一下嗎？你敢嗎？”

“你是，楓語前輩？”胥儀鳳聽出了聲音的來者。

聲音沒有回答。

“感受什么，敢什么？”

“和他一起，感受在火焰中湮滅的感覺。”

“他能感受到嗎？人是死后才進去的。”胥儀鳳回答道。

“哦，是嗎？”女聲聽起來很疑惑。“可我還是想讓你感受一下，被火焰燒成灰燼的灰燼的感覺。”她是在命令。

胥儀鳳面無表情，點頭答應。

“走進去，走進去就可以了。”

“好。”在尚德義驚訝的目光下，胥儀鳳就這么走進了火坑里，躺下。

在她的腦海中，幻境開始變化，第三視角變成了第一視角。

她也成了當時的尚方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