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爺啊，理虧的一直是我們。雖然這個申屠默讓我們楚家沒了面子，但我們要是去找他麻煩的話，也會被人說小氣的，這無論從哪看，我們都理虧。要不算了吧。”隨行的人在他耳邊提醒道。

楚羽沒有回答，一句話都沒說。

他理了理自己的領帶，踏上了前往非洲的私人飛機。到了最近的機場后，他還得換乘直升機。

保鏢嘆了口氣，也是，按照楚羽的性格是咽不下這口氣的。那可是楚家的男兒啊，怎可以隨隨便便給人跪下。

私人飛機在跑道上起步，還沒有飛到平流層，機身還是傾斜的時候，楚羽已經拿起瓶茅臺開喝了。

真的是穩如泰山。

拋開渣男不談，楚羽還是很有男人味的，跟彭于晏不相上下吧。

楚家每代都是硬漢，這一點倒是沒變過。

“好久沒回那個地方了，我當年特訓，可沒那小子那么輕松。”楚羽竟然一口氣悶了一瓶白酒。

“哈哈，少爺運氣好，還看上了個姑娘。”保鏢大大咧咧地說。他是楚羽的發小，從小玩到大。

“不，他愛上了。”楚羽道。

“啊？愛？”這個字屬于保鏢的知識盲區。

“嗯。”楚羽沉重地點頭。突然，茅臺酒瓶落地，他捂著臉大笑道。

愛，何嘗不是他的知識盲區。但他從楚歌的眼睛里，就是敢說出那個字。

“為什么？”保鏢想問個清楚。

“因為他老子也喜歡啊。”

“哈哈哈哈哈。”保鏢也跟著他笑了起來，雖然兩人的笑點絲毫不同。

楚羽沒有跟這大漢明說，沒必要。這種回答，才是海王該有的回答。

楚歌想順著地圖上標明的方向走去。但沙漠在夜晚是極其寒冷的，楚歌剛走出營地就受不了了，黑暗里也隱藏著很多危險。有命才能讓她原諒自己。楚歌還是決定回去了。一路上，免不了的議論紛紛。楚歌沒有計較，并不是不計較，是沒時間。他的腦子現在只想著怎么跟申屠寒逝道歉。怎么告訴她，自己是真心的，是不會改變的。

清晨，飛機就到了離訓練中心最近的飛機場。楚羽直接在飛機上解決了早餐，下機后，直奔直升機。來接他的，和送楚歌去的是同一人。

“來人，去給我備個傘包。”楚羽突然道，給人熱血沸騰之感。

“羽哥，你……”保鏢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嗯，我要跳下去。”

“咱都這么多年沒玩過了。”

“哈哈，在下墜的過程中，那種感覺說不定就來了。”楚羽其實是看過楚歌在面對狼群和人的圍攻時，一次又一次激發了身體的極限，才想要去這么做的。

有個兒子，就是容易找回青春時的感覺。

“嗨！”楚羽高興地和機長打招呼。

“嗨，楚先生，沒想到我送去的你的孩子，竟然能鬧出這么大動靜，真是厲害。”外國佬用特有的腔調說著中文，還挺有節奏感。

“哈哈，上次是你推的，還是他自己跳的？”

“當然是我給他的力量。”

“哈哈哈哈……”楚羽戴上耳機，飛機正式起飛了。保鏢想了想，也是決定和這位從小的朋友一起再玩一次跳傘。

兩人來到目的地上空，相視一眼，仿佛再回少年時。

楚羽激動地大聲吶喊。“比誰先到！”他大喝一聲，竟直接俯沖而下。

“好！”

……

這跳傘的一幕，也是被飛行員傳到了營地里。

“楚歌他爸來了。”

“啊？來出氣的？”

“可不是嘛。楚歌那可是直接跪下了，家里肯定面子上過不去。”

“哈哈，那教官可倒大霉了。”

“不過，我聽說其實是楚羽自己的原因。”

“哈哈，誰叫那婆娘傻。”

“哼，居然還是跳傘下來的。真不怕老骨頭散架了。”

眾說紛壇，申屠默也是得到了這個消息。楚羽的目標毫無疑問是他，他自然會接下來。

“看看，能看到了，用望遠鏡。”不知誰第一個發現了。

接著是第二個，“我的天哪，他居然俯沖哎。”

“四十多歲了，還敢這樣玩？”

議論聲化成了統一的贊嘆聲。人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楚歌傾盡最后一點力量的樣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

“可真行啊。”申屠默看著天空，低聲自語。

他其實跟楚羽是差不多大的。但他問自己，他是真的不敢還這么玩。楚羽不僅是在俯沖，看他的動作，他還在加速。他沒有恐懼，他享受危險。

“我不如他。”申屠默只嘀咕了這么一句。就進了帳篷，不再觀看。反正，他會來找自己的。

開傘，滑翔。

楚羽的落地十分完美，比保鏢先到了幾秒。

“待會你去林子里打野味，作為懲罰。”楚羽道。

“哈哈，懲罰還是沒變。”

“哈哈哈哈……”

兩人卸下傘包，再次來到這個在自己心里宛如地獄的地方，楚羽已經是一位看淡世事的中年人。

他直接找人問了申屠默所在。

申屠默在帳篷里靜靜坐著，一個堅定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知道是楚羽。

門簾被拉來，陽光照射進來，映襯著那個男人的身影。堅硬，挺拔。

這是妻子跟著他離開后，申屠默第一次看見他。

“哈哈哈哈……”他突兀地笑了起來。

“笑什么？”

“笑我竟然要仇家來找我。”申屠默從床邊坐了起來。憤怒，憎恨，毫不掩飾。

我視之如命的人，卻被你糟蹋了身體和性命！申屠默恨啊！

保鏢看著情況準備進來，被楚羽擋了回去。

“你要自己動手？真給我面子。”申屠默從刀架上抽出一把武士刀。

那眼中的殺意，與這殺人之刀是絕配。

楚羽默不作聲，也抽出一把。

他不解釋，既然要打，那便打！

安靜的帳篷里，像是雷鳴陣陣，風沙侵襲，申屠默想過楚羽回來找麻煩，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來吧，你為你兒子出氣，我為我的妻子。”還未戰，申屠默的眼眶已經紅了。

楚羽不說話，只是擺好了刀勢。

“你在這不說話，裝什么啊！”申屠默跳斬起手，殺意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