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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羅布泊趣事

梁周將心存幻想的哈日嘎那拉出了人群,他不想這樣一個好好的漢子,就葬送在了一位五大三粗的婆娘身上。

“前面的那家牲口鋪子,你幫我去牽五只羊來,剛才那個蠻子死活不要錢,就要五只羊,氣死我了。”

哈日嘎那抬頭看向那鋪子,說是鋪子,其實就是一個羊圈,看著牲口的,是大貴族門下的一些小貴族。

北蠻不同于北周,他們第一崇尚武力,你越厲害,越受人尊敬,第二,他們等級制度森嚴,大貴族和小貴族之間只有小貴族給大貴族送牛羊的習俗,從而得到大貴族的庇護。而小貴族則剝削那些破了產,沒有牛羊牲畜的牧民,為他們勞作。

這樣的模式其實很不牢靠,比如說小貴族們資產并不多,又受大貴族的盤剝,隨時都有可能淪為最底層的破產牧民,從而被別的貴族役使,最終受益的只有大貴族。

最大的不同處還是他們貴族的模式,他們崇尚的是親親族群,也就是說大貴族之間絕大多數是親戚,而北蠻五大貴族據說有兩族的王后是同一個人!非常不可思議。

北蠻最受歡迎的職業并不是勇士,而是獸醫!這里經常會有一些中原來的赤腳郎中,到北蠻這里冒充獸醫,做起了黑心的買賣,一邊空手套白狼,從北蠻人手中騙取牛羊,一邊將這些牛羊變現,再去別的地方繼續行騙。

對這樣的人,北周是樂見其成的,北蠻人卻被騙的很痛苦,他們無從分辨這些獸醫是不是騙子,因此現在的北蠻,獸醫雖然受歡迎,但待遇絕對比不得以前。

哈日嘎那認出了牲口鋪子的那人,上去和他攀談了幾句,花了極低的價格便從他那里牽走了五只羊。

梁周重新回到那賣熊皮的攤位前,只聽那蠻子數了五次一,點了點頭,道:“可以了,這個熊皮是你的了。”

梁周摸了摸到手的熊皮,問道:“這么好的新鮮皮子,你為什么賣的這么便宜?”

那蠻子臉色又紅了,道:“這是我認得的最大數字,再多我就不認得了。”

果然是個不識數的!

梁周嘆道:“在這個榷場我再混幾天,沒準能撿到許多大便宜!可惜了。”

哈日嘎那問道:“可惜什么?”

梁周轉身道:“我們的時間很緊張,必須在年前趕回長安,也就是說,我們每在這里多耽擱一天,就會晚回長安一天,第一次替主上辦差,我必須要漂亮的完成才行。時間不等人啊。”

梁周沒有在榷場多做停留,帶著車隊一路向北,在羅布泊的臨時行軍牙帳落了腳。

梁周讓哈日嘎那安排車隊在下風口的偏僻處駐扎,他則先一步去了客棧。

進了客棧,梁周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拍了拍客棧的柜臺,道:“先倒碗水潤潤喉。”

“好嘞。”

客棧的掌柜是位地道的北周男子,他之所以深入北蠻,則是看中了這里獨特的商機,日子雖說苦了些,但走到這里的客商都會選擇在他的店里住下,甚至一住半月的也有,他的買賣在這大漠里也算是蝎子拉屎獨一份兒了。

梁周一連喝了兩碗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道:“聽口音,你是關內人吧?怎么跑到這里做起買賣來了?”

掌柜笑呵呵的道:“不瞞您說,小老兒也不想在這里受苦,可這小老兒相中的去處,別人也看中了,別人看不中的地方,才能輪得到咱去挑,誰叫咱實力不濟,又沒得實在親戚幫忖,只能自謀生路嘍。”

梁周一樂,道:“這里也還行,就是苦了些,若攢夠了銀錢還是回鄉吧,看你一把年紀了,別把這一身骨頭喂了沙子。”

掌柜笑笑道:“早就有這打算,可兒子兒媳舍不得這里,不得不在這再將就些時日。”

梁周問道:“那你兒子兒媳呢?”

掌柜道:“兒子才充了個伍長,就在胭脂山那戍邊,兒媳回了娘家,她哪里能受的這苦?”

梁周點頭,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梁周不是爛好人,他不可能什么事兒都管,這種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兒,誰說的清呢?

住個店而已,就當閑聊天了。

掌柜安排了兩間上房給梁周和哈日嘎那,至于他們帶來的人,就沒這么好的待遇了,有通鋪住都是好的,晚上不被沙子埋了,扒拉扒拉就得起身接著做活。

梁周剛剛進了屋子,衣服還沒來得及脫,就聽見外面吵吵鬧鬧的,他趕緊將腰帶系好,拉開門向外面看去。

一樓幾個北蠻子正圍著兩個人喝罵。

隔壁的哈日嘎那已經走到了樓下,不知和他們說了什么,又轉身走上樓來。

梁周見他上來,問道:“他們做什么的,這般攪擾?”

哈日嘎那道:“是兩個中原人,殺了他們的牲口,那些人不干了,正和他們理論呢。”

梁周道:“殺了人家的牲口賠了就是了。”

梁周扶著扶手向下喊道:“歪歪歪!吵什么吵?擾民了知道嗎?殺了人家牲口的賠人家錢,再吵出去,這里是你家啊,這么大聲吵,有沒有公德心?”

梁周這一嗓子下去,頓時惹得兩伙人都不痛快了,不一會兒撲登登的上來兩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直接奔著梁周來了。

“我瞧!什么情況?哈大哥救命啊!”

梁周快速躲在哈日嘎那的身后,偷眼向那邊看去。

“剛才是你吼的一嗓子?俺們王子叫你下去!”

哈日嘎那道:“是你們太大聲了,怎么?想打架?”

“就是就是,還叫我們下去,你叫他上來,下面太寬敞,我施展不開。”

“呵,小子,在羅布泊地界兒,敢這么和我們王子說話的,不多,也就五六七八九十……”

“JQK?你打撲克牌那?”

“也就這么多!你小子算什么人物?走著,和我們下去,我們王子請你,你不去,可不要怪我們兄弟失禮,架你下去!”

哈日嘎那回頭問道:“怎么辦?是羅布泊的一個小貴族,我們要從他這里過,得罪他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梁周道:“誰叫我天生嘴賤,惹了這麻煩呢,走吧,下去瞧瞧,以后我再犯賤的時候你一定要提醒我,免得我又惹禍!”

哈日嘎那一呆,道:“你犯賤來的太突然,我都反應不及,怎么提醒你?”

梁周無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哈大哥,跟著我,你受委屈了。”

“你還知道啊!”

“我就說說,你還真敢抱怨是吧?自認倒霉吧,你不是說要跟我混的嗎?嘿,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顆釘,你要是說話不算數,我都鄙視你。”

“你說話算過數嗎?”

“馬馬虎虎有過吧?總會有的,別太認真,你認真,就輸了。”

哈日嘎那看著梁周沒心沒肺的和前面那兩個大漢攀談,一會兒問人家年齡,一會兒問人家娶了婆姨沒有,哈日嘎那見他很不雅的撓了撓屁股,不自覺的伸手自己也撓了下。

“我又不癢,我撓什么?”

哈日嘎那撓了撓頭發,他已經成功的被梁周帶偏了。

梁周走到樓下的時候,掌柜的在那里又點頭又哈腰的,臉上帶著苦笑,顯然他得罪不起這位小貴族。

梁周笑嘻嘻的走了過來,熱情的拉著領頭的那位滿頭都是小辮子的小貴族,晃了晃他的手,問道:“小弟梁周,不知這位造型別致,英俊瀟灑的王子姓甚名誰?說出來聽聽,興許咱們之間有些硬關系呢。”

那小貴族一愣,看著自己的手在梁周的手中一陣搖晃,心中一突,該不會遇到了什么邪惡的人了吧?

那小貴族趕緊抽出了手,快速向后退去,揮手叫了兩個大漢擋在他身前,才感覺到自己能安全一些。

梁周尷尬了,這是北蠻人?怎么膽子小的跟個兔子似的?

哈日嘎那走上前來,右手握拳拍了拍胸膛,躬身行禮道:“庫蘇泊哈日嘎那。”

那小貴族分開兩個大漢走出來,一樣的回禮,道:“羅布泊宿松。”

隨后兩人擁抱了下,彼此拍了拍對方的后背,見禮就算完成了。

哈日嘎那道:“方才聽了你們吵鬧,我們主君連日奔波,正打算休息,被這聲音攪擾,多有得罪。”

宿松道:“是小王失禮在前,怪不得你們主君,小王在這里賠罪了。”

哈日嘎那捅了捅梁周,梁周回了回神兒,道:“誤會,都是誤會,既然大家都這么熟了,那這樣,你們有什么事兒,大家一起研究研究,早些解決了,好去睡覺。”

宿松點頭道:“是這個理。是這二位殺了我一圈一百余只羊,下人回報說他們來了這里,小王才追趕至此,要他們賠償的。”

梁周看向那二人,只見這二人唇紅齒白,眉宇間眉頭緊湊,喉間平坦,雖做男子打扮,卻是兩位不折不扣的美人兒。

梁周轉頭看向這位小辮子王子,他該不會是發現了這兩位是姑娘,起了歹心,故意誣陷的吧?

這時哈日嘎那道:“我們北蠻人性格直爽,有一說一,方才宿松說你殺了他們一百余只羊,這事情可是真的?”

這二位女子中的一位輕啟朱唇道:“不錯,是我們殺的。”

哈日嘎那道:“你們既然承認了,那自然沒什么好說的,草原上的牛羊就是我們北蠻人的性命,你一連殺了百余只,這就如同要了我們的命,不想賠償那是不可能的,說吧,你們要怎么賠?”

那女子道:“我并非蓄意殺你們的牲畜,而是為了救人,才不得已殺了它們。”

“救人?你是在說笑嗎?救什么人需要殺羊?而且不殺別人的,只殺我宿松的羊?”

那女子一笑,道:“別人的羊我還真不殺,只你的那一圈,必須殺,且必須仔細掩埋,不得任由他人吃肉!”

宿松怒道:“你當真以為我宿松好欺負是嗎?別人的不殺,偏來殺我的,真是豈有此理!”

宿松的那些打手又將兩人圍住了,梁周的視線被擋住,登時不樂意了,伸手扒拉開一人道:“走開啊,耽誤我看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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