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蓮業(yè)火!
- 星璇棋局
- 楓向晚
- 3372字
- 2020-11-01 10:15:28
青色劍光裹挾著陳青云和左涵,直沖霄漢。
梁連在一處山頂望著遠去的劍光,一身紅袍無風自動,呂向陽坐在府中大堂,靜靜地靠在椅子上,閉目不語,似乎外界發(fā)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梁連本應該去攔住那道劍光,但此時已無暇他顧。在他身前,有一個道士,一個和尚。
“原來是玄機老道和了嗔和尚。”梁連舔了舔嘴角,整個人愈加陰冷。
“貧僧見過梁施主。”了嗔和尚合十行禮。一旁的玄機道長一擺拂塵算是打過招呼。
“哼”梁連并不回禮,一身紅袍獵獵作響,陰冷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兩人,就像是猛獸發(fā)現(xiàn)獵物,暗暗蓄力,務求一擊必殺。
雙方對峙,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三方氣機糾纏,互相攻伐,兇險萬分。
玄機道長搶先發(fā)難,一掃拂塵,三千麈尾(拂塵上的白絲)在元氣加持下,利如飛箭,直擊梁連面門。
梁連白皙的雙手不知何時鮮紅欲滴,鮮紅的右手猛然向前探去,一只巨大的血掌憑空出現(xiàn),擋在麈尾之前,暗紅色的元氣像鮮血一樣,浸染著雪白的麈尾,并不斷地向著玄機道長蔓延。
了嗔手握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詞,金色佛光遍布全身,驀然間,十八粒佛珠凌空急轉,迅如疾風,射向梁連周身大穴。
梁連無法只得撤回右手,雙手結印擋在身前,玄機道長趁機收回拂塵。
隨著印法一成,梁連全身血色更濃,暗紅的血氣像四處漫開,就像風高浪急的臨江水,一瞬間將佛珠盡數(shù)吞噬,了嗔和尚身體一震,倒退了半步,顯然受了內傷,玄機道長出手了,拂塵上雷光遍布,不停地擊打在血河之中,整座血河不停顫動,隨時可能崩潰。
“嗡”佛家六字真言!
了嗔和尚只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便滿頭大汗。
梁連的精神識海遭受真言沖擊,血河震動的更加劇烈,暗紅的血色開始變淡。藏身血河之中的梁連頭痛欲裂,一身怒號,雙眼詭異的染上一層墨色,沒有一絲眼白。
即將崩潰的血河上黑氣彌漫,一時間魔氣滾滾。
玄機道長一臉凝重的看著眼前的血河,“這是什剎海秘法,天魔咒。”
血河上方的佛塵,受魔氣侵染,靈性盡失,再無力懸空,墜落血河。
玄機道長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兩人互望一眼心知此時危急,萬萬不可留手。
“既然你們找死,本座今日就成全你們!”梁連的聲音不再陰柔,冷漠而沙啞,沒有一絲感情。
“替我擋一陣。”玄機道長急喝一聲。
了嗔和尚一步邁出,擋在中間,全身金光大放一時間禪音四起,四周佛像頓生,或坐,或臥,或作金剛怒目,或作歡喜慈悲……佛家神通,眾生相!
黑紅色的血河受佛光壓制,一陣收縮,隨即,就像受了挑釁的嗜血猛獸,突然爆發(fā),猛地撲向獵物,一時間血河滾滾,魔浪滔天,不斷沖擊了嗔布下的佛門神通,一尊尊佛像,涅滅在滾滾血河之中。
不知名的小山頭,一邊魔氣洶涌,一邊佛光普照。此時,山頭上空烏云密布,云海翻涌,沉悶的雷光若隱若現(xiàn),漆黑的雷云中似乎在醞釀著可怕的雷劫。
方圓百里不見一只活物,強大的雷霆威壓下,讓這方天地一片死寂。
忽然間,漫天佛光褪去,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一瞬間的寂靜之后,天地轟鳴,湛藍的雷電像神龍降世,狠狠地砸在血河之上,只一息之間雷網(wǎng)遍布整座血河,梁連像一頭受傷的野獸,慘叫連連,雙手結印,一瞬間全身溢滿鮮血,原本還算勻稱的身體,骨瘦如柴。
“玄機,了嗔,今日所贈他日必定百倍奉還!”
血河瞬間潰滅,梁連也隨之消失。
玄機道長嘴角蒼白,看著身前燃燒殆盡的紫金符紙,劇烈地咳嗽幾聲,嘆息道:“可惜了。”
了嗔癱坐在地上,無奈搖頭:“血河真經竟詭異至此。”
合兩人之力竟沒能留下梁連,百年時間,什剎海已經這般強大了嗎。
陳青云第一次站在這么高的地方,山川湖泊盡收眼底,度過初始的緊張之后,他逐漸適應,站在劍光之上一時心情激蕩,放聲長嘯。
忽然,劍光陡然頓住,莫聲秋定住兩人,靜靜地看著前方,陳青云心生疑惑,正要開口詢問。
莫聲秋突然朗聲道:“既然來了,藏頭露尾地作甚么?”
“哈哈哈~前輩好風采!”一道渾厚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
待前方云層散去,露出三人,呈三才陣勢站定。中間一人身著藏青錦袍,英眉劍目,渾身氣息內斂,看上去像是個普通富家公子。
左邊一人膀圓腰粗,手腕上拴著兩條鐵鏈,身上煞氣極重,右邊乃是一身著黑色衣裳的女子,黑色衣服緊貼女子身體,勾勒出女子姣好的身材,陳青云不免多看了兩眼,惹得一旁左涵一陣白眼。
“晚輩李繼年,奉魔君之令請前輩前往什剎海一敘。”中間的著藏青色錦袍的男子抱拳說道。
青魔李繼年,什剎海四大護法之首,相傳他曾得到過上古幽冥魔龍的傳承,一身魔功深不可測。不用說身旁兩人定然也是四大護法之二。
右邊的女子應該是二護法,夜魔冷霜,左邊一臉煞氣的男子,應是四護法巨魔赫連山。至于三護法血魔梁連在破陣之時已經見過,只是不知為何不曾追來。
莫聲秋也不答話,只是拿出一支陣盤將陳青云兩人護在其中,“無論發(fā)生何事,切不可走出陣盤。”
陳青云與左涵鄭重地點點頭,“大叔,請一定小心。”
莫聲秋這才轉過身來,掏出酒葫蘆灌了一大口,砸吧著嘴道:“既是請人,為何不親自來?”
“咯咯咯~”一旁的冷霜嬌笑道:“魔君另有要事在身,特意囑咐我等一定請前輩過去一敘。”她將“一定”二字咬的極重。
“哼,洛鳳北就派了你們三個來送死么?”莫聲秋聲音逐漸冰冷。
三位護法一臉凝重,全身氣機鼓蕩,攪得一方天地風起云涌,忽然間方圓百里被墨色結界所籠罩。
莫聲秋似覺意外,旋即嘴角微抬:“有點意思。”
城主府中,大廳門窗緊閉,呂向陽獨自坐在幽暗的廳中,“爹,爹!”門外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
“何事?”呂向陽皺了皺眉。
門外男子聽得回應,興奮道:“爹,我發(fā)現(xiàn)城南有一座小湖風景不錯,孩兒想買下蓋個莊園,爹平日里忙于政務,累了也可以去散散心,不知爹意下如何?”若是陳青云在此定能認出,這年輕男子便是那晚,欲對左涵行不軌之事的禽獸。沒想到此人竟是城主長子,呂雪峰。
“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呂向陽語氣滿是疲憊。
呂雪峰懷有心思,并未聽出這語氣有何不妥,見呂向陽應允,立即回應道:“多謝爹爹!”
待呂雪峰走后,呂向陽望向身后暗處,“都安排妥當了嗎?”
陰影中似有人影晃動,“城主放心,二公子已經送走,只是這大公子他……”
呂向陽擺擺手,不再讓他說下去,有些事既然已經做了,總要付出些代價。
呂向陽身著墨色長衫,向著城南走去,一步邁出便是十數(shù)丈,出得城門后,速度暴增數(shù)倍。
自一僧一道走后,福安客棧復歸平靜,老板娘花靜月悠閑地侍弄著院中花草。
忽然花靜月停下手中動作,仰頭看向了南方。小院里暗香浮動,有風吹過,滿院飛花,養(yǎng)花的人已經不見了。
呂向陽速度極快,以至于沿路的草葉像刀一樣鋒利,每過一處身上的墨色長衫便多一道切口。
像他這樣的修士,元氣布體,莫說草葉,便是戰(zhàn)場上能切開鎖甲的精鋼長刀也傷不得半分。
此時的呂向陽,元氣內斂不曾泄露一絲一毫,全力奔行。
一處丘陵上花靜月靜靜地站著,此時的老板娘一身粉紅宮裝,膚如白雪,娥眉粉黛,如仙子臨凡,眉心的蓮花印記紅如烈火。
呂向陽停下了,動靜之間流轉自如,其強大之處可見一斑。他靜靜地看著丘陵上的女子,像天仙一樣的女子,那女子也在看他。
在看見女子的一剎那,他便知道今日再難善了。于是體內元氣瘋狂運轉,毫無保留。墨綠色的元氣在體內激蕩,周身花草樹木盡皆化為粉末。
呂向陽動了,像一道墨色洪流直插女子心臟,一剎那,兩人之間花雨漫天,每一片花瓣落下,呂向陽身上便多出一道血花。然而,呂向陽的速度毫無滯澀,越來越快,數(shù)息之間便到女子身前,右手成爪,插入女子心口。
右手碰到女子的一剎那,呂向陽的臉色就變了,這不是她的真身,女子的身體破碎成無數(shù)蓮瓣,迅速地將呂向陽包裹,如初夏的荷苞,呂向陽元氣化劍,無數(shù)的劍氣迅速向四面八方斬去,荷苞瞬間脹大,花瓣上布滿破碎的劍洞,但很快這些破洞便被漫天飛花填滿。
花靜月凝立半空,靜靜地看著巨大的荷苞,眉心的蓮花印記,鮮紅如火,猶如活物,竟快速地旋轉起來,赤紅色的火焰陡然間,從荷苞中迸發(fā)而出,層層疊疊,如驕陽下盛放的蓮花,九瓣紅蓮染紅整個天空,一時間太陽也為之失色。
怒放的紅蓮似乎將所有的光和熱都獻給了這片天地,漸漸消失在林中,隨之消失的還有一位已至七境的化神強者。
花靜月靜靜地看著紅蓮消失的地方,思索了片刻,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一僧一道回到了福安客棧,此時一臉肅穆的站在小院里,花靜月還是一身布釵裙,正拿著鶴嘴鋤給一株玉蘭花松土。
“貧道玄機,見過幻花尊者。”玄機道長鄭重行了一禮。
了嗔和尚也雙手合十:“恭喜尊者參透紅蓮業(yè)火。”
花靜月輕點臻首算是回禮,小院再次安靜下來。
這一日封疆大吏呂向陽滿門抄斬,也在這一日呂家次子呂雪松,易名魏靖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