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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六煞

  • 孤行錄
  • 步歸藏
  • 4406字
  • 2020-11-01 09:33:15

冷陽看著老魚那肥碩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漠之中,又轉頭看了看仍是如臨大敵一樣的溫行言,開口問道:“溫大哥,這個老魚……很可怕嗎?”

溫行言搖了搖頭:“他很少出手,也沒人知道他的武功高低,只是……”

阿牛接著說道:“只是,他絕不會就這樣走的。”

溫行言點點頭:“他這人看著嬉皮笑臉,城府卻是深得很,不知會用什么手段來對付我們。”

冷陽聽罷,沉聲道:“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即刻啟程吧。”

眾人頷首稱是,急忙收拾起身邊的行李,冷陽又看了看那座殘破的蒼狼雕像,心中自是無限唏噓。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嘯,忽男忽女,詭異非常。

溫行言與阿牛頓時臉色大變,冷陽放眼望去,卻見一個朱紅色的人影,好似烈焰一般,從遠處翻滾而來。

眨眼間,那朱紅色的人影便已到了眾人身前,那人一身伶人打扮,正是鬼王游若絲。

只不過,游若絲的長發披散,臉上的濃妝亂成一團,看起來竟似惡鬼一般。

游若絲身形甫定,便縱聲狂笑:“果然在這里!”

溫行言咬牙怒道:“老魚!”

夏冰嬋拉著唐玉兒急急后退,冷陽一個箭步便擋在了兩人的身前。

游若絲雙目如血,慢慢環視了一圈,恨恨的道:“南宮恨我不在這里么?”

溫行言也向前走了一步:“游若絲,你可不要苦苦相逼。”

游若絲的雙目滴下血淚,流在那妝容已花的臉上,看起來極為瘆人。

游若絲點了點頭,獰笑道:“他殺我的兩個故友,我便也殺他的兩個朋友好了。”言畢,那血紅色的雙眼看向了夏冰嬋。

夏冰嬋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冷陽笑嘻嘻的迎了上去,開口道:“這位鬼王前輩,當時南宮大哥擊敗了蜃公子與鬼蛟夫人的時候,我也在場,不過他卻沒有殺他們。”

游若絲咧嘴一笑,臉上的表情更為猙獰:“那就連你也一塊殺了好了。”

冷陽擺擺手:“就是殺我,也得讓我死個明白,究竟是誰告訴前輩,南宮大哥殺了那兩人?”

游若絲冷哼一聲:“同是血蓮后人,告訴我此事之人,決計不會騙我。”

溫行言與阿牛聽得“血蓮后人”四個字時,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頭。

游若絲不耐煩的向前走了兩步,桀桀怪笑道:“少廢話了,誰先來領死?”

阿牛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樣,猛地大喊一聲:“等等!”

游若絲怒道:“你要先死么?”

阿牛從懷里拿出一個黑色的令牌,上面刻著一朵血紅色的蓮花,阿牛叫道:“你既是血蓮后人,那這朵血蓮你總不會不認得吧?”

游若絲呆了一呆,咆哮道:“那老家伙把這個給你了?給你了?”聲音響徹天際,夏冰嬋和唐玉兒不由得用手遮住了雙耳。

阿牛聽得游若絲這一聲嘶吼,暗忖這短短一月的時間,他的內力似乎比之前更要豐沛,不由得暗暗心驚,但也只得故作鎮定,朗聲道:“血蓮后人,見此血蓮令便要答應持令之人做一件事,是不是?”

游若絲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卻還是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是。”

阿牛道:“既然如此,還請鬼王前輩不要殺害我們之中任何一人,僅此而已。”言畢,阿牛恭恭敬敬的把那枚血蓮令遞到了游若絲的身前。

游若絲見到血蓮令,先是將雙手作蓮花狀,向那西邊拜了三拜,神態甚是恭謹,這才接過血蓮令,放入了懷里。

冷陽見狀,心想這游若絲狂妄嗜殺,但對血蓮令卻畢恭畢敬,這血蓮后人卻不知是什么,在江湖上也根本沒有聽說過。

溫行言長出了一口氣,道:“鬼王,既然這樣,我們還要趕路,還望鬼王放行。”

游若絲微閉雙眼,卻不離開,只是又桀桀怪笑了起來。

冷陽暗叫不好,拿出了扳指套到了拇指之上,拔出貪狼弓,叫道:“小心!”

阿牛聽后一驚,卻見游若絲的肩膀極速的抖動了起來,那詭絲從身后急向他射來。

阿牛向后一躍,但本是傷重未愈,堪堪避過了詭絲,左肩處的傷口卻又滲出血來。

溫行言怒道:“游若絲!你也配叫血蓮后人?”

游若絲張開雙目,血淚滴下,顯得他的表情更為瘋狂,游若絲仰首向天,狂笑道:“我不殺你們!我砍掉你們的手腳,挖掉你們的眼睛,也不算殺你們!”

伴隨著游若絲那瘋魔般聲音的,還有那鋪天蓋地的詭絲!

冷陽彎弓搭箭,三支鐵箭破空而出,與那詭絲糾纏到了一起,發出了令人渾身不舒服的吱吱聲。

溫行言前踏一步,右掌緩緩擊出,這一掌好似天上的浮云,隨風而去,毫無力道。

游若絲肩膀抖動不停,右手從那朱紅色的衣服下伸出,掌心處如有一抹赤紅,艷如鮮血。

雙掌甫一相交,溫行言突然化掌成爪,閃電般抓向了游若絲的脈門。

游若絲怪叫一聲,右臂好似沒有骨頭一般,又向前伸長了半尺!

溫行言已然閃避不及,眼看這一掌便要印到了溫行言的胸口,一支鐵箭如迅雷般射向了游若絲的胸口,游若絲悶哼一聲,向后一躍,雙目如鬼魅般看向了幾人。

溫行言的額頭上沁出了汗滴,這電光火石的幾招,竟已讓他險象環生,若沒有冷陽的貪狼弓,剛剛那一掌便會要了他的命。

游若絲的肩膀停止了抖動,詭絲如同有生命一般回到了游若絲的身后。

冷陽大口的喘著粗氣,這駕馭貪狼弓之法,甚是耗費真氣,他方才一邊對付詭絲,一邊為救溫行言,現之真氣,不過剩下了十之一二。

游若絲的血淚滴在身上,卻好似被蒸發一般,凝成了一團一團的血霧。不過一瞬間的功夫,游若絲就好似被血霧包圍了一般。

只不過這次的血霧,竟比無恙谷外還要大上許多,夾雜著鬼哭之聲和腥臭之氣。

溫行言面色凝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冷陽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阿牛身負重傷,以自己和溫行言的武功,看來是攔不住這個魔頭了。

他側過頭,看到唐玉兒關切的眼神,他溫柔一笑。

那就在這天狼宮之前,讓諸位看看這天狼后人的悲壯吧。

“沙茫茫,云山大漠萬千長,閱盡風霜現孤狼。山石巍巍,日月滄桑,無處話凄涼。

月茫茫,萬里銀沙映如堂,瘦骨銅皮照身傷。寂寂何懼,空夢一場,倨首嘯穹蒼。”

冷陽哼唱著曲子,踏著一種奇異的步法,徑自向那游若絲走去。

冷陽每跨一步,地上的腳印便深了一分,即便是大漠的風沙,也難掩這曲子里的孤寂。

冷陽與游若絲還有三丈的距離。

與此同時,游若絲的血霧越聚越大,如同火球一般,突然撲向了離他最近的溫行言!

那血霧好似羅剎惡鬼,要將溫行言吞食殆盡!

溫行言雙掌相迎,甫一觸到那團血霧,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后直飛了出去!

阿牛身形閃過,一把抱住了溫行言,只覺溫行言身上一股巨力襲來,頓時委坐在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血霧中的游若絲好似失去了理智一般,發出了瘋狂的笑聲。

白光一閃。

溫行言和阿牛雖然連站都已經站不起來,卻仍是驚訝的張大了嘴。

那白光是什么,竟然誰也沒有看得清楚。

他們只是看到,冷陽之前離那游若絲尚有三丈之遠,這一瞬間,竟然到了游若絲的身后。

這白光一閃,卻有六擊。

那團血霧好似被洞穿了一般,發出了痛苦的哀嚎,霧氣隱隱散去,露出了游若絲不可置信的表情。

冷陽站在那里,臉色蒼白如紙,卻又帶著一分桀驁。

這一式六煞,乃是天狼宮的絕學,以身為箭,舍命六擊。

游若絲看了看冷陽,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經散去的血霧,指著冷陽仰天長笑:“你居然破了我的鬼印決?”

冷陽已然說不出話來,冷嘯天曾經告訴過他,這世上,沒有六煞破不了的武功!

只是,這六煞卻也耗費著使用之人的生命。

冷陽只是勉強的站在那里,他自己知道,他的手三陰經和手少陽經已然受到了六煞的反噬。

他可能這輩子都拿不起貪狼了。

但是這又何妨,他仍驕傲的站在那里,就好似身后的那座巨大的蒼狼。

游若絲看向了冷陽,又是哈哈一笑,眼中的血色盡皆散去,嘴角也留下了鮮血。

“可惜,”游若絲陰陰冷笑,“可惜你沒能殺得了我。”

游若絲抹去了嘴角的鮮血,臉上的表情又扭曲到了一起:“那就先把你的手腳,砍下來好了。”

冷陽終于支撐不住,軟倒在地。

他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與無助,這一式六煞,居然還是沒能攔住游若絲。

游若絲一步步走向了冷陽,冷陽的眼中卻突然發現了希望。

游若絲的身體晃來晃去,他已經受了重傷!

如果夏冰嬋與唐玉兒離開的話,以現在的他,根本無力去追!

他想讓夏冰嬋與唐玉兒快跑,但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無意義的嗚咽,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了斷斷續續的聲音:“跑……跑……”

溫行言也察覺到了游若絲的變化,沖著夏冰嬋和唐玉兒喊到:“他受傷了,你們……先走!走!”

冷陽欣慰的閉上了眼睛,至少,可以保住兩個人。

只是,唐玉兒以后想起我的時候,會不會哭泣呢?

冷陽的嘴角又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這笑容卻突然凝住了。

因為他聽到了夏冰嬋那天籟一般的聲音:“這位……姑娘,你……你別……傷害……他。”

夏冰嬋和唐玉兒沒有走!

游若絲聽到夏冰嬋的聲音,身體竟突然停了下來,他緩緩回過頭來,問道:“你說什么?”

唐玉兒一把拉住了夏冰嬋,夏冰嬋堅定的甩開了唐玉兒的手,走向了游若絲。

她的腿都是顫抖的。

夏冰嬋顫聲道:“這……這位姑娘,你……若要……若要殺的話,那……那便殺……殺我好了,只是……求你……別……別傷害……他們。”

游若絲臉上的表情慢慢趨于寧靜,定定看向了夏冰嬋。

夏冰嬋走到了游若絲的身前,閉上了眼睛,似乎聽到了阿牛他們的叫聲,還有唐玉兒的哭喊。

但奇怪的是,她的腿居然不再顫抖。

她也沒有那么害怕了。

她只是有一點遺憾。

爹爹,南宮大哥,嬋兒先走了。

游若絲的眼里少見的現出了一抹溫柔,他突然點了夏冰嬋的穴道,將夏冰嬋放到了一頭駱駝的背上,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告訴南宮恨我,要想見她,到西邊的康巴湖畔找我。”

溫行言怒吼道:“你別傷害她!你要是……要是傷了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游若絲平靜的看著溫行言,笑了笑:“我不會傷害她。”

唐玉兒跑到了游若絲的身旁,死死拉住了游若絲的衣角,哭道:“你……你別帶走小姐,你……你帶我走吧……”

游若絲哈哈一笑,居然伸手摸了摸唐玉兒的頭:“你這小姑娘,長大了肯定是個美人。”

唐玉兒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驚了一驚,卻見游若絲的眼里似乎甚是悲傷。

游若絲柔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她,告訴南宮恨我,我等他。”

唐玉兒呆在了原地,看著游若絲牽著那頭駱駝越走越遠,慢慢的已然看不見了。

阿牛又嘔出了一口獻血,連話也說不出來,冷陽躺在了那黃沙之上,早已昏迷不醒。

溫行言想站起來,卻連手指也動不了一分,可偏偏這時,一個要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溫爺、滿爺,還有這冷小爺,你們這是怎么了?”

老魚!

溫行言看向了老魚,似乎連生氣的力氣也沒有了:“老魚,是你把鬼王引來的?”

老魚摸了摸那兩撇小胡子,笑嘻嘻的道:“溫爺,這你可不能怪我,花老爺子安排的事情,我可不能不辦。”

唐玉兒怒道:“你這個壞人!你……你是混蛋!”

老魚抬眼看了看唐玉兒,卻仍是笑嘻嘻的表情:“小丫頭,這里可就沒你的事了,一會兒我把滿爺帶回花家,讓花老爺子問問楚天云的事,就算交了差了;至于溫爺,”老魚夸張的嘖了嘖嘴,“就當做個順手的買賣,也帶回去好了。”

唐玉兒的眼淚掉下來,指向老魚:“你……你不得好死!”

老魚搖了搖頭:“受人錢財嘛,總要做點事情的。”說完,便把溫行言與阿牛扔到了駱駝的背上,用牛筋捆了起來。

溫行言動彈不得,沉聲道:“玉兒,我倆無妨,你告訴公子……”

話未說完,老魚指出如風,點了溫行言的幾處大穴,伸出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汗,笑道:“還是少說話為妙吧,這一路可是遠著呢。”

說完,老魚不再管唐玉兒和冷陽,牽起駱駝,徑自的離開了。

唐玉兒看著慢慢離開的老魚和昏迷不醒的冷陽,突然覺得小姐、阿牛、溫大哥都不在身邊,一時竟不知要如何是好,眼淚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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