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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四象劍陣

  • 孤行錄
  • 步歸藏
  • 4204字
  • 2020-11-01 09:33:15

冷陽看到錢二爺后,甚是歡喜,笑道:“二爺,你怎知道我們路過這里?天色這么晚,你老人家不去睡覺,明日還哪里有力氣說書?”說完便向錢二爺奔去。

南宮恨我猛地抓住冷陽的衣袖,急聲道:“不要過去!”

冷陽急急定身,仔細看時,出了一身的冷汗,原來黑暗中一根極細的黑色絲線橫亙在了前方,鋒利無比,剛才若是貿(mào)然前行,定被這細線一分為二。

冷陽立刻醒覺,低聲道:“有埋伏!”

南宮恨我點頭,道:“恐怕都不是庸手,可能是山統(tǒng)的人。”

冷陽又問:“那二爺?”

南宮恨我面色凝重,沉聲道:“二爺恐怕著了道了。”

冷陽一愣,嘴角抽搐了幾下,面色猙獰,終于壓住了心中怒火,低聲道:“先慢慢過去看看。”

兩人繞過了黑線,緩步向錢二爺坐的地方走去,四周仍是靜籟無聲,寂靜的可怕。

南宮恨我止住了冷陽的腳步,低聲道:“我去看看。”言畢獨自走到了錢二爺?shù)纳砬埃瑓s見錢二爺閉目垂首,紋絲不動,好似睡著了一般。

冷陽心急則亂,正要也趕向前去,南宮恨我卻轉(zhuǎn)身伸出一手,示意冷陽不要動。

與此同時,那錢二爺突然暴起,低垂的雙手成爪,向南宮恨我的后心抓去,南宮恨我來不及反應,那錢二爺一擊得手,左手抓住南宮恨我大椎穴處,右手順勢點住了南宮恨我的幾處大穴,看到南宮恨我動彈不得,大笑道:“宗主說這個南宮恨我難纏,不讓我們殺他,他這病懨懨的樣子看來也不過如此!”

冷陽一驚,想要過去卻也來不及,只得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知從何處又走出來了四個身著粗布衣服的人,這四人長的竟是一模一樣,都是那錢二爺?shù)哪槪?

那幾人中的一人冷冷地對冷陽說道:“不要動。不想他死就不要動。”

冷陽看向南宮恨我,南宮恨我的臉上神色卻是不變,不起一絲波瀾,冷陽投鼠忌器,卻也不敢有分毫的動作。

倒是南宮恨我問道:“沒想到你們假扮錢二爺來埋伏我們,那真的錢二爺現(xiàn)在在哪?”

那假錢二爺洋洋自得地道:“你放心,我們宗主也不是好殺之人,那老頭暫時沒事,只要們把那真的’天子令’交給我們,我們自會放了那老頭。否則,嘖嘖……”

之前說話的那人打斷了他,看著冷陽道:“交出’天子令’,否則,你們幾個都要死。”

冷陽正要說話,南宮恨我苦笑道:“我怎么知二爺是死是活?若是我交出了’天子令’,你們反悔,殺了我們怎么辦,我已受制于你,到時要殺要剮還不是看你們的心情。”

為首那人冷冷道:“把那老頭帶來。”

后邊兩人又走向了暗處,不多時便“砰”的一聲將一個人扔到了大街上,冷陽目眥欲裂,正是那錢二爺,只不過這錢二爺滿面血污,雙目緊閉,氣若游絲。

冷陽咬牙喊到:“二爺!”

為首那人不為所動,仍是冷冷地道:“說吧。”

南宮恨我道:“你們臉上那燕家的面具以假亂真,我又怎知這個錢二爺是真是假?”

為首那人稍微點頭,那另外一人走至錢二爺身邊,拿出一束香,在錢二爺?shù)谋亲酉卵艘谎清X二爺悠悠醒轉(zhuǎn),咳了一口血痰吐在了地上。

冷陽急切地喊到:“二爺!二爺!你怎么樣,你看我是誰?”

錢二爺勉強張開雙眼,啞聲道:“我能……能有什么事?這幫狗賊能把……我……怎樣,還問我……怎么樣,你這……這他媽的……小混蛋!”

冷陽見這錢二爺并無大恙,也算暫時寬了心,但看到錢二爺被山統(tǒng)傷到,也不免怒從心起。

南宮恨我看向冷陽,問道:“可是二爺嗎?”冷陽雙目圓睜,使勁點了點頭。

南宮恨我看了看錢二爺,嘆了口氣,似乎也是為二爺沒有生命危險長吁了一口氣,接著看向那為首之人,冷冷地說:“幸虧二爺沒有事。否則……”

背后那人笑道:“否則怎樣?”

南宮恨我道:“否則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里。”

為首那人驚呼一聲,抓著南宮恨我那人只覺得南宮恨我大椎穴處一股巨力噴涌而出,他急運內(nèi)力與之抗衡,但瞬間之后,卻只聽得自己指骨斷裂的聲音,這人在劇痛之下嘶吼了一聲,沒想到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反倒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為首之人急急掠向錢二爺,冷陽一驚,壓低了身姿,也向錢二爺躍去。

可是,兩人都沒想到的是,第一個到錢二爺身邊的,卻是離得最遠的南宮恨我!

南宮恨我剛才尚在得月樓下,卻沒有一人看得清南宮恨我是如何到達那錢二爺處,其他人尚未有所反應,南宮恨我已抄起地上的錢二爺,擲向了冷陽的懷中。冷陽抱住了錢二爺,退至一旁,趕緊問道:“二爺,二爺,你怎么樣?”

錢二爺臉上痛苦非常,卻罵道:“小……小混蛋,我這次……幫你,真……真是……倒霉,你……你去……幫那……小子吧。”

冷陽正欲起身,看到南宮恨我之后,卻再也挪不動腳步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南宮恨我!

南宮恨我在那四人之間站定,倨傲昂首,眼中似乎有著無盡的怒氣,這一瞬間,他不再是那個受過內(nèi)傷,溫文有禮,文質(zhì)彬彬的公子,卻像是一頭受過傷,隨時隨地可以噬人的兇暴惡獸,虎視眈眈的看著那四人。

看到那偷襲南宮恨我的人在地上喘息,握住自己那折斷的指骨,嘴邊的鮮血還在向下流,眼睛卻惡狠狠地看向南宮恨我,那為首之人道:“各位小心!”

南宮恨我向前一步,冷冷問道:“你們宗主在哪?”

那四人不約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也不回答,每人抽出來一柄長劍,為首之人喊到:“四象劍陣!”

其他三人呼喊一聲,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站定,腳上踏起了奇異的步法,把南宮恨我圍了起來。方才幾人看到南宮恨我那絕世武功,自是誰也不敢怠慢。

南宮恨我卻是看也不看,仍是以一種沒有感情的聲音問道:“你們宗主在哪?是誰殺了花鏢頭?是誰傷的錢二爺?”

四人持劍橫在胸前,只守不攻,冷陽看著四人雖然腳步不停,卻是頗有章法,四人方位沒有絲毫變化,冷陽看得頭暈目眩,幾欲嘔吐。

南宮恨我冷哼一聲:“四象劍陣?憑你們四個?就是你們七七四十九人組成的四象劍陣,我又有何懼?”言畢看向了那位于西方之人,道:“西方白虎,白虎銜尸,破!”

那西方之人正踏到七宿中“胃宿”,南宮恨我的身影已到了他的眼前,那人尚未來得及舉劍,南宮恨我已一指戳中了他的肋骨,他只覺得肋下劇痛,想必肋骨已斷,頓時跌坐在地,其余三人正要前去救助,南宮恨我卻又回到了四象劍陣之內(nèi)的“北極”之位。

南宮恨我又看向那北方之人:“北方玄武,玄武藏頭,破!”

那北方之人正是踏到了“斗宿”之位,破陣之點,聽到南宮恨我那一聲“破”,步法自己亂了起來,南宮恨我左手成喙,右手撥起那人的手臂,左手如閃電般擊下,那人手臂頓時折斷,劍也掉在了地上。

南宮恨我身形不停,又向那南方之人喝到:“南方朱雀,朱雀悲哭,再破!”

南方之人哪里還管自己的步法,轉(zhuǎn)身便跑,南宮恨我抄起地上長劍,劍如長虹般射向那人的腿部,竟把他生生定在了地上。

霎時間,四象劍陣便被這南宮恨我輕易破解,南宮恨我轉(zhuǎn)向了那東方的為首之人,冷冷地說:“你們宗主在哪?誰殺的花鏢頭?誰傷的錢二爺?”

這南宮恨我雖仍是病懨懨的樣子,可此時在這月光下看來,就如同雄偉的戰(zhàn)神一般,令人心生敬畏。

為首之人臉上帶著人 皮面具,自是看不出表情,但他自己知道,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一定不會好看,他也覺得自己面具下的臉上的汗水和面具粘在了一起,而這汗水,是因為恐懼。

他甚至恐懼得連跑的勇氣都沒有了。

冷陽與錢二爺看的是瞠目結(jié)舌,錢二爺見多識廣,慢慢說道:“這……這身法……簡直……就像以前失傳的……縮地……縮地成尺,還有……秋一敵……的……長空指法,怎……怎么……還有……武當……的流云勁?”

冷陽苦笑道:“他真是棄劍閣的人嗎?”

錢二爺身體畢竟虛弱,搖搖頭不再言語了。

南宮恨我慢慢走向那為首之人,道:“說。”

那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卻又堅定了決心一般,喊了一聲:“山統(tǒng)!”

那幾人雖已大傷,卻也跟著喊了起來:“山統(tǒng)!”

為首之人的眼中顯露出一抹悲傷,突地高歌道:“濟世達才,天下吞吐。清角琴聲,凡人難觸。大江東去,入海歸胡?長槍可倚,荒冢劍廬!”

其余幾人聽到后,竟也跟著和了起來:“長槍可倚,荒冢劍廬!”歌聲在這夜里聽起來竟是莫名的悲壯與詭異。

南宮恨我正不明所以,這幾人卻幾乎同時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動也不動了。

南宮恨我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趕上前去查看,這幾人卻一絲氣息也無了。

南宮恨我撕下了那人的人 皮面具,不知為何,人 皮面具下的人面卻被瞬間腐蝕,再也看不出他們原來的面目了。

南宮恨我搖搖頭,沒想到山統(tǒng)的人竟如此剛烈,寧可服毒自盡也不愿顯露身份,但南宮恨我卻也是無可奈何,便轉(zhuǎn)身向錢二爺與冷陽走去。

冷陽已給錢二爺服下了一粒’雪參丸’,二爺?shù)哪樕仙晕⒂辛诵┭6斁従徸似饋恚瑖@道:“老了,老了,江湖……是……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南宮恨我以手抵住了錢二爺?shù)暮蟊常蝈X二爺體內(nèi)輸入真氣,二爺使勁向前一躲,這一躲,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南宮恨我忙道:“二爺現(xiàn)在身子虛弱,先別亂動,恨我給您傳些真氣過去。”說話之間,又變成了那個彬彬有禮的公子。

錢二爺擺擺手:“呵,不用了,沒用了。”說完把自己的手遞給了南宮恨我。

南宮恨我的手搭上了錢二爺?shù)拿}門,渾身一顫,顫聲道:“二爺,你……你……怎么……”

冷陽急問道:“二爺怎么了?”

南宮恨我臉上表情急劇變化,一時也說不出話來,錢二爺?shù)故切呛堑卣f:“小混蛋,二爺……二爺我……不能幫你……報仇……報仇了。”

冷陽大吃一驚:“二爺你別嚇唬我,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吵架了二爺,你別……別嚇我……”畢竟才是十八九歲的少年,眼圈已然是紅了。

南宮恨我伸手扶住了冷陽,沉聲道:“二爺沒有生命之險,只是……”

冷陽道:“只是什么?”

南宮恨我道:“只是二爺這一身的修為,被人……被人給廢了。”

冷陽頓時破涕為笑:“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沒武功就沒武功,我就說這老不死的死不了!哈哈,哈哈!”

錢二爺頓時怒從心起,罵道:“小混蛋!你他媽的……哎呦……”這一使勁,又咳嗽了起來。

冷陽連忙給錢二爺捶捶背,柔聲道:“二爺,你也歲數(shù)大了,小子已經(jīng)麻煩你多少年了,你老也該回家玩去了,四處說說書,講講故事,別再奔走了。”言畢,跪下來向錢二爺磕了幾個響頭,接著說:“現(xiàn)在,我跟著南宮大哥一起去查山統(tǒng),有他在,你就放心吧。”

南宮恨我苦笑道:“我又是什么時候答應你……”突然又看到了錢二爺那似乎蒼老了十年的臉,不由得心中一軟,說道:“其實,在下早就放棄追查七年前的事了,但這次有了線索,我與小兄弟一起去查查也好,二爺可以住在我們當鋪,離這得月樓也近,等您老養(yǎng)好傷后,也方便您老說書。”

錢二爺露出一絲笑容:“我這一輩子……沒謝過……別人,這次就……就謝謝你了。”

南宮恨我道:“二爺別客氣,七年前的事,也改變了在下的一生,在下也應向這個小兄弟學一學,絕不會放棄。”

錢二爺?shù)溃骸澳沁@小子,就……就交給你了。”

冷陽道:“夜深啦,咱們快回去吧,讓二爺好好休息。”

南宮恨我點點頭,道:“先回當鋪,我們再細細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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