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賜婚
此時的御書房,氣氛異常壓抑,景帝明黃色的長袍抖了抖,努力抑制住殺人的憤怒,硬擠出一絲咬牙切齒的笑意來:“九弟,京中這么多的女人,你為何非要選沈國公的女兒做你的王妃?”
宗政墨慵懶地靠在椅子上,輕輕摩挲著食指上的玉戒,實誠地說:“皇兄,京城權貴之女雖多,但能媲美臣弟容貌的女人卻只有她了,這沈碎雪譽為京都第一美人,臣弟總不能娶個比臣弟丑的女人,擱在家里,惡心臣弟。”
“你……”
景帝怒指著宗政墨,看著他那張妖魅眾生的臉,氣血上涌,差點被氣得吐出一口老血,“你,唉,沈碎雪是朕內定的……”
“皇子妃?可據臣弟所知,這沈碎雪至今待字閨中,并未與任何人婚配,不知皇兄是何時定下的?”宗政墨打斷景帝的話,反問道,“再說,皇兄封了沈家長女為貴妃,卻要將次女嫁給皇子,輩分豈不是全亂套了。”
談話陷入僵局!
景帝深感宗政墨此次主動進宮求賜婚之舉,不明其深意,據密探所報,宗政墨從不與任何女子親近,這樣做,難道只為給他添堵?
上次鼠患的事害得沈敬背了黑鍋,他居然敢來求娶人家的女兒?
景帝有種深深的無力感,權臣之女的婚配,向來都會權衡各方利弊,然后做出最有利于皇室的決定。
“沈敬因為鼠患之事而降職,恐怕對你有所記恨,而現在你想娶他的女兒,也應該征得他的同意,才行?”景帝盯著宗政墨,目光含著一抹深沉。
“皇兄選妃,讓大臣們將女兒送進宮之時,何時問過他們是否愿意?”宗政墨邪魅地勾起唇角,冷颼颼地瞟了景帝一眼,“只要皇兄同意,沈敬還會反對么?”
“咳咳。”景帝尷尬地咳嗽兩聲,旋即抬頭凝視著宗政墨,一字一句道,“朕是天下之主,自然不一樣。”
一語雙關,既打壓了宗政墨的氣勢,又抬高了自己的威嚴。
朕是天子,而你只是一介臣子,怎能妄想與天子比肩?
宗政墨鳳眼微瞇,眼中的幽邃如寒潭一般,深不可測。
本王的好皇兄,你恐怕早就忘了,當初內憂外患之下,是誰替你平定邊疆,清除你皇位上的一切障礙?
神擋殺神,魔擋殺魔,本王一路助你坐穩帝位,打下萬世江山,本王不過想娶一個女人而已,你卻……
一股寒意自脊梁升起,景帝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戰,瞬間警醒,他現在還不能與宗政墨反目,宗政墨雖早已將兵馬交由他調遣,可他手上的兵符至今未繳。
他手中的兵符,依舊能號令天下三分之二的兵馬。
而宗政墨究竟還隱藏了多少的勢力,他根本就摸不準,不論朝堂江湖,派去暗殺他的人,從未成功過。
這樣一個可怕的人,他如何能安心?
若是沈國公之女,用的好,也不失為一步好棋。
景帝尋思了一下,心中有了計較,瞬間轉變態度,兄友弟恭地說道:“九弟,既然你執意求娶沈碎雪,朕依了你便是,何苦為一個女人為一樁婚事,生分了兄弟之情。”
“謝皇兄成全!關于婚期的日子,臣弟自己決定。臣弟聽說,鄭子庵嫁女兒好像就在兩天后,即十一月二十八日,既然丞相都選在這個日子,那肯定是個黃道吉日,臣弟也懶得再翻黃歷,不如就這一天吧。”宗政墨勾了勾嘴角,漫不經心地說。
“兩天?你竟然只花兩天的時間來準備,太倉促了,你讓沈敬作何感想?”景帝搖了搖頭,“皇家的親事不能如此草率,豈不是叫天下人笑話,朕讓禮部重新選個日子,好好準備。”
“臣弟覺得兩天時間都多了,就算只有一天,臣弟也一樣能辦場氣派的親事,風頭絕對蓋過葉振逸娶丞相家的嫡女。”宗政墨幽幽地說道,墨眸中卻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你為何想娶沈家的女兒?”景帝狐疑地看著宗政墨,再次問道。
“臣弟說過了,臣弟不想娶個丑女人回家,看著惡心“
“是嗎?”景帝一臉探究,擺明了不相信。
宗政墨心中冷笑至極,面上卻說:“臣弟恭請皇兄即刻下旨賜婚。”大有一副口說無憑,若你不親下圣旨,我便不走的架勢。
景帝怒,他就這么不值得信任?金口玉言抵不上一道實實在在的圣旨,看某人像一尊佛爺似的賴在他這兒,無奈,當即擬了一道圣旨,命木公公立即到國公府傳旨賜婚。
“到時,皇兄記得來喝杯喜酒。”
宗政墨淡漠地丟下一句,滿意地轉身離去,而景帝氣急敗壞地砸光了屋內所有價值不菲的瓷器玉品。
護國公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沈國公次女沈碎雪傾城之容,才華出眾,堪為良配。特賜婚平王宗政墨為正妃,擇日完婚,欽此。”
沈府眾人恭敬地跪在地上,一個個被這突如其來的賜婚圣旨砸昏了頭。
平王妃?九皇叔的正妃?
直到頭頂上傳來木公公略顯尖銳的聲音,“沈國公,恭喜恭喜。”
沈敬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一臉恭喜的木公公,沈敬高聲問道,“木公公,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何皇上會毫無預兆地將小女賜婚九皇叔?”
“唉,說來也奇怪。這一向不喜歡女人的九皇叔今日突然進宮面見皇上,非要娶你家女兒,說是這京都權貴之女雖多,卻只有這京都第一美人沈碎雪才能媲美他的容貌。”木公公嘆息著搖搖頭。
木公公接著又對沈敬說道:“你還是趕緊進宮一趟,向皇上謝恩,兩天之后便是婚期,時間緊迫。”
“為何如此倉促?老夫的女兒這么不值錢。”沈敬憤怒,還未從賜婚九皇叔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接著又是一個震驚砸在頭上。
沈敬帶著滿腹疑慮進宮去面見皇上,與景帝密談過后,神色復雜地推開了女兒的房門。
梳妝臺前。
一個冷靜優雅的女子端莊高貴地坐著,風姿勝雪,容貌極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星眼如波,眼中帶著淡淡的羞澀,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讓人移不開眼。
美艷不可方物,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
“碎雪?你與九皇叔的親事,不是一樁簡單的婚事。”沈敬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小女兒,艱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