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妖決,號稱天下第一的馭妖法門。這個法術(shù)共有三種契約,分別是主仆契約,桃園契約,還有君子之約。
主仆契約就是以人為主,妖為仆,只要某妖物處于虛弱無力之時,就可以與之簽訂契約,一旦簽約,妖怪就會永遠(yuǎn)以馭妖者為主,不得背叛,哪怕是被命令送死也一樣。
而這個契約最關(guān)鍵的,卻不是利用妖怪戰(zhàn)斗,而是……
分享力量。
也就是說,利用契約,可以抽取妖怪成長的力量來增加自己的力量,吸取力量的限制為二個段位以內(nèi)。
修羅界的力量階層分為天,地,人三階。每個階位也分為上,中,下三個段位。
比如王笑,此時他的力量還只是普通人。如果由許琴霜幫忙引導(dǎo)氣機(jī)練會“長生決”,又學(xué)會馭妖決后,勉強(qiáng)可以算的上進(jìn)入了人階下位。如果他使用的是主仆契約,那么他最多就可以降服一只人階上位的妖獸。即便他的實力只是那只妖物的1%。
一個修道者成長的速度,在于其進(jìn)步的速度。但是一般人都只能以自己這個階位的速度來成長,人階下位吸取天地元氣的速度,就只能是人階下位的。如果有人能在人階下位就擁有人階中位的天地元氣吸收速度,那么他就是一個天才。
越高的階位,在練功時候能吸取的天地元氣也就越多。但是越高階位提升的速度反而更慢。之所以階位越高升級越難,只是因為修煉到了高處,每次突破所需要的天地元氣也就更多。而并非是吸取的速度變慢。
打個比方。就好像王笑以前世界里的網(wǎng)絡(luò)游戲,剛建立的新人只能殺最低級的小怪,得到的經(jīng)驗也是寥寥無幾。但是,低級的時候升級所需要的經(jīng)驗也很少,所以打幾只幾十只小怪就能升級。而越高的級別后,能打的怪物也就越強(qiáng),得到的經(jīng)驗也越多,但是升級速度反而更慢——因為后期升級需要的經(jīng)驗也就越多。
只是,在修羅界里,不是說打怪就可以升級,升級要靠自己對力量的領(lǐng)悟,與對天地元氣的吸取,更不可能說靠召喚獸打幾個怪就能升級。
普通利用妖物戰(zhàn)斗的門派,不過是只能依靠妖物戰(zhàn)斗,卻不能分享妖物在進(jìn)步的時候吸取的力量。就等于說打怪的是時候?qū)櫸锛咏?jīng)驗值而玩家不加。
而馭妖決,卻是可以在妖物修行的時候,分享到妖物吸取的天地元氣。
以王笑來說,如果他有辦法用主仆契約降服一只人階上位級的妖獸或者妖怪,那么就可以依靠人階上位的妖獸的修煉速度,來增加自己吸取天地元氣的速度來快速進(jìn)步。
以人階上位的元氣吸取速度來讓一個人階下位的初學(xué)者提升力量,那是什么效果?就簡直如同在游戲里一級的新人開外掛去直接砍三十級怪物拿經(jīng)驗升級一樣。
這個契約最大的缺陷,就是一次只能與一只妖獸簽約。要想獲得更強(qiáng)的妖獸,必須等當(dāng)前妖獸死亡。而且妖獸死亡時,契約人也會受到一定的傷害和損失。
當(dāng)然,雖然是有缺陷,這個契約卻是當(dāng)初馭妖宗人使用的最多,甚至幾乎所有的馭妖宗弟子都使用的契約。
第二種是生死之契,在傳入中土后又稱為桃園之約的。因為在中土來說,結(jié)義兄弟時候都有一句共同的臺詞:不求同年同月生同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與生命契約的效果一樣。而結(jié)義兄弟里最著名的則是上古時期的三位圣級高手劉關(guān)張。所謂的圣級,就是超越了天階的,突破天劫的頂級高手。相傳這三位就是在一處桃園內(nèi)結(jié)義,所以這種兄弟契約也稱之為桃園之約。
兄弟契約的效果除了力量共享對與之簽訂契約的妖物也有效果外(就是妖怪可以反過來分享契約人吸取的天地元氣),還多了一種效果:生命共享。
也就是說,妖物與主人之間,除了力量進(jìn)步可以共享以外,更多的,是生命的分享。一者受傷,按照契約者對馭妖決的掌握程度,另一者會分擔(dān)傷害。而更多的,卻是對壽元的分享。也就是說,如果和一只壽命幾千幾萬年的龍簽訂這個契約,那么契約人也會擁有龍族的壽命。至于可以分享到多少,也要看對馭妖決的掌握程度。
這個契約雖然十分的強(qiáng),但是限制也同樣極大:
第一:馭妖者與妖怪之間的段位只能相差一個段位,也就是說如果馭妖者為人階下位,那么能簽署的妖怪最高只能是人階中位。而不是如同主仆契約一樣的可以簽訂人階上位。
第二:這個契約需要妖怪自愿。
第三:一旦簽訂了血契的妖怪死亡,馭妖者本身也會死亡。就算利用一些秘法秘藥而不死,也必然是成為一個廢人。
所以……
雖然這種契約的檔次要比主仆契約高,但是,卻沒有幾個愿意或者說能夠簽訂這樣的契約。
最后的君子之約,原名“同等契約”,在流入中土后被改名為君子之約。取義為:君子之交淡如水。
平等契約同樣需要妖獸自己自愿,在分享力量上,以妖獸的意愿為主。對妖獸沒有絲毫的約束能力,偏偏這種看起來對馭妖者毫無好處的契約,卻在《馭妖決》中被紀(jì)錄為最高級別的契約。
具體這個君子之約有啥特殊效果不得而知,反正自有馭妖宗以來,這種平等契約沒有人去學(xué),更沒有人去練,去使用。
“當(dāng)初,馭妖宗的弟子全部都是選擇的主仆契約。而且,一旦自己的力量提升,馬上故意讓自己所控制的妖獸去送死,然后聯(lián)手再次降服更高的妖怪,來加速提升自己的力量。尋常修真者從人家下位到達(dá)人階上位,起碼需要十?dāng)?shù)年。但是馭妖宗人從人階下位到人階上位,卻往往只需要兩三年,甚至更短。而在馭妖決的幫助下,馭妖宗當(dāng)時以短短五十多年的時間,由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小門派,一舉成為了神州十大修真門派之一……”許琴霜一面娓娓道來,一面有些失神的望著前方。此時門窗都已經(jīng)緊閉,昏暗的房中只有飄忽的燭光,卻不知道許琴霜所望何處。
王笑此時也聽出了馭妖決的強(qiáng)悍。
神州十大修真門派之一,這個稱謂可不簡單。
神州大地的修真門派多如牛毛,為了名利一事紛爭不斷,一直爭奪著十大門派的排名。雖然大漢國大周國大唐國分別以儒,道,佛為國教,但是一個宗教自然也有著不同的門派。拿大漢國的三大門派來說,就分為以《論語》為立派之源頭的“圣言宗”,以《孟子》為根源的“舍生宗”,還有尊李白為祖宗的“青蓮宗”。而青蓮宗還分為“詩宗”與“劍宗”。一些小的教派就更多了,單單莊子一系就有以《逍遙游》為立派之根的“逍遙派”,以《人世間》為根的“入世宗”,以及“夢蝶門”,“養(yǎng)生宗”等等……
在如此之多的門派之中,卻無可爭議的有著九大門派。
目前這九大門派中,北漢占其三,東周占其四,而南唐只占其二。
在馭妖宗出現(xiàn)前原本是十大門派,可是其中的原本屬于大漢國的滅欲宗被馭妖宗所滅,而馭妖宗則被群妖奮起而滅,是以現(xiàn)在只剩下九大門派。
而以現(xiàn)在的儒家三大宗來說,都是擁有幾千上萬年傳承,家底深厚無比的大派。與國家,民生息息相關(guān),與整個社會都是盤根糾結(jié),無法計算的出到底有多強(qiáng)的實力。
數(shù)千年來,無數(shù)的門派在爭端中消失,也有無數(shù)的門派在紛紛涌現(xiàn)。但是這十大門派卻是已經(jīng)聳立了幾千年甚至一萬年,期間有過變動的,僅僅只有三次而已。
而最近的一次,就是因為馭妖宗。
馭妖宗能在短短五十多年的時間內(nèi),一舉進(jìn)入十大門派之列,甚至滅掉了一個以前的大腕……這種功法的強(qiáng)悍,實在是可怕。
但是,同時也可以想像的到,為了成為那么強(qiáng)大的一個門派,有多少妖怪被捕捉,然后在主人能力提升后被故意犧牲掉……
想到這里,王笑輕嘆道:“那些……妖怪們,真是好無辜……”
王笑不是假慈悲,而是在二十一世紀(jì)長大的他,看的電視里的妖怪,大都是很有人情味,很有感情的,比如白素貞啊小倩啊什么的。與修羅界的人不同,王笑印象中的妖要比人更可愛……
許琴霜卻不知道這些,只以為是王笑天性慈悲善良,欣慰的道:“笑兒你能有這樣的感慨,可見師娘沒有看錯人。”贊罷嘆道:“也就是因為這樣……妖類無法忍受這樣的盤剝,終于有一天,群妖奮起,在妖王‘豪’的帶領(lǐng)下,攻入了馭妖宗……”
許琴霜沒有說下去,但是王笑顯然已經(jīng)可以想像的到那一幕絕對是無比血腥的場面。
然后,王笑忽然感到一陣心酸。那些妖怪的第一批敵人,絕對就是那些被控制,被奴役的妖。或許,這些妖所要與之死戰(zhàn)的,就是自己以前的親人……
不得不用生命保護(hù)自己的仇人,卻與自己的親人以死相搏……
這是何等的悲哀?
想到這里的時候,王笑忽然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如果真的學(xué)到了這馭妖決,也未必就是福。雖然按許琴霜所言,馭妖宗已經(jīng)沒落了數(shù)十年,但是,妖怪的壽命可不是人類可以比的。萬一還有仇視著馭妖宗的妖怪發(fā)現(xiàn)了自己懂得馭妖決……恐怕自己不夠死。
但是這個念頭轉(zhuǎn)眼就被王笑壓了下去。
現(xiàn)在什么最重要?
生存!
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力量就沒法生存。
自己沒有力量,什么都是鬼扯。
若是沒有力量,怕是不知道哪來的小癟三都能干掉自己。
練了馭妖決,才有可能被妖怪來尋仇,而不練的話……連被妖怪尋仇的資格都沒!
被人仇恨,也是需要有能力作為基礎(chǔ)的。
無能的人連被人恨都不夠資格!
想通這個道理,王笑也定下了心,淡淡一笑:“弟子都明了了,請師娘授藝。”
望著王笑淡淡的笑容,許琴霜微微一失神,轉(zhuǎn)而也笑了。淡淡的笑意中,溫柔的視線越過了王笑,望向了那久遠(yuǎn)的日子。
這個徒弟,看來是收對了。
也罷,不管他來歷如何,有什么故事,也不管他以后會有怎么樣的際遇……至少,這個孩子,確實是習(xí)練馭妖決的好苗子。以我這么多年來對馭妖決的修為可以感受的到,這個孩子對我的敬愛是真的,他不會害我。而且……這個孩子,以富家之身而能在蓮根堂外跪拜三日求師,可見其志;以細(xì)弱之體連續(xù)三月雜役而不屈服,可見其性;身遭家破人亡而仍然善良純直,可見其心。想來,你留下的馭妖決有這樣的一個傳人,也該滿意了吧……
任由淡如秋菊的哀傷在回憶中靜靜的飄散,許琴霜收回思緒,望向李香蓮:“蓮兒,尋你父親來。笑兒體質(zhì)特殊,娘功力不夠,怕不能以一己之力為他建立根基了。”
李香蓮點了點頭,應(yīng)聲出門。
王笑心中的感激更盛。
他在這蓮根堂三個月來,對于修真的世界也是了解了不少。所以王笑已經(jīng)知道,帶弟子入門的“奠基”之事,需要做師父的以自己的本命真元為引,對于修真一路,是最是關(guān)鍵。
一般幫弟子打通經(jīng)脈進(jìn)入修真中的“奠基”地步后,做師父的人真元都會損耗不少。對于真元的消耗,連一般的爭斗比試都不能相比。無論做師父的功夫有多高,也最少需要三五天的時間才能恢復(fù)元氣。更有甚者,需要十天半月,甚至一月之期,方能恢復(fù)。
以方才所了解到的,自己的體質(zhì)與修羅界的常人不同,竟然以師娘一人之力都無法給自己奠基……自己這么一個“名不入籍”的記名弟子旁聽生,居然能得到師父和師娘聯(lián)手奠基……這是之前完全無法想像的。
王笑在心里再次發(fā)誓:什么名不入籍?什么記名弟子旁聽生?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這里就是自己以后的家。從此后,自己就是蓮根堂的一份子,至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