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私交郡王意圖明
- 孤裳祭
- 小花花菇?jīng)?/span>
- 4096字
- 2020-11-11 11:20:15
猶然記得拓跋承旭曾在耳邊悄悄告訴自己,其實,大多的男人都喜歡溫柔的女子,定是自己以前在劉定宇面前表現(xiàn)得太霸道,太驕橫了,才會讓薛環(huán)的溫柔,撞進劉定宇的心里。
從今日之事來看,劉定宇總歸是先來和自己洞房,趁自己睡熟才離去的,由此證明,他忌憚自己身份,既如此,自己就以公主之尊拿捏好分寸,在劉定宇無法拒絕自己的同時,慢慢讓他對自己改觀,讓他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也有溫柔可人的一面,從而也喜歡上自己。
安悅這樣想著也就好受多了,心里清楚拓跋承旭說自己性格需要改變是為自己著想,自己確實該好好想想如何與府中眾人相處,在外人面前是當家主母的風范,在劉定宇面前是溫婉可人的賢妻。
清晨,薛環(huán)早早的起床梳妝,劉定宇問她為何不多睡一會兒,她告訴他說:“公主若醒來沒瞧見你,定是知道你來我這兒了,恐她對你有怨氣,我只有將姿態(tài)放低些,才能消消她的怒氣,以免她向陛下說你的不是,影響你的仕途。”
劉定宇也索性起身,在妝臺前,幫她描起眉來。“環(huán)兒真是為我費心了,公主嬌蠻,你怕是要受委屈了。”
看著鏡子里兩人畫眉舉案的模樣,薛環(huán)深覺哪怕身為妾室,自己亦是幸福無比。“定宇,能跟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所以,你只管好好在前朝效力,家里的事你無需操心,縱使公主刁難于我你也不必擔心,我應付得來。”
劉定宇傾身在她臉上一吻。“我知道我的環(huán)兒聰慧過人,一般的事情難不倒你。”
“好了。”薛環(huán)嬌羞的摸了摸臉。“你快過去公主那邊吧,一會兒我也好過去敬茶。”
劉定宇放下黛筆。“你不用著急,慢些去也不打緊。”
薛環(huán)心里不舍,嘴上卻道:“嗯,你快去吧,若讓公主等著就不好了。”
劉定宇這才離開,等他到了安悅的房間,安悅已經(jīng)梳妝完畢,劉定宇見她臉色并無怒意,就到她身旁坐下,說:“公主,也不知你早膳喜歡吃些什么,我便讓廚房做了清粥點心,一會兒環(huán)兒來奉完茶,我們一起去用膳吧。”
“好。”安悅微笑著回道,頓了頓又說:“定宇,你我已是夫妻,以后,你就別再叫我公主了可好?”
本以為昨晚棄她而去她定會惱怒,劉定宇沒想到她說話居然溫和,倒有些不適應了,但還是回答說:“你說的是,安悅。”
安悅明白,要他真正愛上自己,過程或許會很漫長,而今能讓他喚自己一聲安悅,已是好的開端,便找一些他感興趣的話題。“對了,我把靖州進貢的狼毫帶了出來,我平日也不愛詩詞,你文章寫得多,我讓桑兒去給你拿來。”
劉定宇眼睛一亮。“這靖州狼毫筆下不斷墨,是用黃鼠狼尾巴尖那一小縷紅毛所制,聽說每年進貢不過十余支,都被陛下賞給翰林院的院士了。”
知自己找對了話題,安悅急忙對桑兒說:“桑兒,快去將狼毫拿來。”
音落,桑兒就趕緊走到安悅的妝臺前,將早已準備好的狼毫拿上呈給劉定宇。
劉定宇打開盒子,兩只狼毫筆筆直的躺在里面,他細細端量,不禁贊嘆。“筆身微黃,筆尖鮮紅,這是狼毫中的極品啊。”
見他毫無掩飾的喜歡,安悅很是開心,兩人有一句無一句的聊著,卻都心照不宣不提昨晚之事,直到薛環(huán)身穿一身墨綠衣衫施施然走來。
她為妾室,只要永遠是這個身份,這一輩子,她都不能穿大紅色的衣服,所以,她選了一件可以稱托紅色的墨綠衣裙來,也是變相的向安悅示弱。
走到兩人身前跪下,她的侍女許珍將茶水端到她的身旁,她先將一杯茶奉于劉定宇,劉定宇喝過之后,她才說:“妾身入得劉府,必將謹守本分,為劉氏開枝散葉。”
大多娶妾都是為了家族添丁興茂,薛環(huán)這番話表明了劉定宇并非好色,讓人聽了無可指摘,十分妥帖。
隨后,她又將茶水畢恭畢敬的奉到安悅面前,安悅雖心里不好受,卻沒有任何惱色,接過茶水喝下后,禮節(jié)性的說了一句。“好生侍奉家主。”
薛環(huán)隨即答道:“妾身謹記主母訓導。”
姿態(tài)確實放得很低,可安悅聽來卻不是那么舒服,自己明明語氣溫和,為何在她口中卻成了訓導?偏偏又覺得沒有錯處。
見禮數(shù)已畢,劉定宇便說:“也該到早膳的時候了,走吧。”
薛環(huán)起身,自覺的退到他們身后,然后才跟著他們到堂屋用膳,自然,妾室不能與家主和主母同桌,奈何劉定宇喜歡她呢。“環(huán)兒坐下一起吃罷。”
薛環(huán)看了看安悅,安悅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本來自己就打算盡量溫婉,不然劉定宇如何對自己改觀?可是她這樣的眼神,好像自己在為難她似的,但自己明明什么表示都沒有,于是只好強忍著不悅,說道:“你也一起吃吧。”
餐桌上幾人都不說話,安悅覺得只一餐飯就好心累,若長久下去,不知自己怎么忍受得了,也就沒有什么胃口,隨意喝了點清粥,就先離開了。
她一走,劉定宇就將桌上的糕點夾給薛環(huán),兩人一來二去相互添菜,好不甜蜜。
劉定宇大婚朝廷給了三日假期,第二天,他一個人早早就出了門,卻是去了二皇子祝北辰的城郊別院。
這座別院地處偏僻,占地也不大,裝潢更是不起眼,很難讓人想象是燕國皇子的宅邸,還以為只是一個小商人住在這兒呢,當然,這也是祝北辰為了掩人耳目,好方便與朝堂中的官員私交。
劉定宇輕車熟路來到祝北辰的書房,見他正在寫著什么也就沒有打擾,自顧倒了茶水坐到一旁等待,由此可見,平日里兩人交往甚密。
祝北辰寫好密信,封好蠟后,傳來自己的心腹郭達。“務必將這封信親自交到平東郡王手中。”
“是,殿下。”郭達領命離開,祝北辰這才招呼起劉定宇來。“久等了吧。”
“殿下,沒想到您的皇叔都被你拉攏了,真是好手段哪。”劉定宇有幾分戲謔。
祝北辰坐到他旁邊。“我這個小皇叔可不是我拉攏的,是他自己主動聯(lián)絡的我。”
劉定宇露出疑惑的眼神,祝北辰笑了笑。“其實,也算宮闈之事,你自然不知其中牽扯,當年,先帝駕崩,最疼的就是我小皇叔這個幼子,臨終前千叮萬囑我父皇要讓他留在京都,免得他去其它地方受苦,我父皇也已答應,沒想到先帝剛過世沒幾日,皇后就讓父皇將皇叔遷往平東荒涼之地,說是若有他在,父皇必將皇位不穩(wěn),我父皇也覺皇叔備受圣寵,先帝在京都必是給他備了足夠的后盾,說不定連京都防衛(wèi)都暗中為皇叔調遣,為防皇叔有篡權的機會,將他調離京都是最好的選擇。”說時盡是無奈的神情。“當年的皇叔也不過十四五歲,一個半大孩子被迫離京,定然凄涼,而父皇明明答應留他在京都,若非皇后從中攛掇,父皇怎會出爾反爾,令他年少便背井離鄉(xiāng)。”
“所以,祝北冥被立為太子,他豈會甘心讓皇后的兒子日后繼承大燕帝位。”劉定宇了然。“因此,他找到您,愿扶持您登上大位,是為報當年皇后在陛下面前的進言使他不得不遠離京都之仇?”
祝北辰頷首。“平東郡偏遠貧瘠,又如何能與京都的富貴榮華相比,他一個身嬌肉貴的皇子去到平東定是吃了不少的苦,也不怪他會記恨皇后了。”
“不過,近年來我聽說平東郡已相當富庶,想來您的皇叔也是因為不甘在貧瘠之地頹廢,所以勵精圖治,將一個以捕魚為生的地方發(fā)展成了如今的平東城,而他這個郡王也是實至名歸了。”劉定宇臉上表露出敬佩之情。
“平東本是一個臨海如漁村一樣的地方,我皇叔去到平東之后,鼓勵開墾荒田,甚至承諾,只要誰開墾的荒地那塊田地就屬于誰,還著人修建平東城,挖通一條運河,使得來往商貿也逐漸多了起來,人口也從以前的四萬多戶漲至九萬兩千戶,而他僅用了十數(shù)年的時間。”祝北辰也難掩敬仰的神情。“不得不說,我小皇叔確實能力非凡,如今的平東郡不僅富饒,且軍隊精良,有著八千水軍和一萬四千名弓弩兵及步兵。”
劉定宇訝然。“如此說來,您的這位皇叔實乃一名治國良才,說句大不敬的話,如果當初由他做了皇帝,或許就不會發(fā)生越國進犯之戰(zhàn)了。”
“莫說你,我都曾這樣想過。”祝北辰語氣頗為嚴肅。“雖說皇叔現(xiàn)在只有兩萬余名兵士,但平東郡畢竟只有那么大塊兒地,他能發(fā)展到今天,實屬他的本事了。”
“殿下,如您所說,您皇叔定然是謀略過人之輩,您與他相交無異于與虎謀皮。”劉定宇不由擔心。“那他扶持您成為燕國君主有沒有什么條件?比如他想要什么地方,又比如他想要什么權力?”
“他初初找到我的時候我也曾想過這些問題,可能他看出我的顧慮,所以,他后來在一封書信中直接向我表明,他不要土地,不要兵權,也不會入朝為官,他只要祝北冥當不成皇帝。”祝北辰如是說道:“還有就是,每年允許他進京一次,祭拜先帝。”
“這個要求說來實在很簡單。”劉定宇眉頭緊鎖。“臣就怕他是借機入京,想聯(lián)絡京中舊部,您不是也說過嗎,或許京都的防衛(wèi)都暗中聽他調遣。”
“你說的我不是沒想過,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不論京都的防衛(wèi)還是駐軍都換了幾波,他也離開這么多年,想要再聚集起來并非易事。”祝北辰分析著說道:“況且他在平東郡經(jīng)營多年,深受當?shù)匕傩諓鄞鳎嗌俣加行└星椋热粢艞墸瑧摃懿簧岚伞!?
劉定宇抿唇。“但愿如殿下所言,他回京祭拜先帝,實是對先帝的懷念吧。”
點點頭,祝北辰問:“難得你大婚休假三日,怎不在家里好好陪新婦,跑到我這里來做什么?”
“臣是來給殿下看這個的。”劉定宇把一本劄子遞到他面前。
“這是,安悅的陪嫁清單。”祝北辰看過后有些咋舌。“的確是深受父皇寵愛的安悅呀,這嫁妝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豐富。”
劉定宇在看到陪嫁清單的時候也嚇了一跳。“臣當時看到清單時也深感驚訝,這些財物足夠養(yǎng)活十萬大軍一年有余。”
“不錯,不錯。”祝北辰十分開心。“有了這筆錢財,我便沒有后顧之憂了。”
劉定宇承諾道:“殿下何時起事,府庫大門就何時為殿下敞開。”
“嗯,大事可成也。”祝北辰有些許興奮,將劄子還給他后,又問道:“還有,薛太傅的事你要多上上心,他畢竟是太子的老師,太子的事情,他知道的恐怕比父皇還多。”
“成婚當日,我甚至拋下公主去陪薛環(huán),就是想讓薛環(huán)知道她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如此,我要做什么她定然全力支持。”劉定宇說:“而薛太傅只她一個獨女,我相信,有她從中牽線,薛太傅遲早會站到我們這邊。”
“那安悅那里......”祝北辰想了想還是說道:“我知你并不想娶安悅,不過,她終究是一心為你,你還是稍微待她好些罷。”
“殿下,您真是仁者之心,公主那樣對你,你還擔心她。”劉定宇其實并非討厭安悅,只是不敢與安悅有情,終有一天他們兩個人會成為對立面,自己不想到了那一日會讓自己難以抉擇。“放心吧,臣自有分寸。”
“我相信你。”祝北辰拍了拍他的肩。“定宇,你總是為我著想,難為你了。”
“殿下,為您著想是為了燕國的未來,我們有著相同的理想,相同的抱負,是以,臣何談難為?”劉定宇認真說道:“我們都有一個目標,壯大我大燕。”
“好!”祝北辰拍向案幾。“待那一日到來,便不負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