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陽光明媚。
清雅終于從令人想入非非的雪白大床上睜開半只眼睛,她頭痛欲裂,腦子里像是有施工隊趕工似的刺啦刺啦電鋸電鉆二重奏,直吵得她恨不得趕緊把頭摘了踢遠點兒。
苦著臉從平躺變成半臥,微微一動,渾身酸痛。……還有,衣服里面空蕩蕩的,她傲人的胸部在沉甸甸的晃動。
她惶然低頭,不好,身上穿的不是她的衣服。
抬頭,宿舍上鋪跑到哪里去了?
環視,糟糕,這里不是她的房間。
最后,老娘到底是怎么存在在這個空間的?!
她敲敲混沌不堪的腦子,她依稀記得她和玫瑰大吵一架,她跑到酒吧借酒消愁,然后貌似有個男的……啊!男的!!
清雅一聲鬼叫,一男的應聲走出了浴室,斜靠門邊將她盯著。清雅張大眼瞪著他,反應不能。此人此刻衣冠楚楚,銀色的紐扣一絲不茍系到最后一顆,白色西裝紋理清晰,潔白襯衣火辣辣刺得她眼睛隱隱作痛,她狠狠瞪著這衣冠楚楚的禽獸,直瞪得他咧嘴輕笑。
擦,他居然還有臉笑!!
清雅不可置信的倒抽一口氣:“你為什么在我房間里!?”
“你應該看一看這是不是你的房間。”
清雅木著臉,“那問題就更大了,我為什么會出現在你的房間里?”
那位衣冠楚楚的禽獸施施然走了過來,深邃的黑眸亮光閃閃:“看來,你的記性真的不太好。”
清雅繼續木著臉。禽獸突然一笑,便如雨后初晴的陽光一般讓人眼前一亮,他向前一傾將清雅困在胸前壓倒在床頭,對著惶惶然的她意味深長道:“心狠手辣的小姑娘,昨天的事情一點都記不得了嗎?”
清雅被他笑的心驚,“我昨天喝醉了。”
“嗯~,想把一切都推到酒后亂性上不負責任咯?”他指了指脖頸上幾處鮮艷的草莓,神色曖昧。
她茫然顫抖,嗚嗚,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那人露出八顆雪亮的白牙笑容開懷,聲音卻隱約發冷:“本少爺潔身自好二十八年,居然被你這醉醺醺渾身酒臭味的毒婦強迫了……這事兒怎么說?”他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身,濕熱的嘴唇離她臉蛋不過寸許。
清雅被他的步步緊逼惹惱,猛然推開他從床頭躍起落地,接著身體一顫,看著雪白床單上幾抹殷紅。
感覺到身體的酸痛,看著著皺巴巴染著梅花的床單,她雙手握拳,胃中感到陣陣惡心。那人眼神詭異非常,居然還揚起嘴角露出抹笑容:“你聽我說,我……”
清雅揮拳施展了她的技能。那人顯然也是個練家子,兩人對了幾招,清雅心中悲憤渾身無力,沒幾下就被他推到臥床。手下就是那幾點梅花,她猛地又感到胃中翻涌,跑到衛生間便是一陣干嘔……
門外的人愣了一秒,英俊的臉慢慢變得陰沉。她這是,覺得他惡心!?
男人迎上氣呼呼沖出來的清雅:“你聽我說……”
“不用說了!”她悲憤大叫,胡亂摸出錢摔到他身上噴火道:“嫖資!”擠開他沖出房門,摔門走了。
真搞不懂這種事情還要說什么說。
她胡亂抹了眼淚,茫然駐足在櫥窗外看著里面女人的倒影,這才驚覺身上偽裝已經卸掉,只是里面的小妞非但沒有肌膚粉潤雙頰透紅,沒有一副被男人滋潤過俏面含春的無恥模樣,反而眼袋紅腫黑乎乎一圈沒洗掉的防水眼線膏,眼珠通紅,嘴巴卻蒼白,劉海亂糟糟團成雞窩,眼角似乎還帶著愁苦的淚花。
不,她這不是被一個男人奪取了貞操,更像個窮困潦倒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神經的失意藝術家,世界上最窮酸的人種之一。她看著更加想哭,攏緊衣服擋住空蕩蕩胸部,低頭失魂落魄離開。
她的第一次,她想留給最喜歡的玫瑰。可是她對他的愛戀,玫瑰知道了也許只會覺得苦惱。她丟了一夜也沒見玫瑰找來,他都不在意她會被人拐了賣了殺了還是取了貞操,那層膜在不在還有什么打緊?
沒了就沒了吧。
誰讓她平日里橫行無忌慣了,現在這樣失魂落魄的丑樣子落到那群人眼中,估計他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那人說的沒錯,她這樣心狠手辣的小姑娘怎么會因為別人傷心?大家都是這樣覺得的,她折騰一晚上就夠了,何必凄凄哀哀讓大家都跟著難受?
就這樣吧,沒了就沒了吧。
她擦了擦酸澀的鼻子,硬生生將那股濕意逼回去。抬頭看到GUCCI的金字招牌閃閃發光,舉步走了進去。
渾渾噩噩的她沒有發現身后跟著輛貌不驚人的出租車。君爵看到她終于挺直腰身走進GUCCI店里,嘴角微微揚起笑容。
她果然不會讓他失望。
……
清雅跑出門的時候還穿著酒店的棉拖鞋。她一走進店里,長相俊美的導購員投過來幾個鄙夷的目光齊刷刷走開照顧其他客人,眼中竟然像是沒有看到門口站著一大活人。
清雅本就腫脹酸澀的心更是燒起一把火,眼看著就要就地釋放怒氣,一中等個相貌清秀的女導購文文弱弱走過來,聲音百靈鳥似的婉轉動聽:“小姐你好,需要幫助嗎?”
清雅心中怒火對上女孩的眼睛便如燎原煙頭被人一腳踩扁熄得干干凈凈。那女孩目光清澈嫻靜,令人一看就生出幾分好感。她看著她溫柔翹起的嘴角隨之一笑,自然不好意思再發飆。
旁邊導購員嘲諷的瞟著她們,一剛結了幾件裙子分到幾千塊提成的導購員揚唇得意一笑,似乎在問,你買得起嗎?
清雅不為所動,揮手道:“帶我看看新款夏裝。”
她修長的手指一一劃過衣架,正拿著一條米白長裙比劃,便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探過來替她拿出一條火紅連衣裙,道:“這條合適。”
她回頭一看,靠,那!個!人!
清雅瞬間變成一點就著的炮仗:“尼瑪的陰魂不散,閑來無事跟蹤你老娘是不是!?”
君爵:“小姑娘是文明人,怎么滿口臟話。”
清雅:“世界上賤男人一抓一大把,怎么不見我對著別人罵,不要臉的小人巴巴湊上來挨罵罷了。”
君爵輕描淡寫:“我只是想說明,那幾滴血其實不是……”
清雅氣沉丹田,生生忍下剛剛翻涌出來的惡心感,“閉嘴!老娘自認倒霉,城門失守被蝦兵小將占了便宜,吃虧的是我好不好,難不成你還要和我在這里討論一下它們的成分?!尼瑪,不是人工的,是天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