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譚城已經(jīng)年過花甲之時,他還在想,如果當(dāng)初沒有理會那個胖子,自己的人生是否會變的截然不同。
可命運(yùn)沒有如果,很多事情沒有給人選擇的余地。
看到張辰寧還沒有死,譚城忙走上前問道:“大爺,你的身體怎么樣?我這就去給你找醫(yī)生?!闭f完,就要起身離開。
張辰寧一把拉住譚城,苦笑道:“孩子啊,我看你是個好苗子,我是不行了,唐門的暗器有劇毒,一般的醫(yī)生又怎么能解得了?如若不是那黑衣人射偏了,沒扎到我的心臟,就是現(xiàn)在和你說話的機(jī)會都沒有的。”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這里的事情太過復(fù)雜,我已經(jīng)沒有時間跟你解釋了,這里有一本劍譜,”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那本書,“這劍譜是一位前輩給我的,你……你一定要保管好?!?
譚城接過劍譜,這是一本很普通的書,封面上寫著“絕情劍”三個大字,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再看向張辰寧,他兩眼發(fā)直,像是還要說些什么,卻只是手臂亂揮,最終吐出一口鮮血,咽氣死了。
譚城只得將那本劍譜塞在了自己的懷里,看著地上已經(jīng)死去的人,心中未免感到有些惋惜,這人雖然粗魯,但也是一個不怕死的漢子,誰卻想到前一刻生龍活虎的人,轉(zhuǎn)眼間就奔向另一個世界了。
“小譚啊,怎么我就走了一上午店里就出事了?。俊弊T城回頭望去,原來是酒樓的老板回來了,身后還跟著一群官兵。
“我上午辦完了事,正往回來呢,就聽見路上有人喊:‘福興酒樓殺人了!’又有人去叫了官府,我就急忙和這些大人們趕回來了,你快和這些大人們解釋解釋這里的事情?!?
譚城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和那些官兵們講了一遍,卻沒說那本劍譜的事。鬧出了兩條人命,卻連兇手的樣貌都沒見到,那官兵們尋思當(dāng)時在場的見證人就這少年一個,只能從他身上尋找線索,因此就要壓他去錄口供。那老板見狀,說道:“罷了,既然出了這事,那今天下午就不開張了,小譚你就和他們?nèi)グ伞!?
譚城聽了這話,心中暗喜,這相當(dāng)于給自己放了一下午的假,便和那些公差們走了,卻沒想到官府那邊的流程極其繁瑣,不過是一個審訊,卻弄了將近兩個時辰,等到譚城從官府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
伴著落日的余暉,譚城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譚城家距離官府并不算遠(yuǎn),沒過十分鐘就走到了。
隔著老遠(yuǎn),譚城就看到了自己的爺爺正坐在房外的搖椅上閉目養(yǎng)神。
“爺爺,我回來了!”
老人聽聞后看了看譚城,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又閉上了眼睛。
譚城沒有告訴爺爺白天發(fā)生的事情,年紀(jì)大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實(shí)這個爺爺并不是譚城的親爺爺,自己是被爺爺撿回來的孤兒,這件事譚城在剛懂事的時候爺爺就告訴他了。
回到屋里,譚城翻開那本《絕情劍》,里面的劍招紛繁復(fù)雜,一時很難看懂,譚城略加思索,將那劍譜放進(jìn)內(nèi)衣里,向隔壁走去。
隔壁住的是一對主仆,與譚城家的破屋漏瓦不同,這家的房屋建設(shè)的雖談不上華美,卻也干凈有致,主人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丫頭,名喚邢瀾,平日里經(jīng)常和譚城在一起玩,譚城也喜歡和她說話,相處的十分和睦,頗有青梅竹馬的意味。只是坊間都傳聞此女是一個大戶人家的私生女,那家人勢力極大,不可細(xì)說,譚城也曾問過邢瀾這件事,邢瀾只是說年紀(jì)太小,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譚城推開隔壁的門,看見邢瀾此時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捧著一本《詩經(jīng)》,看的正入神,連自己推門進(jìn)來都沒注意到。
“邢瀾,我和你說個事。”若在以前,譚城肯定會走到她背后嚇?biāo)幌?,今天卻是有正事,只怕嚇到她,二人反不能好好說話了。
邢瀾看到是譚城,笑道:“怎么今天回來的這么早啊?!?
譚城拿出懷中的《絕情劍》,走道邢瀾身邊,道:“正要和你說這事呢,你看看這是什么?”
邢瀾接過來看了看,疑惑道:“這是劍譜?你在哪弄的,這么好玩的東西咋不早點(diǎn)給我。”
譚城道:“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東西,嚇?biāo)廊四??!比缓髮⒔裉彀l(fā)生的全部事情和邢瀾陳述了一遍。
聽完后,邢瀾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練武功嗎?這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嗎?”
譚城聽后不由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我正苦沒有秘籍什么的呢,真是上天助我?!彪S即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咱們討論那三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怎么扯到別的事上了?!?
邢瀾道:“他們?nèi)齻€發(fā)生了什么事與你何干?你只要知道把手中的劍譜練好就得了。”
譚城到底還是小孩天性,聽邢瀾這么一說也就不管什么黑衣人了,對邢瀾說道:“你說得對,你等著,等我以后練好了,成為了大俠,就娶你回家。”
邢瀾聽后“嗤”的一聲笑了,“快別鬧了,你連一柄最普通的劍都沒有,怎么練呢?何況又沒有師父指導(dǎo),便是能練,也是事倍功半?!?
譚城點(diǎn)了點(diǎn)頭,認(rèn)為說的有道理。
邢瀾看他這個樣子,便道:“我倒是認(rèn)識一個人,這人家住城外的青山上,據(jù)說是一個隱退下來的高人,曾經(jīng)也是一個幫派的頭領(lǐng),我平日無事時去過他家玩,他家真的好大呢,他對我也挺好的,不如你就拜他為師吧,怎么樣?”
譚城聽了這話,喜道:“我正愁沒有名師指導(dǎo)呢,你既有這個門路,改天一定要帶我去拜訪這個先生!”
邢瀾道:“改天干什么啊?你既然真心想拜師,咱們現(xiàn)在就去。”
“現(xiàn)在?”譚城面露難色,“我看這天也快黑了,咱們現(xiàn)在去打擾,恐怕不太好吧!”
邢瀾笑道:“無妨,這不是有我嗎?我若是去,他肯定會開門歡迎的?!?
譚城本就是想拜師的,聽她這么說,便不再廢話,二人來到大街上,那個侍奉邢瀾的姑娘看上去二十出頭,也跟了出來,給二人找了一輛馬車,囑咐二人一定要早點(diǎn)回來,二人滿口答應(yīng),上了車,那車夫問道:“二位要去哪?”
邢瀾道:“城外的林家?!?
車夫道:“什么林家?沒聽說過?!?
邢瀾道:“你只管駕車,我給你指路就是。”
車夫點(diǎn)了點(diǎn)頭,手中馬鞭一揮,那馬車便直向城外駛?cè)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