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地吧!”黃河說完接過手下一人遞過來的一把三尺五寸柳葉長刀,抽出刀刃,刃鋒割骨,寒光四射,靈力流轉。此刀便是黃河的成名兵刃,水寒刃,萬年寒石晶千錘百煉所成。“你出兵刃吧。”
天薦不慌不忙,道“這店家的損失怎么辦?”
黃河一名手下拿出一疊銀票扔給小二。
天薦點點頭,道“好”從儲物袋中拿出在醒夢洞府中得到的長劍。長劍四尺,劍身如火,光華內斂,也是一把千錘百煉的好兵器。
二人不多話,手持兵刃刺向對方。天薦手握長劍,刺、挑、劈、砸,時而快如閃電,時而緩如流水,猶如一條游龍,不離黃河周身。黃河刀法強橫,大開大合劈砍之間藏有毒蛇吐信,陰險至極。
有一見多識廣之人突然驚道“這、這、這,這不是《玄天兩青劍法》嗎?是天極門的鎮派絕學!”
“就是那個地境之上全是變態的門派?”
“聽說天極門弟子如果在惑境不死,進入地境殺同境界之人如切菜一般簡單!”
“是啊,還有更變態的呢!聽說天極門弟子受傷都不用療傷藥,在地上蹭蹭就好了。”
“噗嗤”星月聽到眾人議論笑了出來,還受傷在地上蹭蹭就好了,不過心中卻是為天薦高興。
天極門的確是個禁忌般的門派,上任掌門是個散修,跟大多數散修一樣,貧困潦倒,后來顛沛流離到了西北苦寒之地,在苦寒之地修煉百年竟悟出一條苦修之路。創立了一個由貧苦散修組成的門派,從一個不入流的宗門,逐漸強大,到如今站在了戰界的頂端。
對面樓宇中人也是緊皺眉頭,是天極門啊!看來不能讓河兒傷了此子。天極門和別的宗門不一樣,在念悠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天極門弟子修煉于苦海之中,初時并不算是頂尖,甚至比其他門派弟子要弱一些,這也跟天極門弟子多數是不會借助外力修煉,而其他門派初時借助靈物和靈藥較多有關。
但是天極門弟子越到后期,修煉越快,修為越強大。而且天極門內斗極少發生,師徒、師兄弟之間也是極重感情,有時候雖會內部之間爭論,但是對外的時候,永遠只有一個聲音。
天極門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弟子,師門有難,在外弟子就是爬也會爬回天極門為師門擋劍。這樣的一個宗門,收徒也從不看資質,只看人心。所以天極門的人能不傷盡量不傷,否則會有很大的隱患。
黃河心中憤怒,這回有點麻煩,竟是天極門弟子。不過那些終究是傳聞,況且我們是公平賭斗,即便死了,料天極門也沒有理由說什么。
想著黃河并不遲疑,刀刀兇狠,招招陰毒。天薦有些應接不暇,沒想到黃河會是這么強,自己已經毫無還手之力,勉強抵擋著,看來還是自己自視太高了!身上衣袍漸漸地被挑破了幾處,逐漸地身上出現了傷口,傷口越來越多。
黃河突然高高躍起,雙手握刀,重重地劈向天薦頭頂,天薦挺劍橫擋,被黃河一刀砸在劍上。黃河力量重如山岳,天薦急忙將頭一偏,躲過要害。刀壓著劍砸在了天薦肩頭之上,緊跟著黃河飛起一腳,將天薦踹倒在地。一刀挑飛火紅長劍,又是順起一腳,將天薦踢飛撞在墻上。
黃河雙腳用力點地,一個高縱而起,飛速落下落下,踏在天薦胸口之處,“咔咔”傳出骨頭斷裂之聲。天薦猛噴幾口鮮血,試圖掙脫出來,但卻是動彈不得。
黃河踩在天薦的身上,腳上來回擰著“小雜種,敢跟本少爺作對,賤民,不收拾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也配喜歡本少喜歡的女人,本少爺會娶了星月,叫你看看我們是如何快活的。”
星月腳尖輕點,就要縱過去攔住黃河救下天薦,一名紫衣蒙面少女拉住了星月,搖了搖頭,道“你過去為他求情,他會更難過的!”
星月臉色慘白,眼中隱隱出現霧氣,緊咬嘴唇“天薦......”
“咣”又是一腳,踢在腰上,砸在墻上,天薦努力扶著墻站了起來,雙眼通紅。黃河陰笑道“呵呵,你這小雜種倒是挺抗揍啊!”
天薦怒吼一聲,沖向了黃河,以掌代劍,又是舞出《玄天兩青劍法》。黃河輕輕側身,一擰腳尖,便踏到了天薦背后,一腳又將天薦踹飛出去。
紫衣少女喊道“緊守心神,不要亂了心智,你還有機會。”
黃河轉頭看了一眼紫衣少女,嘿嘿一聲冷笑。慢慢走向天薦,陰冷的道“小雜種,放心我可不會殺了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哈哈!”
天薦搖擺著身軀,勉強地又站了起來,強穩心神,為了星月,為了恩師和宗門的顏面,我不能輸,我要贏,我要贏,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換。不屈之意在心中開花,天薦慢慢沉下心神,腦中靈光一閃,右手握指劍,直覺點出。
一時劍勢大變,雙指沉穩中正,劍氣襲人刺骨,仿佛那一瞬間,將整個天地囊括于指劍之中。判善惡掌生殺,一指出萬道臣服。
一道寒光直取黃河咽喉。指劍還未至,四周虛空仿佛已經被劍氣凝結,安靜至極。那一瞬間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每個人的表情,嘴唇在緩慢地一張一合,只是了無聲音。天薦沉浸在玄妙的直覺當中,這一天這一地,這天地間的萬物隨我掌判。
黃河感覺這一指劍如驚天一擊,竟然避無可避,自己的所學在這一劍勢之下顯得渺小可笑。急忙變換腳步,一連退了七步,背脊已貼在了墻壁之上。雙腳點地向上躍起,可是那指劍如影隨形,距離自己的咽喉也越來越近。黃河表情慌張,出手已經毫無章法,從懷中掏出數件靈寶紛紛向天薦拋去。
只聽“叮”的一聲,靈氣四射。一枚銅錢竟不偏不倚迎上了指劍。就在這一瞬間,天地恢復了喧囂,審判之勢蹤影全無。
天薦向后一躍,右臂平伸當胸,凝眸對面酒樓。一男子傳來“賭斗我凌霄宮已輸,還請手下留情。”
又一老者傳音道“少爺還需盡快尋找安靜之所,穩固審判之勢,老朽二人會隨身跟隨,少爺安心修煉就好。”
天薦本想借著意境沒有完全退出之際傷了黃河,但是從目前形勢來看,不知道周圍還有多少前輩高人,只得作罷,給人留下一個仁德的形象,心中默記著這份仇恨,今后再尋機會報復。
天薦雖然不知道傳音之人為什么叫自己少爺,但還是點了點頭,一拉星月的小手,飛身而去,在空中抱住星月,連環借力,飛出城墻,一直飛越了數座山峰才停到了一座湖前。
也許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不是審判之勢,那是制衡之道。深刻在靈魂深處的東西,也許本來就是自己的,只是曾經忘記了。在自己危機關頭才又迸發出來,雖然不知道是何時印在靈魂深處的,但那絕對是自己的氣息。
天薦放下星月,二人并肩站立。天薦看著湖面柔聲地道“你的眉間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模樣,過得很累嗎?”
星月笑了一下,道“最近幾年奔波了些,休息一下就好了。”
天薦轉頭凝視著星月,道“別太累了自己,回去我請恩師為我們做媒。”
星月搖了搖頭,溫柔地勸道“父親不會同意。放心,我會等你。然后默默地看著你慢慢強大,看著你站在戰界的巔峰為我遮風擋雨。”怕天薦再問什么,連忙轉移話題道“不說我了,你呢,這些年都是怎么過的?”
天薦苦笑道“離開學府之后,我便隨母親回到了家中,三年后參加了會試,之后便開始了軍旅生涯。真的是沒有辦法,辭官回家。跟母親過了幾年醫者的生活,一次采藥遇到了恩師。其實還要感謝那些年的磨難,讓我感悟了很多,否則我也不會修煉這么快,也算是苦盡甘來。”
星月柔聲道“真是苦了你了。”
天薦回道“不苦,一想到你就什么都無所謂了。當年還小,不知道什么是愛情,辜負了你天天陪在我身邊,隨著時間的增長,對你的思念越來越深。本來想著這次任務結束后回去看你的,沒想到能提前見到你。”
說著,天薦牽起了星月的小手來到湖邊,相依著坐在草地上。星月靠在天薦肩上,道“我是昊振的女兒,我父親一直有極大的野心,與凌霄宮合作也是為了增加籌碼,所以凌霄宮看破,才會提親。”
天薦點頭道“哪有父母不愛子女的,他還是愛你的,不是一直沒有同意嗎?”
星月一笑沒有再說什么,心道就放縱自己一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山風吹過,天薦仿佛是怕星月著涼,緊了緊輕擁星月的手臂。二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直到太陽落下了群山,滿天星斗倒掛在天空。天薦問星月道“餓了吧?我去給你做些好吃的。”星月點頭“你要做什么?我幫你。”
“你坐著就好。”說著起身找了一顆粗壯的大樹攔腰砍斷,劈了一塊寬大的木板,讓星月坐過去。去湖里撈了兩條魚,又去打了只肥碩的野兔,架了樹枝,烤了起來。
天薦認真地烤著,不敢有一絲一毫分心,及其珍惜和星月在一起的每個瞬間,給她做一頓飯,讓她安心地睡一覺,未來太遙遠,自己只能努力去做。還做了一鍋湯。是用煉丹爐做的,星月笑了,道“如果被那些丹士看見了準會罵你。”
天薦道“罵吧!他們的摯愛是煉丹,我的摯愛是你,都在為摯愛做東西,只是道不同罷了!”
星月噗嗤一笑,道“你真的變了好多。”
天薦笑道“不喜歡嗎?”
星月搖了搖頭,柔聲道“喜歡!”
一頓飯,兩條魚,一只兔子,一鍋魚湯。如平常百姓家的晚餐。
二人吃完,天薦收拾了一下。便相擁而坐。天薦給星月講了一些小故事,星月慢慢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