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間正道是滄桑
- 余簡
- 又夏浮生
- 2102字
- 2020-10-30 10:08:00
電視的嘈雜聲和門鈴聲將我從睡夢中喚醒,在沙發上摸索一陣,找到遙控器關掉電視,起身去開門。
“你好,請問你是余簡小姐嗎?”
“嗯,我是。”
“有你的快遞,請簽收一下。”
我接過快遞員遞來的圓珠筆,在快遞單上華麗的簽下我的名字,歸還給他。
每個女生不管是柔弱的,都有一個特殊技能,那就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手撕快遞包裝。
打開外包裝,里面躺著一封信封,打開信封探出大概有七八百左右的人民幣。
不用猜想就知道一定是顧言,那天在醫院我隨便開的玩笑。顧言知道當面給我醫藥費我肯定不會收的,最終選擇用郵寄的方式。
BJ十一月份已經漸冷,霧霾嚴重到五層樓以上全都看不見,隨便走在街上還是能看見不少女孩光著腿穿著超短裙。
周六日休息兩天,我哪也沒有去。將空調開到零點以下,裹著被子腦袋放空。
換作以前,我要么在酒吧喝個昏天黑地,要么在網吧通宵打游戲。
我那些暫且稱作是“朋友”的富二代打來電話約我出去喝酒,前一秒我剛說等我,我馬上去。下一秒顧言打來電話說他馬上就要到我家了。
空調的冷風開到最低,桌子上灑滿了煙灰,密不透風的房間內飄散著煙味。將手從被子里伸出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仰頭一口喝完,眼睛緊緊盯著電腦屏幕放映的電影,消極疲倦。
在怎么高端品質的生活到了我這里儼然變成了另一番景象。我曾說過,我的生活不是被稱作生活,而是混日子等死。
在這種封閉空間內,空氣中飄蕩著尼古丁和一氧化碳,情緒低落的人,這是屬于一種慢性自殺。
門鈴聲響起,我并沒有起身去開門,將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緊了,密不透風。
顧言知道我不會去給他開門,更沒有鎖門的習慣。門被推開,一陣寒氣夾雜著尼古丁撲面而來。措不及防的吸入肺中,然后一陣咳嗽。
“余簡,余簡,余簡?”
“我在呢,”我幽幽的回答,“等我死了再叫魂也不晚。”
顧言用手緊緊捂著鼻子,將客廳內能打開的窗戶全部打開,關掉空調。他沉著臉站在我面前,“是不是我今天不來,你就打算自殺?客廳布置的挺像太平間呢。”
我朝他翻了翻白眼,“顧言同學,我心理健康的很。我說你是不是心理小說看的有點多了,我那是在思考人生。”
他快速我掃描桌子上的煙蒂和酒瓶,將手中的飯盒直接往桌子上一放。
視線在他臉上聚焦了好久,才看清楚他的表情。發絲微濕,原來,外面已經下起雨了。
顧言并沒有在揪著剛才的事情不放,他知道,無論他怎么說,我都有一萬個理由回答他。
我吃著顧言給我帶來的午餐,含糊不清的問他:“你今天怎么想到來找我?”同時向他吐槽鹽放的有點多,米飯半熟。
“你說讓我幫你補習。”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視線落在被我丟在角落里的書,恍然大悟。“我說下這么大的雨你還來,真是夠敬業的。”
“是不是我今天打攪到你出去玩?”修長的手指端起桌子上的玻璃水杯放到唇邊并沒有打算喝,黑色不摻雜任何雜質清澈干凈的眼睛看著我。
曾有那么一瞬間,我被顧言的眼睛深深吸引著,干凈透徹。很容易讓人陷入進去,無法自拔。
的確是朋友打電話約我出去喝酒,結果顧言來了,只能推掉。我說的義正言辭,“知道你還不回家去。”
“余簡,你說的太坦白了吧。”
“過獎,過獎。”
雖然顧言說是幫我補習,結果被我拉著打了一下午的游戲,補習的事全都拋之腦后。
周一開學,在繼顧言發燒后,我倍感光榮的感冒了。全都是因為上周周六在家吹了一天的冷氣。
我自認為我的體質不屬于林黛玉,可能是上帝看我活的太過瀟灑,決定降臨人間疾苦給我嘗嘗。
下了兩天的雨一直沒有打算停下來的意思,整個BJ都被霧霾籠罩點。我還和顧言開玩笑說:“把我看緊點,霧霾這么大,一不小心就會被綁架。”
顧言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就你?你不綁架別人已經夠好了。”
感謝這次感冒讓我有了正當的理由可以不用上課,當我在校醫衛里計劃著今天去哪玩,下一秒班長傳達英語老師的旨意,今天上午有英語模擬考試。然后,我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我雖然在美國待過一年,那也不代表我英語一定好。而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用顧言的話說,我能認清二十四個字母已經不錯了。
我是全班公認的學渣,卻和學霸成為了同桌。
當我上課的時間用來睡覺時,我身旁的顧言學霸已經在認真的記著筆記。同樣,我的也交給了他。
上課偷吃零食,顧言看了我一眼,我將手中的薯片往他面前一放,他伸出手毫不猶豫的拿起一片薯片放進嘴里。
然后就是語文老師專屬的吼叫聲,“余簡!去外面站著。”
我總是能在適當的時候,做出反人類的事情。誰也不敢在那個每天涂著頭油梳著背分頭,嗓音吼起來連狗都怕,已經年過四十體態略顯臃腫的語文老師課上搞小動作。
好像在他的課上,我總是被趕出去罰站的一位。
好女孩不允許自己完美的人生中出現污點,壞女孩將那些污點當做笑談,在畫在與年齡不符合的妝容下肆意妄談。
離開了有暖氣的教室,我才發現外面原來已經快要步入冬天。寒風夾雜著毛毛細雨,無情的吹打在我的身上,風聲呼嘯的從耳邊刮過,吹亂了我的頭發。
我還在處于感冒階段,想像往常一樣跑到無人的地方度過下課再回去。身后的窗戶被打開,一件帶著淡淡的檸檬清香的外套搭在我頭上。
我暖心一笑,毫不猶豫的將顧言扔來的外套穿在身上。
如果問我高中三年來最值得記住的是什么?我回答的是,在我叛逆、青春時期認識顧言。
如果說最可惜的是什么?
我回答的是,作業本上再也沒有顧言留下的字體和不會再有人從窗口給我扔各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