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雞腿
- 余簡
- 又夏浮生
- 2414字
- 2020-10-30 10:08:00
我窩在床上,抱著電腦指尖飛快地在鍵盤上按過,雙眼緊緊盯著電腦屏幕的畫面,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將近兩個小時左右。
最終將最后一個怪殺完后退出游戲頁面,鼠標滑動了幾下沒有一個人給我發來消息,將電腦隨意往床上一放,活動活動筋骨。
室內開著暖氣,感覺不到BJ冬天的寒冷,倒是空氣有些干燥。
陽臺上的仙人掌沐浴在陽光下茁壯成長,我不會養一些花草,養一個死一個。最終選擇了仙人掌,不用澆水直接放在那里不管它。
好像,這是我唯一能養活的植物。
為此,這件事還被顧言嘲笑了許久。他笑的眼淚流出來,拿走在我手下摧殘的多肉。“余簡,我看你什么也別養了,養活自己都成問題了。”
走到陽臺,伸手撥弄了一下仙人掌的刺,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無聊乏味的寒假已經開始了,壓的喘不過氣來的寒假作業被我扔在角落里,估計已經落滿了一層灰塵。
隔壁傳來吵架聲,尖細的嗓音直通耳膜,緊接著就是男人低聲認錯。
女人依舊不依不饒,嗓門比剛才要大上幾分,根本不在意會不會吵到周圍的鄰居。
住在我隔壁的是一位年輕的小夫妻,各自都有算是穩定的收入,搬進來沒多久,總是能聽到女人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起來。為此,遭到了不少周圍鄰居的投訴,卻還是不會收斂。
手機“叮咚”響了幾聲,我打開手機查看,是在網上聊的不錯的“圈友”發來的消息。
很奇怪,明明兩個互相不認識,沒見過面的陌生人卻在網絡上互相認識有了聊不完的話題,比現實中的朋友還要聊的開。
雞腿發來消息說她人已經到了BJ,聊了那么久不如見一面,增加彼此的好感度。
我沒有見網友的習慣,猶豫了一會最終回復她:BJ這地我熟,保證讓你玩個痛快。
我給她發了附近酒吧的坐標,剛好離她也比較近,不算遠也好找。
將手機放到兜里,轉身進屋,隔壁的吵架聲還未停止,反正我也不在家,根本不會擔心受到干擾。
拿走掛在衣架上的圍巾,纏繞脖子一圈,把自己包裹的只剩下兩只眼睛露在外面,拿起背包鎖上門去了我和雞腿約定好的地方。
一路上我開始對這個只看過照片的女孩提起了莫大的興趣,好奇心的驅使下開始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像是單純的學生妹約見網友。
到了地方就一眼認出站在酒吧門口的雞腿,她穿著一身黑,復古風格獨具一格。身形偏瘦,黑色風衣包裹的顯得那么單薄。
雞腿發現我,沖我笑了笑。笑容明亮燦爛,朝我招了招手。
我快步向她走近,“也難怪你會認出我,就我們倆穿的個性。”
“我恰巧路過BJ,就過來看看你。”雞腿畫著淡妝,面容看起來有些憔悴。弱不經風的樣子站在酒吧門口,真怕下一秒就被BJ的風刮跑。
我和雞腿是在一個論壇上認識的,當時無聊,點進一個帖子。博主可以用瑪麗蘇白蓮花來形容,發了幾張自拍照吸引不少男網友在底下評論。
當時雞腿也在,犀利的吐槽著這個博主,不留一點情面。
我看完雞腿的吐槽,留個言說大快人心,就這樣互加好友認識了將近一年。
我們并不是那種一上線就聊的火熱,認識一年,聊的話題并不多。真遇到什么難題,直接給對方發過去問該怎么解決,然后對方快速回復,往往直入人心。
可能之所以和雞腿保持著“圈友”的關系,是因為在某些性格上我們有些相似,卻又不敢承認的一點。
雞腿熱情,典型的北方姑娘,性格大大咧咧不拘小格。總是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愿意成為朋友,盡管在某些事情上比較脫線,卻還是能包容她。
雞腿的生活可以用瀟灑來形容,在這個城市受了傷,笑一笑換下一個城市繼續狂歡。而我,我的生活不瀟灑,應該是混日子然后等死。
在她喝了將近十杯酒吧特制的雞尾酒,酒不烈卻易醉。眼神開始有點迷離,剛保護好的面具瞬間撕下來,搖晃著手中的酒杯。“余簡……你知道嗎,我和他交往了五年,他媽的說分手就分手。”
我碰了她一下酒杯,靜靜的聆聽著。酒吧昏暗的燈光和嘈雜的音樂聲掩蓋了雞腿的哭聲和臉上流下的眼淚,趴在桌子上瘦弱的雙肩不停的輕顫著。
“他就一混蛋,廢物,就一渣男。”雞腿嘴里罵了幾句,卻還是不能彌補心里的痛,仰頭將酒干完。“我當初就是瞎了眼怎么看上他了,像他這種渣男,就應該出門被車撞死。活著也是浪費空氣,就算死了一萬遍也不足惜。”
雞腿嘴上不停的罵著那個傷了她心的男人,可眼淚卻不停的往外流,怎么止也止不住。
再怎么活的瀟灑的人,面臨失戀的痛苦,要么選擇逃避,在新的城市重新開始一段新戀情。要么在酒吧喝個昏天黑地,喝到斷片,明早起來拍拍自己的臉說:一切都過去了,今天,會是一個嶄新的一天。
雞腿屬于后者,選擇用酒精麻痹自己來忘記那個人。
我們第一次見面,她在我面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摔碎了幾個酒杯,畫著的精致妝容都被淚水打濕。
雞腿的追求者可以組成一個足球隊了,在眾多追求者中換來換去,卻沒有一個讓她動過真心,權當是玩玩,玩累了就不玩了。
可能,這次雞腿是用了真感情,換來的卻是對方無情的拋棄。
我和她在酒吧里哭著喊著罵著那劈腿渣男,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倆,雞腿比我還嚴重,恨不得現在就回哈爾濱拿著硫酸報復劈腿前男友。
我陪雞腿喝到凌晨兩三點鐘,出了酒吧門扶著電線桿就開始嘔吐,腦袋昏的厲害看不清任何人,眼前只有模糊的影子。
雞腿也好不到哪去,一直吐,一直吐。吐到胃里只剩下酸水,還是不停的干嘔。眉頭緊擰在一起,臉色吐的慘白毫無血色,整張臉開始扭曲。
她蹲在馬路牙上,緊緊捂著肚子,額頭滲出密密的細汗。
那時BJ凌晨三點半,溫度零下16.4°。
我的酒勁瞬間清醒,蹲在她面前不停的問她哪里不舒服?她抬起頭,嘴唇被咬破流了血,艱難的說:“我沒事。”
我看到她慘白的臉,開始慌了。哆嗦著手掏出手機打救護車,卻怎也找不到手機在哪里,急的差點哭出來。
雞腿比我冷靜,在大腦得到思考的余地,扶著電線桿站起身,大口喘著氣說:“先去附近的小醫院,我可能是酒精中毒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帶著雞腿去了醫院,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安然無恙的躺在床上,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一直睜著眼。
眼睛干澀的厲害,眼球周圍布滿了紅血絲,頭發凌亂的粘在臉上,很累卻睡不著。
雞腿已經沒事了,收到她發來的消息時估計人已經坐飛機離開BJ。
她說:謝謝你,余簡。能認識你我很開心,愿你能遇到真心待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