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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身不由己

木卿卿走后,承安坐在亭子里有些發愣。

隨侍的秋月在一邊看著主子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便開口道:“郡主?這木姑娘若是惹得您不快,不理睬便是了。”一個商女哪里能和金尊玉貴的郡主交朋友啊!更何況還愿意沒名沒分的跟著三皇子,怕是個貪權慕貴之人了。

“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就算是秋月這樣一個婢女都懂的道理,而這木姑娘卻不知,這樣的品行,實在是不能相交!”

承安懂秋月話里話外都是瞧不起木卿卿的意思,但是木卿卿又如何不知道這道理呢?她只是......不想去想!

“她只是身不由己罷了。”木家的未來都系在她一人身上,她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自古士農工商,商為末,她又困于一個身份,更是處處受排擠,木卿卿的所做所為她雖不能認同,卻也理解。

秋雨開口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更何況木姑娘已經是三皇子那邊的人了,郡主理應避嫌,實在是該遠了木姑娘。”

秋雨說的有道理,卿卿和蕭承澈牽扯到了一起,對于整個鎮國長公主府而言,是不宜再與她交往了,可是承安卻不忍心就這么舍了這個難得相處的來的朋友。

“我知道了。”承安扯下腰間的一塊玉玨,“秋月,將這塊玉帶到木家去吧,若是日后她有難,便拿著這塊玉來找長公主府找我。”

秋月有些不情愿的接過玉玨,“木姑娘方才還對您不敬呢!您還對她這么好!”但是郡主的命令她又不能不聽,只好跺了跺腳泄了憤,便去了木家。

承安不免苦笑,不敬?哪里有什么不敬啊?她說的哪一句沒有道理呢?從未身不由己 的人......如何能理解她呢!

只是她走南闖北見識過這么多人,卻獨獨一葉障目,看不清蕭承澈!她又能如何與她說服她,任憑她飛蛾撲火,不得善終?她不忍心放著她不管,便只能如此了。

“郡主,昨日的西洋鐘還藏在外頭呢?如今是要如何處理啊?”

本來藏著是為了找鬧事的人,如今真相大白,實在是沒有藏的必要了,只是光明正大的搬進府來,難免是會受到非議的!

“就搬進府里吧。”放到明面上來,讓人知道這奇珍閣是受到長公主府喜歡的,這鬧事的也得想清楚了才能鬧,也讓蕭承澈知道木卿卿是她鎮國長公主府護著的,他要欺負也得想清楚了才能欺負!

秋雨懂了郡主的意思,便覺得這木卿卿是真的好運了,郡主極為重情,若是看中一人,是能掏心窩子好的,能得到郡主掏心窩子好的人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而這位木姑娘卻能占到一個,實屬不易。

“送到母親那里去吧。”

這些日子來,她因為父親的事情和母親鬧別扭,如今......知道了真相,而母親瞞著她,到底還是為了保護她吧,承安苦笑,她該到聽雪閣去認個錯了。

小廝們抬著奇珍閣的西洋鐘進了嫡長公主的內院,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不停的有人好奇的打聽,聽說是承安郡主斥千金買下來的,送給長公主殿下的,又全部收了聲。

這倒是意外之喜了,本來這千金買回來的西洋鐘若是光明正大的搬進公主府,外邊的人定是會說出她一擲千金奢侈的話來,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的折子一大早上便會送到勤政殿的案桌上,她將這鐘送到長公主這邊,那這一擲千金就變成了孝順長輩,誰還敢多說一句話?

“聽說這是海外的東西,女兒瞧著這座鐘有些意思,母親以后再看時辰的時候就不用費眼了。”承安笑意盈盈的給母親介紹這座鐘怎么使用,把上面的時間和時辰聯系在一起。

長公主聽著有些云里霧里的,但是瞧著這大物件也算是漂亮,也算可以當個擺件,承安今日能過來聽雪閣,她也就放下心來了,那日在護國寺兩人不歡而散,她本以為從此以后便會落到個母女離心的下場。

“這大物件怕是費了不少銀子吧?”

“這是郡主的一片孝心,就算是這西洋鐘值千金,也比不上郡主對殿下的孝心呢!”侍月在一邊湊趣,殿下與郡主冷戰,如今難得郡主來示弱了,她自然是要盡力修復這層關系。

“正是這個道理,只要母親高興了,些許銀子又算什么!”承安笑道。

長公主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叫侍月拿來棋盤和棋罐,在花廳里的桌子上放好后,便不讓人伺候了。

待下人們都退下后,兩人便坐下來下棋,承安執黑子,長公主執白子。

“染染,那日是母親的錯,不該打你的。”長公主嘆了一口氣,鎖著眉頭說道。

承安放下一子,有些愧疚起來,“母親......您那里有錯呢?錯的明明是我,我不該說出那樣的話來,傷了您的心。”最后竟然還是母親來向她道歉,她實在是不孝。

“承安,你父親他......”長公主猶豫了片刻,眼底的憂傷和惆悵如何都掩蓋不住,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承安真相,她的父親到底是因為什么而死,她害怕若是承安知道了,會不會遠離她這個母親。

“母親!”承安打斷了長公主即將說出的話,她知道母親要說什么了,“我已經知道一切了......從舅舅那里知道的。”

長公主一瞬間有些詫異,她的胞弟竟會告訴承安這件事情?!

“那你怪母親和......你舅舅么?”長公主帶著些試探,聲線有些顫抖,小心翼翼的,唯恐承安說出什么令她傷心欲絕的話來。

“和母親舅舅又有什么關系呢?!這是他一個人的錯!他如何能做出這種賣國求榮之事?!”

“賣國求榮?!”長公主驚疑出聲,“你舅舅是這么說的!”她的心底露出了難言的怒意,他如何能這樣說呢?!趙紹城怎么可能會是這樣的人!他怎么能讓承安誤會她父親到如此地步!!

承安看母親神色有些不對,腦海里忽然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感覺,只是那感覺一閃而過,沒讓她抓住,“母親不必替他遮掩了!”

她和舅舅如此瞞著世人,瞞著她,不過就是不想讓她被人另眼相看,被人排擠看不起罷了。

“承安......”長公主欲言又止,她不知要如何告訴她,她的舅舅,那位至高無上的皇帝,說的一切都是在騙她,她并不知道要如何告訴她那段被時光掩藏的秘密。

承安看出母親的為難,心里竟是有些恨著她的那位父親了,他做的錯事憑什么讓她母親和舅舅來承擔,既然母親為難,那便不要再提及那個人了。

“母親,你再不好好下棋,我可是就不客氣了啊!”承安故意轉開話題,將長公主的目光移到了棋盤上,棋盤上黑子布局得當,白子零零散散,倒是看出來了長公主的心不在焉。

長公主長嘆了一口氣,希望那段往事就此塵封了吧,再也不要提及了。

......

夜半時分,長公主府琉璃館中溜出了一個人影,似乎是往佛堂方向去了。

打開雕花的木門,深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這充滿了檀香的房間,數盞明明滅滅的燭火排列在兩邊,正對房門的便是一幅一人高的全身畫像,畫像上的人劍眉星目,容顏俊美,身披鎧甲,手執長劍,一身正氣凜然。

看著這樣的一幅畫,承安不禁冷笑出聲。

什么正氣凜然啊!都是騙人的假象!

她慢慢走近,眼里似乎還閃著淚光,仔細看她的手中竟是握著一把剪刀,那鋒利的刀片閃著粼粼的冷光,有些滲人。

“都是你的錯!”

她的手有些顫抖,但是仍然是毫不猶豫的舉起剪刀將面前的那一人高的畫像攔腰剪斷,那畫像一半掛在墻上,一半跌落在地上。

“為什么呢?!為什么你是這樣的人呢!為什么騙我,為什么......我以為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大梁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最后卻是這個樣子的!怎么能這樣呢!”

她大聲地呼喊著,質問著,卻沒有任何人回應她,案桌之上用來祭拜用的水果點心都一股腦的被推翻在地。

只聽到一聲劇烈的碰撞聲,最后整個桌案都被整個推翻在地。掉落的燭臺將地上的另一半畫像燃燒了起來,卻沒有引起承安的任何注意。

她仿佛是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氣,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著滿目狼藉,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房梁之上,有個黑衣人一直坐在上面,他看著下面的人從冷靜的剪掉畫像,再到崩潰的喊叫痛哭,心臟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攥著似的,他的手緊握成拳,上面青筋直冒。他多想下去站在她的面前告訴她,別哭了。

可是他卻不能!因為......他是一個本就該死了的人,本就不該出現在她面前的人。

佛堂的動靜太大了,長公主府的下人都紛紛驚醒,長公主領著下人們往這邊趕過來,她心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看見佛堂里一片狼藉,當看到那副被剪成兩半的畫時,長公主幾乎昏厥,她看著承安滿臉淚痕呆呆的坐在地上,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見著火苗,下人們趕緊的拎著水來撲滅,隨后便膽戰心驚的站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她們都是看到了什么啊!郡主竟是將將軍的靈堂毀了?!這可是大不孝啊!

長公主走過去,將承安攏在懷里,她輕輕拍著承安的背,嘴里哼起了曲子,像是小時候一樣哄著承安,她的眼里也忍不住流出淚來。

承安在長公主懷中漸漸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睡著了,長公主將臉上的淚水抹干,轉頭看向身后戰戰兢兢的下人們。通紅的鳳眸中滿是威嚴,還帶著狠厲,冷到極致的聲音響起,像是一把鋒利的刀鋒,刮在下人們的身上。

“今晚之事,你等若是傳出去半個字,全都人頭落地,滿門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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