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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階而上，來到半山腰——

這座道門的山門前峰高聳萬丈，直入云霄，有天險阻遏之山威，是為一處易守難攻的絕境······

話不多言。

那在頭領(lǐng)路的方臉男子，僅是帶著眾人上山，并不是負責(zé)考核具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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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啊——那些不用考核，直接便入了道門的人物固然妖孽，但我等拜入仙門之后未必就比他們?nèi)趿耍№氈?，英雄不問出處······?

這些人中也有孤心傲骨不甘屈居人下者，聽到之前周圍人一直對那些不過比自己先了那么幾步拜入道門的人不斷吹捧，盡是一副瞻仰之色，心中即有些許輕蔑······

“你可真自負，以為自己是大帝轉(zhuǎn)世不成？還是先擔(dān)心擔(dān)心待會能不能夠通過考核吧！”

“是也——！同為七大古仙門之一，道門的選徒標準雖然不是最嚴苛的，但也是屬于頂尖的層次！”

“不是吧！？前幾日淘汰了那么多人，其中還有不少的一方新秀人杰，這還不是最嚴苛的遴選??？”

“呵呵······當然不是——！”

“最嚴苛的，是要數(shù)那個——十諸府了吧······？”

“不錯，那個十方殿堂——！每一世只擇取一位弟子，非曠古絕今天資之輩不能被選中！只是如今，十諸府早已沉寂了這么久······不知這一世，是否會有十方殿堂的傳人出世——？”

“我覺得肯定會有！這可又是一輪黃金盛世，據(jù)說還會有成仙之路將啟！十方殿堂的傳人算什么？不說往后，現(xiàn)如今——仙門首席，崔家道子，姬族的武神······哪一個不是獨領(lǐng)一代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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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擇徒，共分三大關(guān)。

“好了，到了?！?

方臉男子帶著一行人到了半山腰處便停了下來。

“考核的第一關(guān)——通不過者便也沒了再上山的必要了，你們準備好······”

方臉男子說完，便領(lǐng)著眾人向前方一座圓形空曠的平臺走去。

其中心處平整如地，并無甚奇特，而在平臺四周則分布有一根根獨立的巨大石柱，高達百丈，石柱表面雕梁畫棟，有山川流水，有落日星河，亦有神獸異禽······

石柱總共有三十六根，將此中平臺圍了一個圈。

一行人全部都走進了這個圈里。

陣陣鳴音微震，葉缺只覺得腦中一道暈眩感忽閃而過，緊接著便是眼前突然暗沉了下來，直至最后伸手不見五指······

停頓了腳步，眼前，漸漸地聚攏了一團光芒，形成一道半分虛幻的人影。

是一個發(fā)須皆白的老者。

寬袖垂衣，背負雙手，頭戴高窄發(fā)笄，為一派文者形象······

這便是道門考核的第一關(guān)了么，葉缺正視老者，肅然靜待。

周圍看不見任何的景物，仿若身陷在一片黑暗之中，眼前只有那老者光影散發(fā)出淡淡柔和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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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摩碣老人隱于蘆山之野，結(jié)草而居，成已為故，曾立蘆山之巔，喟然長嘆······今此，亦問汝——有仙否？”

老者開口，單刀直入。

眉頭一挑，這便是道門的考核第一關(guān)么——蘆山五問······

葉缺不敢大意，這是一個古老而有名的典故了，那摩碣老人曾為蓋世大能者，一生經(jīng)歷頗為傳奇，為后世者傳為一代傳頌人物······

這典故他亦曾閱于典籍之上。

不過，幾乎所有的典籍上都只有記載了摩碣老人于仙途上曾心發(fā)的五則道問，并沒有記載當時摩碣老人自己的回答究竟是如何······

所以——這完全是葉缺他自己的回答。

“從今有往前無，若無仙我為仙。”

······

“問汝——前道不立后心生疑，為我，為異，當如何？”

這一問問的是，對自己一直以來所修之道產(chǎn)生了疑惑，對前路迷茫之時，是取還是舍。

“當斬——斬道明心，昨日之日不可留?！?

······

“問汝——人與我異，人與我難，人與我爭，對敵如何？”

“亦斬——與人爭，與道爭，與天地爭，既入仙途，回首不顧！我身平天下，無畏世間敵。”

葉缺依然應(yīng)對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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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入魔，摩碣老人挽阻不得，終與昔日好友相對而立————問汝如何？”

“斬！有其慮，必有其擾，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亂者當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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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淡芒光影老者斂目看向葉缺，威嚴高高在上如不可侵犯，教人莫敢與之對視。

“雖然前四問你已作出回答，但——吾不容汝過，汝當如何！”

吾不容汝過汝當如何————這可當是世間最霸道的質(zhì)問和蔑視輕語······

我就不給你通過，你能當我如何？

葉缺深深吸了口氣，握緊了拳頭，“我跨過千般艱險萬般阻撓，其心不變想要拜入仙門，你卻當前阻我攔我仙途，三番四問，你若不問則已，問便是————斬你！”

葉缺說話時，已然奮起躍身一拳轟打在那淡芒光影老者的身上！

?！ぁぁぁぁぁ?

光芒散落，碎撒一地。

黑暗之中靜靜悄悄······

片刻之后，前方又一團朦朦芒光緩緩四方聚攏，老者再次出現(xiàn)，其身上模樣沒有絲毫改變，高笄，寬袖，面容端肅。

“應(yīng)答自若，心無遲疑，但略有偏激，近乎魔性執(zhí)念······但，意志堅定，一往無前，路有攔者亦無所畏懼————可過?！?

老者說完，漸漸又重新化作光點，散落不知去向。

這時，周圍黑暗褪去，葉缺面前豁然開朗······

呼——眼見最后通過，葉缺身心暗松了一陣，得到那老者的認可實屬萬幸，此前他亦是兵行險著，劍走偏鋒······

不過結(jié)果是好的，那便好。

走出腳下寬大的圓形平臺，葉缺看見那方臉男子已然站在對面，顯然等候已久了。

“不錯，你是第一個通過第一關(guān)的人?！?

道門的方臉男子對著葉缺點了點頭道。

葉缺微微回頭看了一眼，果然見得他們一行其余眾人都還在身后的圓形平臺中佇步不前，雙目禁閉臉上露出遲疑思索之色······

“多謝師兄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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