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七章 誰讓你開的槍

無人機飛到房子的另一邊去。周杰看了眼飛遠(yuǎn)的無人機，轉(zhuǎn)身一頭鉆進了一堆亂樹叢中。

陳緒東閃身竄進了一個樓梯間，看了看跟在后面，嚇得六神無主的老李，他把老李拉到身邊，塞了他一把槍，依舊是那一套，我待你們?nèi)缤H兄弟的話。老李拿著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陳總，我……我不敢高攀，但是……你待我恩重如山。

陳緒東露出悲傷的樣子，叮囑他這槍里有5顆子彈，不要浪費。說著，他又拍了拍老李的肩膀，道，“好兄弟！我會替你照顧好兒子的。”

老李聽了這話，臉色驟然一變，緊握著槍，他神色復(fù)雜的看著陳緒東急急逃走的背影。

劉可欣帶領(lǐng)著支援組的警察沖到工廠內(nèi)，提著棒子、砍刀的歹徒原本殺氣騰騰的迎面沖過來，但一看到是警察，轉(zhuǎn)身就四散而逃，幾名警察紛紛追了上去，其中一個歹徒看到追上來的劉可欣是個女警，竟然索性就沖她來了。

劉可欣持槍對準(zhǔn)沖到前面的一個歹徒，那人舉刀就是猛刺劉可欣，劉可欣眼前一閃，仿佛又回到開槍打死黑衣人的畫面。

“誰讓你開的槍？”涂志勇的聲音在她腦中又響起了。

一把利刃閃著刺眼的亮光朝劉可欣刺了過去。劉可欣沒有開槍，她閃身一個避讓，順勢將槍插回槍套，返身伸腿掃向歹徒。倆人拳來刀往，幾個回合，劉可欣一個擒拿動作，干凈利索地將歹徒制服。

涂志勇正好追來看到這一幕，贊許地點了一下頭。劉可欣抬頭，倆人相視一笑。涂志勇?lián)]手比劃，左右一指，帶著趙毅追向右方。劉可欣心領(lǐng)神會，立刻撥槍帶隊拐向左邊一條巷子。

陳二狗帶著兩個兄弟，慌不擇路地從一條巷子中逃出，涂志勇一行緊追不放，陳二狗被逼急了，回身就是亂射一槍，等他轉(zhuǎn)身再想跑時，迎面又撞到劉可欣的小組。

劉可欣閃身躲開對面的亂射，抬手一槍，利索的將對方打倒，涂志勇及時出擊，雙手握槍將一個從斷墻后跳出的歹徒擊斃。

陳二狗氣喘吁吁地竄向一個破車間，現(xiàn)在只剩下他光桿一人了，涂志勇和趙毅一前一后舉槍對準(zhǔn)他，步步緊逼，劉可欣小組左右包抄，堵死退路。

陳二狗目露兇光，一手拖著沒子彈的獵槍，一手拿著個遙控器樣的東西，還步步往后倒退著。

涂志勇看著他喊道：陳二狗，放下槍，雙手抱頭！

陳二狗被他這么一喊，緊張的看了看兩邊的警察，眼神露出絕望。

劉可欣這邊也逼了過去，對著他大喊：陳緒東在哪兒？

陳二狗瘋狂地將槍往地上一扔，叫道：誰也別想抓到我二叔！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

看到他按遙控器的一瞬間，涂志勇的腦子嗡的一聲響，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飛躍起身將劉可欣撞開，幾個翻滾沖倒向一邊。幾名警察開槍的同時，也側(cè)臥翻滾倒地。

“轟！”地一聲，陳二狗身后的變電站爆炸，陳二狗被爆炸得氣浪掀得飛了起來。

哨煙中，“轟！轟！轟！”爆炸不斷，工廠中接連響起爆炸聲，滾滾濃煙可怖的朝天空沖去。

“轟！”爆炸引起樓梯間晃動，火光映出陳緒東的陰沉的眼睛，該死的一幫警察！他恨恨地吐了一口，揪起了一塊下水道的地板，準(zhǔn)備往下跳。

一個暗影出現(xiàn)，將槍頂在了他的后腦上，陳緒東慢慢回過頭來，竟是老李拿槍對著他。

陳緒東強裝鎮(zhèn)定，“好兄弟，你這是干嘛？”他一邊說話，眼睛一邊掃視著周圍。

“呸，好兄弟！當(dāng)年，你這一句話要走了我兒子的命，你還有臉再提！”老李仿佛忍耐了太久，沖著陳緒東咬牙切齒的說。

陳緒東一呆，愣愣地看著老李，不禁回想起那年與老李的兒子對話，陳緒東拍拍一身黑衣的老李兒子，“好兄弟！如果警察發(fā)現(xiàn)了你，我會替你照顧好兒子的。”

那天，一身黑衣的老李兒子，藏在了高處，狙擊槍指向了遠(yuǎn)處劫持女孩的人！

老李晃了晃手里的槍，臉上因為憤怒變得有些扭曲，“你食言了，我的孫子沒人管，你沒給他一分錢。”說著，他將槍伸向了陳緒東的腦袋。

陳緒東看著眼前的槍，反倒嘴角一咧，笑了。老李見他這副德性，更是被激怒了，“還笑！你說過，這槍里有5個子彈，我全留給你。”

陳緒東好像料定他開不了槍一樣，漫不經(jīng)心的回話：槍一響，警察就來了，你也逃不了。

“我不逃……”話還沒有完，“砰”的一聲，老李腦袋上又中了一棒，他哼都沒有哼一下，倒在地上，槍摔在下水道邊。

陳緒東一個翻滾，伸手去搶落在地上的槍。一只腳伸過來，將槍踢向一邊，一個人影，慢慢走向陳緒東。

哨煙中，涂志勇從地上跳起來，伸手拉起劉可欣。

幾名警察也紛紛站了起來。陳二狗滿身血污，掙扎著想爬起來。趙毅上去，一腳踩住陳二狗，將手槍對準(zhǔn)他。

涂志勇按下對講機，下令道：搜查工廠的每一個角落，一定要找到陳緒東。

——收到命令，空中無人機再度升起盤旋在工廠上空！一組組警察仔細(xì)搜索著每一扇門，每個角落。

另一邊，陳緒東慢慢抬起頭，周杰那張充滿殺氣的臉正對著他，兩眼冷冷的，仿佛想將他撕成碎片。

周杰盯著他的眼睛，緩緩的說了三個字：告訴我！

陳緒東閉上眼睛，不語。

周杰繞著他慢慢走著，他邊走邊回憶著：“其實，從進監(jiān)獄的那一天起，我就明白了，所以，我一直努力地活著，就是想等到這天。”

外面隱隱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遠(yuǎn)外隱約傳來警察的聲音：9號區(qū)域安全，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

陳緒東閉著眼，說了一句：不要將我留給警察。

周杰走到他身前，壓低了聲音：我還就是準(zhǔn)備將你留給警察。

陳緒東心中一怒，猛地跳起來，撲向周杰。周杰閃身讓開，狠狠一棒砸向陳緒東。陳緒東已經(jīng)豁出去了，也不躲不讓，順著棍子的沖擊力倒地，趕緊手伸向了地上的槍。

一只手搶先抓住了槍。

“砰！砰！”老李半睜著血糊糊的眼，躺在地上，兩發(fā)子彈射中了陳緒東。

周杰反應(yīng)過來，趕緊閃身過去又是一棒打向老李。老李頭一歪，松開了手中的槍。周杰扔下棒子，撿起了手槍，轉(zhuǎn)身跳進了下水道。

外面?zhèn)鱽砭斓暮艚校?0號區(qū)域有人開槍，10號區(qū)域！

一片密集的腳步聲傳來！

下水道的蓋子開著，一隊警察守在周邊，涂志勇走近下水道口，若有所思。劉可欣走了過去匯報道：尸檢結(jié)果出來，死者是李金山，被多次外力擊打頭部死亡。

趙毅站在一旁補充道：陳緒東死于中槍。

涂志勇一動不動地看著下水道，好像能從里面看出什么來，他腦中一直考慮著趙毅的話，死于中槍？“可是現(xiàn)場并沒有找到槍。”他說道。

“槍可能被從這里逃走的人帶走了。”一個聲音從下水道里傳出來，趙毅穿著防水服，從下水道冒出來，繼續(xù)說：“下水道直通向主排污溝，中間有多條互通管道，無法判斷有沒有人逃走。”

別墅外，陳琳琳上了一輛舊車。司機沒有回頭，只是壓低了聲音說：我找了幾個可靠的人，都是當(dāng)年受恩于杭總的人。

陳琳琳拿出厚厚的一疊錢，遞到前面說：將這些錢給他們。

司機看著那錢，很猶豫。陳琳琳不等他答應(yīng)，直接返身跳下車。

“掃黑除惡”專案組辦公室里，室內(nèi)最顯眼處的白板上貼著周杰不同時期的各類照片。

涂志勇臨窗看著大海，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一件件反復(fù)在腦子里回放著，推門聲響起，他轉(zhuǎn)身，看到劉可欣拿著份文件走了進來。

“陳二狗醒來了。可是，他知道的并不多。”說著，劉可欣遞上了文件夾。

涂志勇翻開文件夾，看了看，覺得劉可欣說的不對，“其實他交待了一條重要的信息。”

劉可欣猶疑了一下，問：你是說周杰？

涂志勇點頭，他們都想到了這一點，因為當(dāng)天周杰在黑工廠中出現(xiàn)過，但是，后來誰也再沒發(fā)現(xiàn)他的蹤影。

劉可欣推測從下水道中逃走的可能就是周杰。她回憶道：周杰是在我們行動的前3個時間潛入黑工廠，他的本意是找陳緒東追尋女友陳莉莉的死亡真相。

涂志勇思索著：據(jù)陳二狗交待，周杰認(rèn)為是陳緒高兄弟害了陳莉莉。

趙毅在一旁聽了半天，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周杰本來和他們就是一伙的，陳緒東為什么要殺害陳莉莉呢？

涂志勇指了一下貼滿各種案情分析的白板：這就是本案的關(guān)鍵所在！

趙毅站了起來，感覺終于快接近真相了，他激動道：“抓住周杰就能解開真相。”

涂志勇點點頭，果斷的做了決定：立即請示市局領(lǐng)導(dǎo)，發(fā)出協(xié)查通報，全力尋找周杰。

他轉(zhuǎn)身對趙毅說：你去交警部門查一查周杰“交通肇事逃逸”的案卷。說著，又對劉可欣說：可欣，你去周杰呆過的監(jiān)獄部門，請他們協(xié)查一下，有沒有可疑人員。

趙毅和劉可欣即刻行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