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葵花媽媽課堂

“破……破傷風？”

“對啊，破傷風是一種特異性感染，當人體發生外傷時，傷口感染破傷風桿菌導致發病。”舒笑涵一邊解釋一邊繼續在屋子里翻找。在裝飾架上，還真被她翻出一個小壇子來，揭來壇口，聞了一下，確定是酒不錯。

“這酒怎么甜絲絲的？”舒笑涵把壇子抱了過來。

“公主，您忘了，這是您釀的杏子酒啊。”姑娘忙回。

“剪刀、紗布……”舒笑涵并沒有接話，而是繼續翻。

“還是我來吧。”姑娘顯然坐不住了，在舒笑涵把整個房間翻個底朝天前，拿出了一個竹制的圓形小蘿筐，里面剪子針線，一應俱全。

“紗布有嗎？”舒笑涵又問。

“紗布？布料倒是有，是慶國給公主的聘禮，送了好多，有織綿的、浮光的、蠶絲的，奴婢這就給公主取去。”姑娘說著，微微的曲了曲膝，顧不得一頭一臉的血印，就要往外而去。

“唉呀，叫你別動了，回來，坐下。”舒笑涵瞪她。

“可……”

“坐下，坐下。沒有紗布，拿這塊棉布也將就吧。”舒笑涵順手，將蘿筐里的一小方棉布拿了起來。

姑娘乖乖的又坐回了椅子上，大惑不解的看著舒笑涵，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這酒消毒確實比不上碘伏，你忍著點，會有點痛。”舒笑涵說著，將酒壇子抱了起來，看了看，覺得不順手，又從桌子上拿過一只瑩瓷的杯子，將酒倒了進去。

頓時，一股子酒香就在屋子里散了開來，甚至蓋住了屋里原有的紙火、香燭的氣味。

就著蘿筐里的棉花，沾了酒，舒笑涵就往姑娘額上的傷口涂去。

“嗞……”姑娘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說有點痛吧？忍著點。”舒笑涵快速的輕柔的擦試著傷口。

“公主，不是說死了就不會痛了嗎？我怎么還是能感覺到痛啊？”姑娘雙手緊緊的抓住椅子把手，指關節都泛了白，看得出來，痛得還是有些厲害。

“誰說你死了？”舒笑涵一邊快速的清創，一邊回答：“這傷是你自己撞的吧？”

“奴婢要來陪您，只好如此……”

“你真傻，電視看多了吧？其實，要靠自我撞擊死亡，還是比較難的。那大多是出現顱內出血再加上顱內高壓，而且也不會立即死，得先昏過去，不過，這種方法見效慢，成功率又低，如果真想靠鈍擊頭部自殺的話，可以用鈍器砸翼點，對，就是這個地方。”舒笑涵說著，伸手按了按姑娘的太陽穴。

“這里是四塊頭骨交界處，比較脆弱，不過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沒砸準可能還疼的要命，當然，如果你意志堅定的話可以選擇直接立正向后倒，量好位置放塊石頭效果會更好……”

“公……公主……您說的話，為什么我一句都聽不懂？”姑娘遲疑著開口。

“這里面有醫學術語，你聽不懂正常。還有哦，別叫我什么公主公主的，請叫我舒大夫。”舒笑涵用酒擦掉了姑娘滿臉的血，又仔細看了看傷口，扯了棉布，將傷口連頭，密密的纏裹了一圈。

“沒事，皮外傷不嚴重，現在只需要觀察觀察，看看你腦內出血情況，最好還是要測個顱內壓的。你死是死不了了，但不排除會有輕微的腦震蕩現象，這一段時間，你一定要臥床休息，不可以亂動。”舒笑涵說著，又從旁邊的書架上找出一疊渲紙和毛筆，歪歪扭扭開出了她人生當中的第一張醫囑，得意的推到了姑娘的面前。

看著姑娘一臉的懵圈樣，想了想，又正兒八經的坐在桌前，重新拿過一張紙，開口問道：“姓名。”

“啊？公主，我是浣兒啊。”姑娘滿臉的問號。

“姓什么？”

“奴婢自幼就跟了公主，怎么能有外姓？公主……您……您是不是嫌棄浣兒了？”浣兒話還沒說完，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

“唉呀，剛剛還說讓你不要亂動，不要亂動，快起來。這是我們醫生應盡的本份，嗯……大……大恩不言謝嘛，你要是愿意呢，也可以送我一面錦旗。”舒笑涵將浣兒扶了起來，咬了咬筆頭，繼續問話。

“年齡？”

“啊？”

浣兒臉上的問號越來越多：“十五。”

“十五？這么小？那肯定就是未婚。”舒笑涵說著，在紙上像模像樣的寫起了病歷。才十五歲啊，花一樣的年紀，足足小自己十二歲，唉，要是人生可以重來，自己在十五歲時，會選擇做什么呢？還會不會一心想要考醫學院呢？

“公主……”浣兒低呼。

“哦，對了，你為什么一直叫我公主？”舒笑涵抬頭看著浣兒。

臉上沒有了血跡，浣兒看起來清秀不少。

“您……您就是公主啊。”浣兒皺眉時，扯著了傷，痛得她又嗞了一下。

浣兒的話，把舒笑涵一瞬間從做醫生的癮中拉了回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自己翻得亂亂的屋子，目光又落在了地上那個裝滿了灰燼的銅盆上。銅盆的旁邊，還散落著半張沒有燒盡的圓形黃裱紙。

“我是公主？我是一個即沒公主命，也沒得公主病的人！別開玩笑了，我就一個醫學院被除了名的留級生，還能是公主？呵呵。”舒笑涵笑了笑，不置可否，順便用手里的剪刀在自己的指尖狠狠的刺了一下，隨即，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像一只受了驚的貓：“媽呀，還真痛。不是說在夢里不會有痛感的嗎？不是沒有五感的嗎？不是隨機發生的嗎？”

浣兒看著她，那眼神，猶如在看一只智障。

“這是哪兒？”舒笑涵將冒著血的手指下意識的放在嘴邊吸了一吸，隨即又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有悖醫理，于是，又拿出來，往酒壇子里伸去。

“嗞……”痛啊，酒浸著指頭，一陣巨痛。

“沒死以前，我們是在南國。”浣兒說話很是謹慎：“現在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兒，不過公主您是個好人，不會到阿羅地獄，所以……這里肯定不是阿羅地獄……”浣兒說著，也四顧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