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廢醫治外傷

“電視忘關了？”舒笑涵想著，伸手抓了抓屁股，順便翻了個身。

鼻端傳來火煙味，舒笑涵嗅了嗅：“媽呀，哪兒著火了？”一個激淋翻身爬起，卻被眼前的一幕驚了個大呆。

“這……這什么情況？”映入眼簾的竟是一排排流金般的燭光搖曳，夾雜著檀香木的味道，綿綿不絕地在鼻尖蕩漾，晃然間，就像進了菩薩的大殿。

房間很高大，有著鏤空的雕花窗桕，光從窗桕孔中射入，被分割得細細碎碎，斑斑點點，打在地上一個還燃著紙火的銅盤上。

銅盤前，設了鋪白綢的香杌，杌上設有團面的宮扇、香亭，還有幾盤堆得冒尖的糕點和水果，再后面，就是一方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繡的屏風，擋住了繼續向前的視線。

收回目光，身邊是粉紅色的紗帳，頭頂是一襲一襲的鵝黃流蘇，隨風輕搖。輕輕一動，這才發現身下是一張雕花檀木床，身上搭著的是一床繁復華美的云羅錦被，側過身，古琴立在角落，銅鏡置在紅木的梳妝臺上，靠墻角的地方，還立了一個紅酸枝雕花高腳的小杌，上面放著一只插著白梅枝的藍瓷大肚瓶。

如果不是在那根裹著白綢的柱子旁，靠墻斜倒著一個額頭流血，身著白麻服的姑娘，那這屋子還是稱得上靜謐和華貴的。

“這什么夢？場景古風濃得很啊。”舒笑涵又抓了抓腦袋：“難道是我后宮游戲玩多了，才會在夢境里出現？好玩倒是好玩，就是這開場很奇怪，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在靈堂啊。”

舒笑涵慢慢的坐了起來，穿著白襪子，踩著矮榻下了床，好奇的在屋里四處溜達。

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繡的屏風將房間一分為二，里面是臥處，外面，大約就是起居室。不過，這外面從屋頂往下，低垂著的，隨風搖拽著的重重白色簾幕，更讓舒笑涵確認，這里就靈堂。

燭火一排一排的燃著，有風從窗口進來，火光搖拽，打在屋子里原有的家俱上，一明一滅。

“這誰的靈堂啊？也沒掛個死者的照片。”舒笑涵小聲的嘀咕著，轉來轉去。

穿過漫天幕地的層層白幕，舒笑涵來到了雕花的木制屋門前，房門緊閉著，她悄悄的走過去，趴在門縫向外張望。門外有兩個穿著麻衣，戴著尖尖麻帽的人，跪在門前不遠的地方，低著頭，看不見臉，也分不出性別，只能看到他們不時的往面前的銅盆里扔著紙錢。

紙錢燃燒著，冒著青煙，有紙灰隨了風，吹散到院子里。

院子不太大，但卻有小橋、流水和回廊。院子里的植物上也鋪了白綢，樹上還掛著白色的紙燈籠，一派辦喪事的樣子。

“夢境看起來很真實嘛。”舒笑涵很滿意這個開劇。

死者到底是誰？啊，不好，舒笑涵突然后知后覺的想起剛剛迷蒙中聽到的那一聲悶響，連忙從門口又折了回去。

“喂……喂……你沒事吧？你醒醒！”舒笑涵拍了拍倒在地上，額上還流著血的姑娘的臉，又搖了搖。

“你是成不了一名醫生的，放棄吧。”導師的話不合適宜的響在了舒笑涵的耳邊。

舒笑涵甩了甩頭，狠狠的咬了咬牙：“憑什么說我做不了一名醫生？我偏要！”

舒笑涵將手指搭在了姑娘的頸動脈上探了探，又翻開她的眼皮，長吁一口氣：“還好，有脈博，瞳孔沒散。”

“外擊創傷，得先處理傷口。病人傷在頭部，不能輕易挪動，以防腦內出血……”舒笑涵蹲在姑娘面前，一邊竭力搜索自己背過的書，一邊掰著指頭點：“碘酒、紗布、消毒棉、剪刀、膠帶……”

姑娘輕輕的動了一下，隨即慢慢的睜開了眼，看著她，瞳孔先是收縮，然后又慢慢的露出驚喜的神色來：“還好，公主，我趕上您了……”

“碘酒、紗布、消毒棉、剪刀、膠帶這些東西在哪里？”舒笑涵開口就問。

“啊？”那姑娘愣了一下。

“你受傷了，得給你處理傷口。”舒笑涵站起來，決定自己去找，可剛挪動了一下腳，裙子就被那姑娘扯住了。

“公主，奴婢來陪您了……從此天下地下，這黃泉也好，這地獄也罷，奴婢都陪著您，永遠不分開……”

“唉……要是葉牧之能和我說這樣的話，我這夢都能笑醒。”舒笑涵想。等一下，她剛剛說什么？公……公主？

“你說什么？”舒笑涵低著盯著她。

“公主，奴婢說的都是真心話，求您了，公主，再不要拋下奴婢一個人走。”那姑娘說著，坐直了身子，竟還開始抹起了眼淚。

“公……公主是什么東西？你又是誰？”舒笑涵又蹲了下來。

姑娘哭得更厲害了：“公主啊……浣兒說過，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不能因為我們都死了，就不要我了呀……”

“死了？誰死了？你不是好端端的嗎？在我的夢里，我不讓你死，你就死不了。”舒笑涵伸手，又摸了摸那姑娘。確實，除了腦門上流著血以外，全身暖暖的，很正常啊。

嗯？夢里的觸感還很真實嘛，手感不錯。舒笑涵想著，又伸手在那姑娘的臉上捏了一下：“皮膚還不錯哦，今年多大了？不要過度清潔皮膚，不要吃過多的甜食，更不要熬夜，在你這個年紀，是最容易長痘的了。”

“啊？”姑娘半張著嘴，一臉的呆樣。

“算了，你先坐著別動，我幫你把傷口處理了再說。”舒笑涵轉身，在屋子里胡亂的翻騰。

“有碘伏嗎？酒精也可以。”

“什么是碘伏？”

“白酒有嗎？”

“酒？有啊，奴婢給您取。”姑娘扶著旁邊的墻慢慢的站起來，抬手擦了擦額上的血，一抹開，整個臉都是腥紅一片，看著怪嚇人的。

“你別動，你別動。你坐下來，別動。你現在是病人，乖乖的聽大夫的話，別動。過激的反應和運動都會讓你的傷口出血更加嚴重。”舒笑涵扶著姑娘，在椅子上慢慢的坐下：“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檢查過了，你就是因為撞擊產生的外傷，不至于要你的命，當然，打一針破傷風還是很有必要的，還要消炎，防止傷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