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血腥的吻。

卿歌驀然看向桑陌，將欲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硬生生的吞下，堅定而又期待的說：“什么代價？”

“不歸草。”

卿歌不住地重復著，眼里霎時燃起一絲興奮，可是轉瞬已黯然失去，“不歸草，不歸草，不歸草，……”

“我告訴你這世間唯一種有不歸草的地方？”桑陌微笑著，俯下身軀，在卿歌的耳邊，唇畔上下動了動，輕飄飄的三個字飛進卿歌的耳里，但卻好似千斤重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身子也瞬間垮了下去。

卿歌清晰地聽見桑陌說的是，“暮煙渡。” 這世上，只有暮煙渡才會有不歸草

桑陌自來到云府，就從未暴露自己的身份，且因為是修行之人，便是更少來到人間，所以世上更是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桑陌之所以這么說，就是想知道，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是不是那個讓他愛的刻骨，卻又恨的鉆心的人。

卿歌半趴的坐在地上，初春的涼意透著絲絲的寒冷，令卿歌不禁打了個寒顫。而后她抬起頭來，看著腳邊的男子，張了張口，卻愣是沒發出一絲聲音。

“阿凝！過來。”從塌上傳來一陣輕若游絲的聲音，只見連啟側著身子，右手扶著額頭，蒼白的唇邊掛著笑容。

霎時，卿歌不禁欣喜若狂，跌跌撞撞的向連啟沖去。卻因腳下一個不穩，一下摔在連啟的懷里。

卿歌驚慌下，手勁過大，不禁撕開了連啟身前的衣襟，還將連啟扯的翻了個身。

此時，卿歌被連啟壓在身下，一眨不眨的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一片春光，只見連啟光滑的皮膚與她此刻正是零距離接觸。

這一舉動驚的卿歌身子緊緊的僵住，魂魄出竅了片刻后，卿歌頓時又羞又喜。

連啟顯然也被驚嚇到了，怔了一瞬，只見眼角眉梢的笑意又濃了九分，炙熱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盯著卿歌看，帶著些許的隱忍說了句，“阿凝。”

這一聲“阿凝”，就連立在一旁看的呆了的桑陌，都聽出了情意綿綿的味道。

卿歌欲伸手推開伏在她身上的連啟，卻在觸及那片如火般炙熱的皮膚時，雙手驀然的被連啟緊緊地攥在手里，令她難以動彈。

“郎情妾意，二人共度良宵。”說完就一頭埋在卿歌的頸間，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卿歌的耳邊，冰涼的唇如蜻蜓點水般輕柔觸碰著她的耳垂。

“啪！”重重的關門聲響了起來。

卿歌仿佛被這聲響驚一怔，這才想起方才這間房內還有第三個人在，羞恥感頓時冒了三丈，雙手猛地掙脫了束縛，使勁的掙扎著，卻在這時感覺到身上的人卻早已沒了動靜，脖頸便感覺到一股溫熱，同時一縷極重的血腥味鉆進她的鼻子里。

卿歌頓時慌忙伸手扶起連啟，只見他嘴角殘留著血跡，而卿歌的衣領和仿才她躺的被子上處也都被染紅了一大片。

那是血，連啟的血，他方才并不是要輕薄自己。

連啟平躺在床榻上，氣息不穩的說著：“阿凝，對不起。方才……”

卿歌一聽連啟說這些，頓時舌頭都在打著卷，心中涌起一股怒意。可是又看見他此刻虛弱的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時，胸中的怒火卻一絲也聚不起來，“我沒生氣，你到底怎樣？會不會……死？”

“我沒事，我不會死。”

卿歌帶著哭腔說：“可是你吐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沒事？”

“那是毒血，吐出來……就好了。”連啟似是極其難受，蒼白的額頭都滲出汗水，說話停了片刻。

卿歌聽連啟這樣一說，心中頓時燃起希望來，著急的說：“你說真的嗎？你要是騙我，我就……我就一輩子不理你。”適時，雙手扯過一床干凈的被子，將他裹得緊緊地，因為她方才觸摸到連啟的手時，感覺他全身冰冷。

“不騙你，我永遠都不騙你。”連啟聽到卿歌說一輩子也不理他時，他不禁信以為真，當即的許諾永不欺她。

連啟話一說完，就再次昏了過去。

卿歌小心的幫連啟掖好被角，然后蜷著身子，躺在了連啟的身邊，沉沉的睡了過去，以至于沒有聽到連啟的最后說的話，“不要去，暮煙渡。”

可惜，卿歌雖然心里十分相信連啟，但是前世的傷痛卻讓她習慣來了做一個不那么樂觀的人。

卿歌凡事都會做最壞的打算，這次也不例外，不歸草她是一定要拿到的。

卿歌身心疲憊醒來時，卻發現天已經黑的透徹。

卿歌悄悄溜回自己房間，飛快的換了身月白色的素衣，仍舊一身男兒裝扮，三千青絲被一白色的綢子高高束在腦后。

收拾好后，卿歌胡亂的吃了幾口房中放著的點心。

吃飽后，卿歌從楠木衣柜里拿出一個鎖著的匣子，然后從脖間取出一個精致小巧的銀鑰匙，打開匣子。只見里面是滿滿的符隸，這都是她之前在夜里偷偷畫的。

卿歌知道她從來都不是依靠別人的人，最能保護自己的除了自己，不會有別人。

所以，即是日子過的安穩快樂，但她也會準備些。

因為她總是覺得那樣的日子上天不會給予她太久，上天對她從未有過一絲憐憫。

這一世，她不再聽之任之，若有人背棄她，她便不會給那人第二次機會；若有人將她踩在腳下，她便將那人踩下十八層地獄；若上蒼萬物視她為芻狗，她便背天棄道，亂世為榮。

卿歌隨手抓了一大把符隸揣在懷里，腰間別著匕首和一支笛子。

前世，她本有一支墨玉白骨笛，名喚驚鴻。當時流傳一句話“驚鴻一曲，神魔逝矣。”也因這句話，她便被視為魔道妖女，要她不死不休。

隨后又想了想，覺得在她死后，她的東西也該是被毀的個干凈吧，不然怎么體現出正道人士的大無畏精神。

想到此處，心底還是涌起淡淡的傷感，恐怕這世上不會嫌棄自己的只有那支認她為主人的笛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