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提督的小心思

水兵都戀戀不舍的被軍官們趕上了船。而后者在上船的時候，也自以為趁人不注意的，偷偷向女王所在的方向多看了幾眼。

船艉樓上，視野開闊，港口內(nèi)忙碌的人群和車馬往來盡收眼底。

“萵苣號”啟程的前一刻，船橋板即將收回，凌默突然大喊一聲。隨后她“噔、噔、噔……”就跑下艦橋，再一次的跑回了碼頭之上。

一路小跑，回到阿爾莎身邊時，凌默已是氣喘吁吁。

“默，怎么了，”阿爾莎面露微笑，輕撫著好友的后背。她改變主意了？

“那什么……剛才……”凌默努力的平復(fù)著呼吸，“我看見那個人了！”

“誰？”安娜問道。

“刀……刀疤臉！”

“他在哪？”阿爾莎問，同時看了看身邊的人。侍衛(wèi)們發(fā)現(xiàn)女王等人神色緊張，也警覺起來，各自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那身長袍，那圓乎乎的包頭巾，凌默站在艉樓上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這家伙。

“就在那邊！”

順著她指的方向，三個端著長矛的士兵飛奔過去。那里的確圍了一堆人，幾個婦女看見士兵沖了過來，驚叫著趕緊閃到了旁邊。

將人群撥散開來，中間是一個售賣小吃的攤位，招牌上赫然寫著“美味魷魚”。面對氣勢如虹的士兵，小販也不明所以，腿肚子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他們都對通緝令了然于心。幾人沒有遲疑，向不同方向，迅速在人群中穿梭，仔細尋找著目標。然而，幾圈搜索下來，卻沒有發(fā)現(xiàn)刀疤臉的蹤影。

看到幾個侍衛(wèi)朝這邊搖頭，凌默解釋道：“剛才我的確看到了，只是離得太遠，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不不，我相信你，”女王輕撫著她的胳膊說道。

想到在山上的經(jīng)歷，自己馬上要出海遠航了，不知多少時間才能回來。共同經(jīng)歷了這么多磨難，凌默多少都對姐妹倆的處境有些不放心。

“這個間諜組織一定要小心，”她對阿爾莎和安娜說。

“放心吧，這件事我和安娜會親自過問的，”女王握著凌默的手，公主也點了點頭。

依依不舍的與姐妹倆分別，凌默站在船尾，看著阿爾莎和安娜的身影漸漸縮小，不多時，就連碼頭也與地平線融為一體，最后完全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海風陣陣，波光粼粼，海面十分平靜。

先出發(fā)的重型戰(zhàn)列艦，速度都不快。船身輕便的萵苣號很快就追上了大艦隊。

按照計劃，所有船只駛向港外的一處大礁盤。這里可以說是海面上一處非常明顯的標志物了，艦隊在其附近的深水海域集結(jié)。隨后整支艦隊向海峽內(nèi)的寬闊洋面行駛，根據(jù)提前預(yù)判的航路，尋找威斯頓艦隊。

站在甲板上吹著海風，凌默感覺十分涼爽。雖不是第一次乘船，卻是平生第一次出海，雖然乘坐的不是“女王號”或者哪個什么什么公主號那樣的巨艦，萵苣號其實也不小了。水手們各自回到崗位，此時的甲板顯得十分空曠。

說起登上大船，上次還是和老爸一起去航母公園呢。艾倫戴爾海軍的兩艘旗艦，放到現(xiàn)在基本和驅(qū)逐艦的體量差不多。可航母公園里那艘，可是如假包換的前蘇聯(lián)退役航母，素有“海上城市”之稱，那才真叫一個大。

爺倆游玩、拍照，還看了實景演出，足足在里邊逛了一整天。凌默伏在船舷護欄上，一只手托著頭，欣賞著海景。往事如同電影，在腦海里一幕幕放映。

記憶里，那次貌似是唯一一次，老爸親自帶著自己出去玩吧？

童年歲月里，爸媽總是很忙，問一句“去干嘛？”，總是說“有任務(wù)。”常常是一家人前一分鐘還在一起吃晚飯，突然電話鈴響，兩人便拎起衣服，匆匆離開。

然后，年邁的爺爺奶奶便接管了對凌默的監(jiān)護。后來二老過世，自己也長大了，凌默就徹底被當成了放養(yǎng)動物。

唉，這回我走了，也不知老爸老媽還出任務(wù)嗎？他們會不會給我辦葬禮？……不經(jīng)意間，一滴晶瑩的液體從眼角流出，在面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最后停留在了下巴尖上。

一陣風吹過，撩起了從帽縫中垂下的發(fā)絲，凌默抬手將它們攏到耳后，就感覺下巴上的淚滴掉了下去。趕緊伸手想接住，一低頭，只看到船體揚起的浪花。白色的泡沫，一層一層的，不斷翻涌。

又有幾滴晶瑩的淚落入海中。凌默努力想接住，它們卻都從手邊劃過——淚水充斥了眼眶，視野完全模糊了。

“千萬不要想美好的事物……”端木隊長冰冷的話語，再次回響在意識之中。

對呀，想有什么用！趕緊完成任務(wù)就能回家了！凌默捏緊了拳頭。

突然，后背上一陣柔軟——有人給她披了一件外衣。凌默轉(zhuǎn)身，金發(fā)的年輕船長正站在身邊。

“甲板上風大，請保重身體，女士，”他溫柔的說道。

凌默突然覺得氣氛有點詭異，悲傷好似妖精似的，迅速縮回了神燈。不過，就像《頭腦特工隊》里的情節(jié)，內(nèi)心里總得有個值班的。

這不，剛送走了悲傷妖精，立馬有個家伙來接班——尷尬仙人跳上了她的腦門。

“那什么，我還熱呢……”凌默扯下外套，塞回了船長手中。想想也沒什么可聊的，便三步并作兩步，跑回船艙去了。

看著凌默匆忙離去的身影，年輕船長莞爾一笑。這時，比他年長的大副走過來，從后邊輕輕拍了拍搭檔的肩膀道：“是一匹烈馬呀？”

“老兄，你忘了我是馬術(shù)冠軍么？”船長吸了一口氣道。

萵苣號的船艙內(nèi)，船員們來來往往，好不忙碌。天花板只比他們的頭頂高不了多少，兩邊的立柱也離得不遠。壯漢們在這里行走，都努力避讓著相互的身體。

但凌默的身體嬌小，并沒有覺得局促。在通道里穿梭一陣，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不大的房間里，除了簡單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再無他物。

凌默有點懊惱：漫漫航程，該怎么打發(fā)時間啊？千算萬算，怎么就沒帶兩本書來呢？